樂山以那般殘忍的方式取素暉釀,速度比玄燭釀造的方式可要快上不止一點。
而以玄燭在雅山所見,素暉釀只有幾位長老才能飲用,而弟子則多是服用摻雜了少許素暉釀的丹藥。
幾位長老皆為人界之軀,承受不住過多的素暉釀。是以,雅山之中定藏有大量的素暉釀。
「那我們現在便去取。」
「稍等。」玄燭回到方善幾人面前:「方善師父,爹爹,我現下有些要緊的事要去處理。只是這姑射山路途遙遠,我放心不下。這是承靈,我離開的這段時間,便讓她護送你們過去。」
「姑射山?你們打算去姑射山?」花月問到。
「怎麼了?」
「析澤神尊不在姑射山。」
玄燭心下一涼,若是師父不在姑射山,那姑射山的一切屏障都不過是形同虛設。雖說雅山不敢明着來,可暗地裏會做出些什麼便不可知了。
「師父去了哪兒?」
「他與九哥在一起。」
「那便讓承靈先帶着他們去找炙羽和師父,我們去雅山取了酒再與他們會合。」
「不行!」花月拒絕得十分乾脆。
「為何?」
花月神色有些閃爍:「不能說。」
玄燭雙眼微眯,「唰——」的一聲,將劍拔出,架在了花月的脖子上。
「你們究竟有什麼事情在瞞着我?」
花月冷眼望着玄燭,眼神里閃過一絲譏諷,雖只是一瞬,卻仍是讓玄燭捕捉到了。
「炙羽很嚴重?」玄燭問到。
「不然我會如此着急得來找你?」
「是……為了我?」
花月的眼中透出一股從未有過的悲涼與無奈:「是啊,雖然不想承認,可他確實是為了你。」
玄燭緊了緊手中的劍,那劍又離花月的脖子近了一分:「到底有什麼事瞞着我,你若不說,我現在就殺了你。」
「你倒是殺啊。」花月冷哼了一聲:「雖然九哥一旦沾上你的事,便變得愚蠢至極。可不想讓你知道,你便是要了我這條命,我也不會說一個字。」
玄燭的雙眼已經通紅,眼眶裏盈着淚水。
「你與其在這裏,把劍架在我脖子上,逼我說。倒不如現下趕緊去取了素暉釀,等九哥醒了親自問他。你多耽誤一刻,九哥便多一分危險。」
花月面無表情地說到,可那聲音里卻隱隱透出一分急切與隱忍。
玄燭聽他這麼說,頹然地放下手中的劍:「抱歉。」
花月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那裏涼意未消:「承靈,你帶着他們去涿光山。問玉在涿光山,會照顧好他們。」
玄燭遊戲愧疚地看向花月。
「別用那可憐巴巴的眼神看着我……可以走了?」
玄燭點點頭,二人立即啟程,折返而去。
花月不同於玄燭,鸞鳥在神界也算得上是天資甚高,地位尊崇。且他在炙羽座下修行百年,修為自然深厚。
「什麼人?」
花月馱着玄燭,剛落入雅山境地,便圍上來一群弟子。
「此為雅山地界,何人闖入!」
花月收了羽翅,化作人形。
神界之人高高在上,多隱居於靈川大澤之中,即便是修行了幾十年的人,也難以見到,更何況這群普通的雅山弟子。
而在他們的身邊,能夠化形的,非獸即妖。
無論是哪一種,現下闖入雅山的,便都是他們的威脅。
領頭的弟子使了個顏色,立刻有幾十名弟子上前,拔劍指向他們。
花月神色陰寒,身形一虛,眨眼便出現在了那領頭弟子面前,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將他帶離了地面。
被人扼住脖頸,那領頭弟子面色紅脹,又泛着一絲鐵青:「你……膽敢……在雅山……地界……撒野……」
旁邊的眾弟子拿着劍,卻又不敢上前。
「說,素暉釀藏在哪兒?」
「什……什麼……素暉釀?」
「就是雅山密酒。」玄燭說到。
那領頭弟子這才發現,花月身後跟着的這個小姑娘,看上去俏生生的,還有幾分眼熟。
「我……我不知道。」
「你是哪位長老門下弟子?」
「安……安博……長老。」
玄燭拍了拍花月的肩膀:「放了他吧,他真的不知道。」
花月將掐着那弟子的手一甩,那名領頭弟子便像破布一般被扔了出去,摔出了十丈遠,生生吐了好幾口血。嚇得一旁的弟子更加不敢上前。
「素暉釀一直是樂山在掌管,我們去摘月峰找。」
「嗯。」
花月立即旋身化作鸞鳥,朝玄燭指的山峰而去,瞬間便沒了蹤影。
那領頭弟子,這才緩過神來,強撐着坐了起來:「快,快通知掌門。」
輕雲峰上,真書聽到弟子來報,十分震怒:「是誰如此大膽,敢闖我雅山,傷我弟子?」
「弟子不知。」
「他們有幾個人?」真書問到。
「兩人。」
真書拿起手邊的茶盞摔在地上,砸了個粉碎:「這麼多弟子,攔不住兩個人?」
前來稟報的弟子趕忙磕了兩個響頭:「掌門恕罪。那兩人着實厲害,其中那名男子,能化形為五色鳥,非獸即妖,厲害非常。弟子們實在不敵……」
「五色鳥?」真書眉頭輕輕皺起,忽然又舒展開來。
據他所知,妖界有一種飛鳥,名曰鸌,羽五色如霞,可日行千里。因為鸌長得與神界的鸞鳥相似,那些個登了仙的仙人,最愛將這種鳥兒擄來當坐騎。覺着自己乘着這鳥兒,便像乘着鸞鳥一般,也算的上是半個神。
「你且說說這五色鳥。」
那弟子連忙將花月描述了一遍。
真書越聽,越覺着這定是只鸌鳥,心中不由得有些歡喜。
「他們去哪兒了?」
「朝摘月峰去了。」
「摘月峰?」真書有些疑惑:「他們去那兒做什麼?」
「弟子聽他們說,好像是為了什麼釀?」
「什麼釀?」
那弟子點了點頭:「弟子沒聽過他們說的那東西,只是那名女子說了一句,好像那便是雅山密酒。」
「你說什麼?」真書猛地站了起來:「那女子說是什麼?」
「雅……雅山密酒。」
真書眼睛微微眯起,眸子裏閃過一絲陰狠:「她說的可是素暉釀?」
「好……好像是……」
真書長袖一甩,一陣氣浪瞬間將那弟子掀翻在地:「一群沒用的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