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護士仿佛被打開了話匣子,繼續絮絮叨叨的說個不停。
「誒?洛醫生,我記得上次白家大小姐早產那個手術也是你做的吧?聽說你還在手術室外面把白家人教訓了一頓?哎呀哎呀沒看見那過程,真是可惜了。」
「你說他們這些有錢人是不是真當自己有錢,所有人都得把他們當成祖宗供着?真不知道他們那兒來的優越感!」
「就那高傲的不可一世的態度還來看病求醫,也不怕惹惱了醫生給他開點兒老鼠藥毒死他!」
「……」
耳邊縈繞着喋喋不休的吐槽,頭頂是郁修展銳利的眼神。
那相當有實質性的眼神,甚至讓洛晚成看他一眼的勇氣都沒有,更別說跟他對視了。
洛晚成心虛的低下頭,恨不得把下巴頦都戳進自己胸腔里。
真是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豬隊友宣洩似的發了一通牢騷後終於走了,洛完成連忙關了電腦,拉着郁修展的手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醫院。
淅淅瀝瀝的雨絲從暗如潑墨般的天空飄落,行色匆匆的洛晚成再無雨中漫步的心思,拉着郁修展快速的鑽進了車子裏。
「本以為你那段時間在外出任務,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我就沒跟你說我給白菲莉接生了兩個外國友人的事。反正不管是做着郁太太夢還沒醒的白菲莉的挑撥離間,還是身為小姨子卻跟姐夫有一腿的梅艾晴的處心積慮,在我這都沒佔到什麼便宜。相反的,我那一頓連消帶打下來,白家的人恐怕是沒人敢招惹我了。」洛晚成一坐進車裏,根本就不敢看郁修展的臉色,搶在他開口前就竹筒倒豆子似的,語無倫次的把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了。
「我知道我不該瞞着你,可事情已經被我解決了,我又沒什麼損失,就不想讓你再煩心一次。更何況你向來不待見白家人我又不是不知道……」洛晚成說着說着聲音就小了下去,似乎是在等郁修展的回應。
可是等了一會,也沒見坐在自己身邊的男人有反應。
窗外的雨似乎又下大了。
在安靜的落針可聞的車子裏,耳邊都是雨滴落在地上的聲音。
隨着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車裏的沉默蔓延着,洛晚成越發的不安。
這到底是要殺還是要剮,給個痛快啊!
總這麼沉默着算怎麼回事兒啊?
難不成他覺得她還有什麼隱瞞?
想了想,洛晚成試探的開口:「那個……白菲莉的孩子不是你的,分別是膚色一黑一白的兩位外國友人。梅艾晴也承認了,是她為了要讓喜歡你的白菲莉長記性,所以花錢在gay吧買的小蝌蚪……除此之外,我真的沒什麼隱瞞的了。」
說完,洛晚成低頭看着自己的手指,纖纖玉指纏繞出來一個漂亮的白玉結。
可郁修展還是一言不發。
洛晚成咬咬牙,像是豁出去似的猛地抬起頭來,卻看到他一臉笑意的看着自己。
所有的忐忑不安和緊張無措都在這一刻化為驚愕。
「笑、笑啥呀?」
明明他臉上笑容朗朗,可為啥她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呢?
難不成這就是傳說中的暴風雨前的寧靜?
郁修展還是不說話,只看着她笑。
笑的像村頭的二傻子。
「別是傻了吧?」她自言自語般嘀咕了一句,傾身靠近的同時伸出一隻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就在這時,郁修展突然握住她的手腕,另一手則是強勢霸道的摟着她的腰將人一提,就把抱坐在了自己腿上。
洛晚成下意識的摟緊了他的脖子,一聲脫口而出的低呼還來不及發出來,就被郁修展悉數吞入口中。
「……」
如狂風驟雨般的吻終於結束,車內瀰漫着濃濃的曖昧氣息,兩個人互相依偎着喘息着,平復着不合時宜的情緒。
洛晚成靠在郁修展懷裏靜靜的聽着雨聲,嬌俏的臉上染上一絲淡淡的粉色。
「呶,你到底是個什麼情緒?」終於,洛晚成沉不住氣,不再享受難得的雨夜中的靜默,率先打破了沉默。
郁修展捏着她的纖纖玉指把玩着,唇角勾起一抹微笑,低沉磁性的嗓音在她耳邊徘徊。
「晚晚覺得我應該是什麼情緒?」
「你不生氣嗎?」洛晚成仰起頭,剛好看到他隱匿在昏暗光線里的側臉。
此時他臉上的神情,古怪的……耐人尋味。
「生氣?」郁修展眉頭一挑,「為什麼要生氣?」
「氣我隱瞞你啊!氣我自作主張好心泛濫。」
郁修展勾起她的下巴,尋着她的唇又吻了吻,道:「我的晚晚善良,我愛還來不及,為什麼要生氣?」
「至於你說的隱瞞……你並未隱瞞我什麼。你知道的那些事,我早就知道了。」
「啊?」洛晚成突然直起身子,額頭猝不及防的撞上了他的下巴。
只聽得他悶哼一聲,洛晚成卻是疼的眼淚都快掉出來。
「你下巴是什麼做的,這麼硬?」不滿的抱怨了一句,洛晚成雙手捧着他的臉,兩人四目相對。
「你剛剛說你早就知道,是什麼意思?多早?」
郁修展不假思索的回答道:「白菲莉和她那個自以為是的媽第一次說她懷了我的種時我就知道了。」
「啥意思?」洛晚成覺得他話說了跟沒說一樣。
「白菲莉懷孕了,但不是我的種。我的種……」頭被洛晚成捧着不能動,可他的眼神兒卻已經落在了洛晚成平坦的小腹上。
他的種,可全都在她肚子裏呢。
洛晚成不禁老臉一紅,扯了扯他的俊臉,咬牙切齒的說道:「正經點!」
郁修展低聲笑了兩聲,又正色道:「你覺得,白菲莉懷孕的關鍵是啥?」
洛晚成想也沒想就脫口而出:「受精卵啊!」
郁修展捏了捏她的鼻子,「廢話,沒有男人哪兒來的精?」
洛晚成皺着眉頭思索一下,恍然大悟道:「你的意思是……」
「我的晚晚就是聰明!」郁修展點了點她的朱唇,墨色的眸子裏閃過一道陰鷙的光芒,「白菲莉敢用五百萬侮辱你,我就讓她知道她自己連五毛都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