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洛晚成實在是餓得胃疼,乾脆就拖着酸軟的身體去了廚房,吃了郁修展專門給她煮的紅豆粥和玉米。
填飽了肚子,她索性就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電視。
反正也是要等他,坐在沙發上,他一進門她就能看到他。
可左等右等的也沒見着說很快就回來的人開門。
一部原文電影從頭看到尾,兩個半小時都過去了,郁修展也沒回來。
洛晚成等不住了。
回房間拿了電話撥過去,電話卻無人應答。
又撥了一遍,還是一樣的結果。
人呢?
幹嘛去了?
不是說好了馬上就回來嗎?
難道是又有緊急任務了?
可到底是什麼玩兒命的緊急任務,緊急到他連發個信息跟她交代一聲的功夫都沒有?
洛晚成有些煩躁,用力的按着手中的遙控器,宣洩自己心中不滿的情緒。
就在她快要把遙控器按的失靈時,電視裏頭的女主播的聲音傳入她耳中。
「插播緊急新聞一則,三十分鐘春熙路一家咖啡廳發生爆炸,引起大火,導致春熙路交通癱瘓。另在爆炸時有途徑路段車輛被捲入爆炸當中,引發連環車禍,由於火勢較大,傷亡未知。」
春熙路?!
洛晚成停下手中虐待遙控器的動作,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緊緊的盯着電視上傳來的現場畫面,蜜色的唇緊緊的抿成了一條直線。
春熙路不就是郁修展從軍部開車回翡翠華庭的必經路段嗎?
三十分鐘前……發生爆炸……途徑的車輛被捲入爆炸當中,引發車禍……
郁修展!!
連家居服都來不及換下,洛晚成在玄關的鞋柜上隨便抓了一把車鑰匙,飛奔下樓。
黑色的邁巴赫像是一把利劍穿透雨幕,飛速的行駛在馬路上。
雨下得更大了,天空陰沉沉的,白晝如夜。
郁修展,你可千萬不要有事啊!
洛晚成一邊在心裏頭暗暗祈禱着,一邊重重的踩下油門,在濕滑的馬路上將車速提到了最高。
原本要開十幾分鐘才到的路口,洛晚成只用了幾分鐘就到了。
正如新聞上所說,因為突發的爆炸,導致了交通癱瘓。
跟春熙路交叉的十字路口已經賭成了大型停車場。
找了個可以停車的地方,洛晚成將車子停好,就衝進了大雨中。
她出門的時候忘了拿魚傘,哪怕已經將上衣的帽子扣在頭上,也起不到任何的遮風擋雨的作用。
很快,她的頭髮和身上的衣裳就濕透了。
原本隨意挽在腦後的髮髻早已在奔跑中散開來,胡亂的披散在肩上,被雨水淋濕的頭髮一綹一綹的貼在她臉上,冰涼的雨水順着她的臉頰滑落,讓此時此刻的她看上去無比狼狽。
慌忙中,洛晚成甚至連拖鞋甩丟了一隻都沒察覺。
光着腳站在冰冷的雨水中奔跑,她那雙白皙的腳丫上已經沾滿了泥污,就連尖銳的石子硌破了她的腳掌,她都沒有察覺。
她迫切的想要確認郁修展並沒有被卷進這場意外中。
沒錯,她打從心底牴觸最壞的那個結果,所以她根本就不往最壞的那方面想。
她的郁修展是戰神,怎麼會被一場意外波及。
一定不會的!
現場的火勢已經控制住,事故中無辜被捲入的車子早已經被燒的焦黑變形,根本就看不出本來的樣子。
事故現場瀰漫着濃濃的燒焦味和嗆人的汽油味,空氣中的溫度還帶着火燒過後的灼熱,驅散了雨水帶來的寒意。
空氣中大量的燃燒漂浮物直往人的鼻子裏鑽,洛晚成刻意忽略了上呼吸道的不適,一輛一輛燒焦的車子看過去。
這輛不是,車型不對。
這輛也不是……
她一輛一輛的找,一眼一眼的看,她此時狼狽焦急的樣子看上去就像是找人心切的家屬,再加上她的行為並沒有阻礙急救人員的工作,所以也就沒有人來阻攔她。
洛晚成找完八輛被燒焦的車子,確定沒有一輛是郁修展那輛勞斯萊斯後,心裏頭才稍稍的鬆了一口氣。
店鋪正對着的馬路找完,還有另一邊。
洛晚成想都不想,赤着腳翻越了馬路中央的隔離帶,被金屬圍欄尖銳的部分割傷了腳都沒察覺,立刻就在另一邊又開始找了起來。
功夫不負有心人,終於讓她找到了衝上路邊綠化帶,車頭撞上了路燈柱的勞斯萊斯。
除了保險槓和引擎蓋高度彎曲變形,就只有左側的車窗玻璃有細碎的裂痕,像是被什麼東西震裂了似的。
駕駛室的門是被人從裏頭推開的,四敞大開着,車子裏頭無論是座椅還是地板上都沒有血。
只有一部黑色的手機孤零零的躺在地板上,屏幕已經碎成了渣渣。
洛晚成懸着的心終於回到了原處,要不是她扶着車門和車身檢查車內的情況,剛好有個身體支撐點,她絲毫不懷疑自己會直接癱坐在雨水中。
長長的吁了一口氣,洛晚成轉身再次翻越隔離帶,朝着發生爆炸的咖啡館走去。
只是她才走了沒兩步,手臂就被人一把拽住,阻攔了她的腳步。
她以為是郁修展,激動的轉過頭來看向抓住她的人,卻再看見那張同樣被雨水打濕的臉時,眼中的期待瞬間如同被澆了水熄滅的火苗,再無半點神采。
「怎麼是你?」甩開蔣闊的手,洛晚成不耐煩的問了這麼一句。
還真是陰魂不散,在哪兒都能碰上!
怎麼剛剛發生的爆炸、大火和車禍就沒把他給卷進去!
當真是禍害遺千年!
同樣站在雨水中的蔣闊眯起眼睛打量洛晚成,視線最終定在她受了傷還在流血的腳上。
沉吟片刻後,答非所問:「你的腳受傷了。」
洛晚成懶得搭理他,抬步欲走,卻再次被蔣闊拽住手腕。
這一次,他力道大的恨不得把她的骨頭都捏碎,自然沒那麼容易就被洛晚成甩開。
洛晚成似乎也意識到恐怕沒那麼容易就甩開他的手,眉頭皺着:「放手!我的事兒不用你管!」
在她找到郁修展並確認他平安無事之前,她無暇顧及自己是不是受傷。
眼下,郁修展最重要。
蔣闊卻是冷笑一聲,嘲諷道:「想不到洛醫生你就這點覺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