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扶你?」她看着司念念,有些擔心地說道。
司念念搖了搖頭,「能走。」
她走得很慢,顧兮環顧着這簡直像電影裏才有的寬闊莊園,比上次在t市里見到的季家還要大上許多。
而且這裏是帝都與t市又當然的完全不同了。
「宮家可真大啊。」顧兮忍不住嘆息,而且還笑着說,「簡直就是被貧窮限制了想像力的我。」
司念念笑了笑,不走了,就看着顧兮。
顧兮見她這個樣子,也停下了腳步,「嗯?」
「兮,我出事的那晚,季言南跟我在一個飛機上。」司念念看着顧兮,忽地說道。
「……什麼?」顧兮一下子就怔住了,「季言南……怎麼會跟你在一起?不,應該問,你為什麼會跟季言南在一起?」
司念念坐了下來,端起了紅茶,輕輕地啜了一口,「顧兮……」
「等等。」顧兮制止了她的話,嚴肅地看着她,「你不會要跟他舊情重燃吧?」
司念念搖頭。
「我只是……想找個人說說,我一個人憋得慌。」司念念望着遠處,她越在宮家住下去,就越是愧疚。
還有宮夫人的之前那一句提醒,別傷了宮迦律的心。
可是這幾晚……她每晚都在夢中驚醒。
夢中的那個人是……季言南。
她感覺到她每次驚醒的時候,手都在緊緊地抓着宮迦律的手,可是夢中的那個人是,是季言南。
「怎麼了?」顧兮看向她,「你眼睛都有黑眼圈,是睡得不舒服?」
「我有點挑床。」
「認識你這麼多年,我怎麼不知道你還會挑床?」顧兮笑。
「坐過牢後就挑了。」
顧兮:「……」
司念念扯了扯嘴角,「飛機失事的時候發生得很突然,不過是幾分鐘的時是,顧兮。」
顧兮看着她不動。
「你知道季言南他是怎麼做的嗎?」司念念不想去想,可是她卻沒有辦法騙過自己的夢。
「在生死面前,他顧的是我。顧兮。」司念念低語。
顧兮也坐了下來,端起了面前的茶杯,白色的茶杯,橙黃色的滕紋纏繞着杯麵,杯耳彎圓得如同小巧的耳朵,人的手輕輕地放進去,微勾……
「茶不錯。」良久,顧兮只吐出這一句話。
面前的甜點還帶着剛出來的熱汽,放在精緻的碟子上,碟子的花紋與杯子相呼映,配套的十分完美。
她拿起精緻的小叉子,然後看了看同樣雕刻了同花樣的花紋手把,笑了笑,叉起了面前的小甜點,放入了嘴裏,「嗯,真好吃啊。」
司念念看着她。
顧兮品了茶,吃了點心,然後才看向司念念,「所以呢?」
「顧兮……」
「你想說什麼?感動了?後悔了?」顧兮一手拿着墊碟,一手端着茶杯,低垂着眼望着面前平靜的茶水,水面平靜,只是輕輕一晃,便差點溢了出來。
「念念,無論季言南做了什麼,說了什麼,於現在的你而言,有什麼用?」顧兮扯了扯嘴角,「錦上添花而已啊。」
「顧兮……」
「你之前不也說,宮迦律給了你自由?」顧兮看着她,水放下了茶杯,微微地用力,「說實話,我覺得宮迦律比季言南更適合你。」
「……」司念念眉頭輕皺着。
「就算我與宮迦律不熟,我也能感覺到他對你滿滿的愛意,念念,你怎麼取捨,需要我教你嗎?」
「……」司念念也端起了茶杯,「我不是不懂取捨,我只是……」
「只是什麼?」
「我這幾天一直都在做夢,夢到季言南,夢到在死亡關鍵時刻,他護着我,抱着我……」
「可是在跳機的時候,我腦海里跳出的人是迦律。」司念念望着顧兮,「我不知道我怎麼了。」
「因為,你在轉變你的心。」顧兮犀利的指出。
「念念,你以前喜歡的人是季言南。」顧兮望着她的眼睛,「但是現在……你確定你的心還只裝着他一個人嗎?」
現在這個階段,不過是轉換的階段。
曾經被季言南佔滿的心,慢慢地被宮迦律給擠入,然後一點點,一點點的擠出。
「你喜歡上宮迦律了,念念。」
「可是季言南受了重傷的腳不顧,也背着我……」
顧兮不吭聲。
「我天天夢見他。」司念念扯着嘴苦澀的說道,「我感覺到他……愛着我。」
「誰的人生不遇上幾個前任啊。」顧兮笑了,「念念,季言南要是真的在乎你,就不會在你出事的時候……」
後面的話她沒有往下說,但是是什麼話,不說彼此也知道了。
是啊,在最絕望的時候,出現的是方便?
誰給了她自由,誰又給了她希望?
「也許他不知道……」
「是啊,不知道,所以呢?」顧兮輕呵,「就算不知道又怎麼樣?坐在牢獄裏失去自由的人是你,絕望的人是你,痛苦的人是你!」
「念念。」顧兮認真而又嚴肅地看着她,「忘了季言南,不要再與他有任何的交集。」
「你們……已經永遠的錯過了。」顧兮殘忍地說道,「不管是什麼的原因,理由都不再重要了。」
司念念怔了一下,然後,終於端起了杯子,「是啊。」
永遠的錯過了,不管是什麼原因,還是什麼理由。
「謝謝你,兮。」司念念像是一剎那間想通了一般。
「別傻想了。」顧兮看着司念念,微笑地看着她,「你現在該注重的不是與季言南這種過去的事情,而是別的。」
「你說得對。」她現在兩單官司壓身。不管是殺人案,還是財產案,都比這些重要多了。
「司心語那邊有消息了嗎?」顧兮一提到正事,臉色都嚴肅了幾分。
「暫時還沒有。」
司念念看着遠處,倒是顯得十分的淡定,「急不來的,只是她只要害怕,就肯定會露出馬腳。」
「嗯。財產官司案開審了,結果不理想了,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嗎?」顧兮望着她。
說實話,兩單官司都進行得不太順利,會讓人有些浮燥。
司念念看向了她,「我還在考慮。」
「考慮什麼?」顧兮不解。
「林祥知跳樓自殺,目前重度昏迷不醒。他曾經是我外公部屬,當年我爸簽合同時,他剛好送東西進我外公書房,有看到我爸簽名,本來是叫他做證的,但是結果……我爸的律師翻出了舊帳,讓他所作證詞無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