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神里滿是強烈的倔強和憤怒,不能輸,他絕對不能輸!
趙君堯眉目冷峻,心道:罷了,既然是個不知死活的地痞流氓!
那就不能怪他了!
帝王,最不需要的就是心慈手軟!
他轉身,運氣,發力,打算和他再打一場。
這次必然速戰速決、打死不論。
那地痞顯然也做好了準備。
箭在弦上,隨時待發!
其他的小地痞看不過,一個個喊着大哥,要來幫他。
全被他怒吼着喝退!
「老子要和他單獨打!老子沒輸!你們給我滾!」
『夠爺們!』
趙君堯在心裏猛地一嘆。
只可惜,你要死了!
想罷,他雙手握拳,目光凝視,漸漸發力。
就在他已經運足了力,就要往前殺過去的時候。
空氣中突然傳來一聲嬌喝。
「等等!」
趙君堯回頭一看。
「卿卿!」
夏如卿拼命從人群中擠了過來,然後快步跑到跟前。
她繞過趙君堯,徑直跑到了那個小地痞跟前。
愣愣地盯着他,繞着他轉了足足有三圈。
愣是把那個小地痞看得目瞪口呆。
空氣就這麼陷入安靜。
「卿卿,你幹什麼,快回來!」
趙君堯沒想那麼多,連忙伸手要把她拉過來。
可誰知,她突然回頭了。
「爺,我覺得這個人好眼熟,我肯定見過他!」
「嗯?」
趙君堯像是被雷擊了一樣,滿臉震驚。
「卿卿,你一直……」
你一直待在宮裏,怎麼會見其他人,更何況還是個男人!
不過他又一想,這裏是沼水縣,萬一卿卿真的認得……
夏如卿沒答話。
她轉身又看了看那個小地痞,仔細地辨認他的五官。
最後,有個模糊的面孔在她腦海里漸漸呈現出來。
「大……大哥?」
夏如卿驚得下巴都掉了。
她沒有在那個所謂的『娘家』生活過。
所以她一時間,真認不出面前這個人。
再者,原主在夏家的時候,一直是在後院生活,而這個夏廷風又不經常回府。
所以,她腦海里的記憶,十分模糊。
夏廷風的眼神,從剛才的怒火滔天,到現在的震驚。
「你是……」
他也很吃驚,顯然,他也認不出來了。
畢竟在家的時候,兄妹的確是沒怎麼見過面。
而且,那個時候,她還是個又黃又瘦,頭髮乾的像枯草一樣的黃毛丫頭。
哪有現在的……清秀靈氣!
「你是……妹妹?」
枯瘦的少年,嘴唇微微蠕動,眼裏寫滿了不可思議的震驚!
不知道怎麼回事。
當他叫出『妹妹』這兩個字的時候,她的心狠狠地抽痛了幾下。
眼框裏的眼淚,竟然不受控制地流淌了下來。
夏如卿覺得十分震驚。
她對面前的這個少年毫無親情的感覺,怎麼會流眼淚,怎麼會心痛?!
她閉上眼,拼命捂住胸口。
『是你嗎?是你對嗎?』
『你放心!我會替你照顧好你的家人!』
『一定!』
過了片刻,夏如卿的心果然不抽痛了,眼淚也止住了。
好似剛剛一切都沒發生過。
「卿卿,你怎麼了?」
趙君堯見她狀態不對,連忙過來扶住她。
夏如卿臉色有些蒼白。
「爺,我沒事!」
「你們……你們不要打了,他……他是我哥哥!」
「啊?」
趙君堯有點兒懵!
這……這真的好尷尬!
可是……可是就算是卿卿的兄長,這當街欺負弱小,也不對啊!
不過,打架肯定不再合適。
還是先問問原因吧。
正想着,那被他揍得站都站不穩的少年,忽然往這兒走來。
他滿臉戒備地看着趙君堯,毫不客氣地問。
「你是誰?我妹妹怎麼會跟你在一起!」
說完,他忽然拿出繩子,就往趙君堯的脖子上死命地勒!
由於猝不及防,趙君堯剛好被他勒住脖子。
他臉色徒然一變,胳膊肘一用力,往上一頂。
「嗯哼……!」
那少年悶哼一聲,倒地昏迷了過去。
夏如卿嚇得魂兒都飛了,連自家兄長都顧不上。
白着臉問。
「爺!您沒事兒吧!」
趙君堯的臉色十分不好看,但看在卿卿的面子上。
他還是說了句。
「爺沒事兒!」
說完,就吩咐了一句。
「把他們都帶走!送去醫館醫治」
「把那對父女也救起來,一起送醫館!」
說完,就轉身往馬車的方向走去。
夏如卿往回看了一眼,見夏廷風已經被人扶了起來。
這才放心地跟上趙君堯的步伐。
身後那一個挨打的又黑又瘦的老漢,對着趙君堯的背影就是一通磕頭。
「多謝這位大爺出手相救……」
……
天快黑了,一行人在客棧中安置好。
剛用了晚膳,夏如卿正有些坐立不安。
李盛安就進來匯報。
「爺,那對父女和那些街頭混混,有的人傷的很重,已經在醫館安置了!」
趙君堯『刷』地一聲合上了書,目光銳利。
「好!」
「看好了,一個人都不許少!」
「是!」
李盛安應了一聲就出去了。
夏如卿有點兒尷尬,有點兒內疚,也有點兒坐立難安。
張了好幾回口,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最後,只小心翼翼地說了句。
「爺……對不起!」
趙君堯察覺到自己表情有些嚇人,就緩了緩神色。
「這與你何干?」
「可是那是我哥哥!」
說完,她一邊上前,輕輕給趙君堯打扇子。
一邊搜索着腦海中的回憶。
「自我記事,父親就很不喜歡這個庶出的哥哥」
「父親是舉人出身,所以他希望家裏的兒子都好好讀書,考取功名,然而我這個哥哥最是叛逆,自小喜歡舞蹈弄棒!」
「還說自己要當大俠,要當英雄!」
「把父親氣得不行,他自己也生氣,每次回家就鬧得不可開交,最後他索性就不回家了!」
「也不知道他這些年都經歷了什麼,最後……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夏如卿很想讓皇上網開一面,但她不太敢說。
她一個貴人,再得寵,也只是個貴人而已。
做不了皇上的主!
皇上也不是那種為了寵妃,可以不顧一切的人。
她知道,他是明君,一切得照着規矩來。
但不管怎麼說,她想盡一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