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不好意思的,反正我順路嘛,就是幫你順帶。」
「那……」羨魚想了想,說:「那我付你車錢,您看成嗎?」
劉三順笑道:「就是幫個忙,你又不坐車,給什麼車錢?」
「可是總不能讓小劉叔你白幫我帶吧?要是不願意,我可不敢請您幫忙的。」
劉三順看她這麼堅持,只得道:「成,那你就付車錢,省得你跑。」
……
今夜又是巴山夜雨。
下得還不小。
羨魚和李大龍忙了好久,才將建房子要用的材料遮蓋起來。
忙完後,羨魚發現自己的鞋子,褲子,全是泥濘。
衣服頭髮也濕透了,一身狼狽。
要是換了平常人,準是要病一場。
但羨魚不會。
李小魚在大雨天幹活是常有的事,她從來不生病,那身體好得槓槓的。
她頂着大雨,跳進河裏將自己全身的污泥洗乾淨。
將全身都泡在了水裏,她不禁想起了莫小林。
上次路遇莫臨淵,他說莫小林快要回來了,但都幾天了,也沒見到他來啊。
河水漲了不少,她洗乾淨後又從河裏爬出來,舉目望去,這廣闊的天地仍舊只有她一人。
君問歸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漲秋池。
正忙的時候,她什麼都不會去想,一心想着將活幹完,多賺些錢。
只有在閒下來,才知道自己的心與巴山的夜雨一樣孤寂。
羨魚小心提着打着補丁的褲子向茅草屋走去,被雨水泡濕的泥土鬆軟,但很滑,她必須打起精神才能保持身體的平穩。
突然,頭頂的雨不見了,她驀地一怔,又猛的回頭。
身後,他不知何時出現,撐着一把大黑傘。
他半個身子都在雨中,卻將自己遮得嚴實。
「莫小林?」羨魚激動萬分,但怕認錯,她又忙壓下心中激動,小心翼翼的問一句。
「是我!」他笑着說。
這大概是至他們認識以來,最美好的相遇。
這場雨,因為他的出現變得剛剛好。
「莫小林……」
羨魚再也抑制不住心中激動,向他撲了過去。
「你這混蛋,走了也不跟我說一聲,也不說什麼時候回來。」
她濕漉漉的頭髮貼在臉上,也貼在他滾燙的心口上。
莫小林一瞬的忪怔,咧開嘴說:「全身濕噠噠的,你惡不噁心?把我的衣服都弄濕了。」
他的話並沒有破壞美好的氣氛,羨魚一臉滿足,說:「反正你的後背也濕了,前面再糊些水有什麼關係。」
「嗯?臉皮越來越厚了,這麼大的雨還不進屋,你找死啊?」山賊兇巴巴的樣子,在羨魚看來都成了可愛。
他終於凶成了我喜歡的樣子。
……
換了乾淨的衣服,重新點上燈。
雨打芭蕉聲聲脆,關閉的門,將淅淅瀝瀝雨聲隔絕在外。
兩人相視無言,各自梳理着自己濕漉漉的頭髮。
他們中間,是一個火爐子。
「這個天還升火爐子的也只有你了。」莫小林一臉嫌棄的樣子。
羨魚說:「巴山下的濕氣重,尤其是在雨天。要是不用火爐子烘一烘屋裏的濕氣,怕是被子都跟着發霉了,我們的頭髮也不容易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