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嗓音又輕又低,卻在這安靜的夜晚顯得格外清晰,甚至在她心底敲響了擂鼓般的聲音。
夏梵音恍惚了好一會兒,才有些反應過來,「你是因為這個生氣的嗎?」
果然,他其實信了,只是生氣。
而她剛才不知道他到底在生什麼氣。
夏梵音心底忽然軟了幾分,嘗試着抬手拍了拍他的後背,輕柔的動作一下一下都帶着安撫,「因為我要走,所以生氣?」她藏着心底那點隱秘的雀躍,「你是不是捨不得我走啊?」
男人身形一僵。
下一秒,猛地直起身子,冷峻的面龐又恢復了淡漠,板着臉面無表情的看着她,「想太多。」
說完就轉身走向內殿。
「誒,你跑什麼!」
夏梵音急忙追上去,在男人關門之前堵住他,死死的拽着他的袖子,「你要是只顧着生氣,不聽我說的話,我走了你也不知道啊那不是更遺憾嗎?」
權傾九驀地轉身,冷冷盯着她。
她眼睛一亮,「真的是因為這個?」
權傾九看着她眼底閃爍的光華,好像一不小心就能晃了他的眼。
他眼神一閃,胸膛不自覺的起伏了好幾下,被他克制着壓下心頭的跳動,別開了視線,「你會嗎?」
夏梵音不知道怎麼回答他這個問題。
要說不會吧,明顯是假的。
可要說會,這男人可能會直接把她扔出去。
她忽然有些後悔,果然不該這麼老實說真話,至少先把他忽悠回去,有時間以後解釋啊!
可饒是她不開口保持沉默,這個時候的沉默也足以說明一切。
權傾九臉色一沉,「不管怎麼樣,你若是要回去,就好好休息一段時間。別再把自己弄成那狼狽的樣子。誰知道你回去的時候還有沒有那份運氣,讓人再撿到你一次。」
話音未落,門就要被他「砰」一下關上。
夏梵音臉色一變,伸手要攔的時候只能用手去堵着,被他的力道狠狠夾了一下,「啊」
權傾九瞳孔微縮,「你幹什麼?!」
她抽着冷氣,欲哭無淚的道:「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急性子了,就不能不跟我一個傷患鬧彆扭嗎?」
明明被夾的是她,他陰沉的臉色卻比她還難看,眼底醞釀着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怒意,冷聲呵斥,「這門又沒鎖,我關了你不能再開麼,非要趕着這麼點時間?」
她委屈的瞪着他,「你還凶!為什麼我一個傷患要遷就你,你這個人怎麼這麼討厭?」
現在到底是誰在遷就誰?!
權傾九臉色更難看了。
可是她理直氣壯的樣子,讓人除了抽她,又莫名的忍不住想要擁她入懷。
明明不可以。
不可以。
他閉了閉眼,眸色清冷了幾分。
指尖輕輕滑過她乾澀的並沒有落淚的眼角,低眸凝視着她嬌俏的臉蛋,「不管你討厭我還是怎麼我——既然你來的時候會受傷,回去肯定也會受傷。現在你的身體受不起折騰,別再任性胡來了,嗯?」
夏梵音又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