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從哪裏傳來的聲音,極像是女人發出的,雖然聲音不大,但我還是聽的真真切切,就是在說,你們終於來了。
很顯然,我和老嫖都沒有聽清聲音的來源,目光向四周掃射後,便都集中在蕭莫言的身上。
此時的蕭莫言臉都綠了,面部毫無表情可言,兩腿微微的顫抖,雙手緊握拳頭,像是在給自己鼓勁一般。那種感覺就像是遇到了一個不可戰勝的對手,明知道不能戰勝,卻還要擺出開打的架勢。
雖然她擺出一副隨時出擊的架勢,但不難看出,那只是在虛張聲勢,她額頭上的汗水,已經出賣了內心的恐懼。
我原以為她是金山角僱傭兵出身,心裏承受能力應該到了極點,可看到她現在這個樣子,似乎也不怎麼樣。心想,不是這個圈子裏的人就是不行,和圈子裏的女人比起來,差距很明顯。別管是什麼僱傭兵出身,再牛逼,殺殺活人也許還行,真要是遇到血屍,看她現在這個狀態,搞不好就得嚇尿了。
我和老嫖幾乎是同時,分別握住了蕭莫言的兩條手臂,減輕她內心的恐懼感。老嫖剛要張口說話,不知是想問聲音的來源,還是想安慰蕭莫言一下,嘴剛張開,話還沒說出口,便又傳來那個女人發出的聲音,好像是在說:怎麼是3個?
女人的聲音剛落,蕭莫言就像是瘋了一樣,一下子掙開我和老嫖的手,高聲喊道:「在下面。」然後便朝着我們進來的墓道跑去。
她這一跑,倒是給我和老嫖嚇一跳,本來在墓里聽到什麼異常的聲音都有可能,對於我們這樣的人已經不足為奇了,可蕭莫言突然間的失控,倒是讓我們倆措手不及。
一時間,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追着蕭莫言就往外跑。我剛準備起步跑,就又聽見那女人又發出了聲音,並且這一次,是在喊我,小七,小七。
聽見有人喊我,我也沒敢停住腳步,只是起步的時候,猶豫了下,就在我猶豫的一瞬間,那女人接着說道:「小七,是我,我是孟心蕊。」
我一聽對方說是孟心蕊,不由自主地站在了原地,但我未敢放鬆,還擺着一副準備跑的姿勢。看向四周,很小心地問道:「是你嗎孟心蕊?你在哪裏?」
「我在你腳下」
聽見她說在我腳下,我連忙散躲一旁,低頭向下看,腳下是黑暗的石頭,和四周石壁的石頭一樣,並不見孟心蕊的蹤跡。
「別看了,你看不到我的,我能看見你。」
「為什麼?你是在石頭下面嗎?」我很奇怪地問道。
「是的,這石頭很怪,我能從底下看清上面的一切,但從上面卻看不到底下。」
「你怎麼會在石頭下面?」
「小狼給我送進來的,你先別問這?問這些了,一會我再和你詳說,快去把老嫖他們叫住,這裏是個活墓,很怪的,隨時都會發生變化。」孟心蕊說道。
她說完,我便朝着墓道那邊看了一眼,老嫖和蕭莫言都已經站在墓道口那裏了,正朝着我的方向看過來。我見他們在看我連忙揮手喊道:「過來吧,是孟心蕊。」
「她在哪?」老嫖喊問道。
「在石頭下面。」我手指着腳下回答道。
老嫖聽完我的回答,並沒有立即過來,而是在聽蕭莫言說些什麼,他們說話的聲音很小,我站在這裏根本就聽不到,只能傻呵呵地站在原地等着。等他們說完後,老嫖便朝着我用力的揮手,示意讓我過去,但卻一句話也不說,問了好幾句怎麼了,都不肯回答我,就是招手讓我過去。
見老嫖總是招手卻不說話,無奈之下,只好朝着他們走去,等我走到他倆身前的時候,發現他們看我的目光,非常的異樣,似乎是看着一個陌生人的眼神,我便問道:「怎麼了?」
「你的確看到孟心蕊了嗎?」老嫖問我。
「沒看到,不過她就在那邊石頭下面,剛還和我說話了。」我很肯定地回答道。
「我日的,你小子,是不是他娘的產生幻覺了?」
我被老嫖的這句話弄得是莫名其妙,一頭霧水,並不理解他為什麼這麼說。
老嫖根本沒給我時間去理解他的那句話,接着用手比劃了一下蕭莫言說道:「她說聽到的聲音是在下面,可她沒有聽到下面有心跳聲,也就是和你說話的人,根本就沒有心跳。」
我一聽老嫖這麼一說,有點明白他的意思了,也理解剛才為什麼蕭莫言會失控的要跑,無論誰長了她那樣的耳朵,聽到有人說話,卻沒有心跳聲,都會跑,不跑才怪了,所以我理解她要跑的行為。
可我卻深信不疑石頭下面的就是孟心蕊,因為基於三點,第一她能叫出我的名字,第二她能說出是小狼帶她進來的,第三她還能讓我去叫住老嫖,提醒我這裏是活墓,如果不是孟心蕊,怎麼會知道我們的名字。
我把和孟心蕊的對話向老嫖說了一遍,老嫖聽完後也覺得很驚訝,露出滿臉不解地表情,嘟囔道:「我日的,能說出我們的名字,那應該是她,可她怎麼可能沒有心跳呢?該不會是死了吧?」
老嫖剛嘟囔完,立刻就自己否決了,搖了搖頭,說道:「不能,不能,死了怎麼說話。」然後看着蕭莫言問道:「莫言妹子,你該不會是聽錯了吧,是不是地面的石頭太厚,你聽不清啊?」
蕭莫言站在一旁,非常堅信自己並沒有聽錯,說地下絕對沒有心跳聲。
三個人再三考量了一下,決定再過去一次,我還是和孟心蕊說話,讓蕭莫言再仔細的聽一遍,如果真的是孟心蕊,那我們接下來要做什麼她一定知道,如果不是孟心蕊,那我們再想法離開這裏。
等我們三個走過去後,孟心蕊率先說道:「怎麼這麼久?」
她這一問,倒是給我問住了,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好,畢竟不能告訴她,我們在那邊商量怎麼試探你是人還是鬼。乾脆我就沒回答她的問題,直接反問道:「你剛才說這裏是活墓,是怎麼回事?」
「那邊的三副石棺,就是控制這個墓穴前半部分機關的。」
「怎麼控制的?」我追問道。
「這事一時半會說不清楚,你們下來再說。」
我忙問道:「怎麼下去?」
「這裏的機關是由石棺里的心臟控制的,你們得有人躺到中間的那副石棺中,籌齊三顆跳動的心臟,才能開啟機關。」
孟心蕊的話剛說完,蕭莫言就說道:「她沒有心跳。」
與此同時孟心蕊也聽到了蕭莫言說的話,連忙解釋道:「不用怕,從長白山回來,我就已經聽不到自己的心跳了,不過我還能摸到脈搏,證明我還活着。」
我和老嫖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地點了點頭,表示相信她說的。畢竟孟心蕊本身就是一個很奇特的人,所以在她身上什麼都有可能發生,哪怕是一些非常奇怪的事情,發生在她身上,也不足為怪。
孟心蕊又仔細地重複了一遍,如何開啟石棺的機關。
按照她的方法,我們三個人都來到石棺旁,老嫖真是藝高人膽大,不容分說,直接跳進石棺里躺好,可等了幾分鐘都沒見機關開啟。我進去也試了一下,還是沒有用,最後只能讓蕭莫言進去試試。
蕭莫言剛躺下來,沒有十秒鐘的功夫,整個空間就發生了變化,頭頂幽幽的藍光緩慢的匯聚,很快便顯露出上面的景象。
只見在上面鑲嵌了七顆發着藍光的寶石,排列猶如天空中的北斗七星一般。要不是高度和顏色不同,我絕對會相信自己看到的就是天上的北斗七星。
七顆寶石的藍光同時照向一處,正是我們與孟心蕊交談的位置,七道光柱打在地上,猶如南天門的門柱一般。緊接着那裏的地面就發出嘩啦嘩啦的響動聲,地面的黑石開始向一側移動。
過了不到20秒的時間,機關的響動聲停止了,地面上出現了一個三米寬的口子。老嫖的動作很快,幾個箭步便跑到那裏,看了一眼即喊道:「我日的,還真有下去的路。」說完便朝着裏面走去。
我見狀連忙把蕭莫言從石棺里拽出來,一起朝着那裏跑去。剛跑進向下的台階處,就聽見上面又發出嘩啦嘩啦的響聲,隨即頭上的機關便緩慢的合上了。
機關合上了倒是沒什麼,可我們三個跑過來的匆忙,沒有一個人拿燈碗,機關關閉後,眼前一片黑暗,什麼都看不見,也不知道孟心蕊剛才是在哪裏和我們說的話。
「孟心蕊,你在哪?」我朝着黑暗深處里問了一句。
「在這」她話音還沒落,就聽啪的一聲,一陣強光照射過來,照得我立刻用手去擋。這是我們從盜洞下來後看到最強的光了,一直以來我們都是處在微弱的光源下,更多的時候,是在無光的情況下,所以冷不丁的手電強光,眼睛很不適應。
「我日的,你能不能不對着我們眼睛照。」老嫖話剛說完,手電光落了下去。
等眼睛適應了這種光線後,我便慢慢地將手放下來,才看清了這裏的一切。這裏並不大,只是個由上向下的過道,孟心蕊正站在樓梯的正下方看着我們。在她的身後,就是一條通往其他地方的通道。
老嫖走到孟心蕊身旁,還未等我和蕭莫言走下去,就迫不及待地問道:「展昭那小子搞什麼,讓我們來這裏幹什麼?」
「休息一會,我們還有時間,一會告訴你。」孟心蕊說完便依靠在通道口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