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遊之天譴修羅 外章 2 消失的神子

    未知的空間。

    光線昏暗，霧氣迷濛。這裏看不到土地，看不到天空，也看不到盡頭，只有一個巨大的淺藍色水晶球在釋放着夢幻般的藍光，這些藍光也是這裏唯一的光源。水晶球的直徑長約一米，裏面遊動着渾濁的霧氣，讓人無法看清裏面裝載着什麼。水晶球緩緩向外釋放着藍色的光星，讓空氣中浮動着如螢火蟲般的點點藍芒，勾畫着一個朦朧到近乎虛幻的世界。

    而除卻這個水晶球，周圍全是黑暗，看不到任何生物與死物的存在。

    這時，藍色水晶球的上方，一團灰色的光影無聲的出現，勾勒出一個人的影子。但由於太過模糊，也僅僅只能分辨出是一個人的影像，無法辨識他的體型特徵，更看不清他的長相。而隨着這個身影的出現，整個空間在剎那間凝結，那些漂浮中的藍色光星如被冰封般全部停止了浮動，在短暫的靜止之後，竟開始隱約的瑟瑟發抖，如同在深深的恐懼着什麼。

    「無數年的隱忍，千年的孕育和等待，神的力量，終於即將再次降臨世間……這是神所創造的世界，豈能由那些卑微的生靈去主宰！」

    灰色的光影看着下方的藍色水晶球，用一種無比低沉且沙啞的聲音緩緩呢喃着。聲音的音調透着一股讓人難受的怪異，倒像是用的不屬於自己的假聲。

    藍色的水晶球微微晃動，似乎是在因這個低沉到可怕的聲音戰慄着。

    這時，水晶球前方幾十米的地方，又一個淡灰色的光影閃現，這個光影同樣描繪出人的形狀，但要比正常人高大上了許多，頭部，更有兩根尖銳且粗壯，猶如「角」一般的東西傾斜伸出。他一出現，便下意識的抬頭看向了上方的光影，然後惶恐的直接單膝跪地：「拜見吾王！不知吾王今日召喚，有何吩咐。」

    在他說話的時候，又是兩個光影分別在水晶球的兩側出現，一個身材中等，但卻無比粗壯，另一個則格外瘦弱瘦小，狀若一具佝僂着身體的骷髏，他們同樣單膝跪地，拜向上空那個??那個高大的光影：「拜見吾王。」

    灰色人影的目光緩緩從三人身上掃過，淡淡的開口：「羅睺，天馬星和伽羅星的完全毀滅計劃進行的如何了？」

    被稱作羅睺的高大人影立即回聲道：「回吾王，地焰計劃和伽羅計劃完成後，我立即全力着手天馬星和伽羅星的完全毀滅，現在天馬星已完全毀滅，確保無一絲殘留痕跡，伽羅星的地核已毀，目前正在解體中，再有兩個月，就會在毀滅中完全消失，」

    「很好。」高大光影緩緩點頭：「你從來都不會讓我失望。瘋子，神月計劃進行的如何。」

    「喋喋喋喋……」一個尖利嘶啞，難聽無比的笑聲從那個瘦弱矮小的人影身上發出：「偉大的吾王請儘管放心，神月計劃進行的非常順利。縱然地球有百億的人類，也逃不過我瘋子的手掌。目前神月計劃的完成度已達到百分之七十，再給我最多一年半的時間，就可完美完成。」

    「哼，」高大光影微微一聲冷哼：「瘋子，我從不懷疑你的能力，但我無法放心你的個性，我從羅睺那裏聽說你在進行神月計劃的同時，還在順便進行着其他的各種實驗。你該知道神子計劃對我是多麼重要，我不希望任何意外的發生！」

    「喋喋……」被王訓斥，瘦小光影絲毫不以為意，反而又是一聲怪笑：「吾王請完全放心，本天才的實驗不會對神月計劃造成任何影響，更不會拖延神月計劃的進度，相反，未來的實驗成果，說不定還會帶給吾王大大的驚喜，喋喋喋喋……」

    「哼，隨便你吧。萬重，焚天計劃進行的如何。」高大身影的目光，轉向了那個粗壯的影子。

    被稱作萬重的粗壯影子連忙低頭說道：「回吾王，焚天計劃也已近尾聲，希亞星現在完全落入我的掌控。雖然希亞星人類數量只有地球的十分之一，但希亞星人的實力層次遠遠高於地球，尤其是希亞星的最高女王，有着遠古某神族的血統，她的信仰力量也讓希亞星人一直在拼死抗爭着。所以要奪舍所有希亞星人的靈魂，還需要一段時間。但請吾王放心，他們能做的，也只有無謂的抵抗，再給我最多兩年的時間，焚天計劃就會完美完成。」

    「遠古神族的血統？哼！諸神覆滅後，那些所謂的神族血統不過是神在這些卑微生靈身上所遺留下微小印記，以卑微的身體承載最低等的微小神力，又怎配和『神』之一字並提！」高大光影發出無比不屑的聲音：「羅睺，毀滅伽羅星後，就去希亞星幫助萬重進行焚天計劃。」

    「是！」羅睺低頭應聲。

    萬重頓時激動起來：「有老大相助，完成焚天計劃將是輕而易舉，那些頑固的希亞星人馬上就會知道所謂的反抗是多麼的愚蠢。老大在的話，我相信一年……不！最多半年的時間，焚天計劃就會完成！」

    這時，水晶球的東方，又一個光影無聲的出現。不同於其他的光影，這個光影呈現的是一種神秘聖潔的潔白色，柔和中透着一股難以描繪的妖媚，就如皎潔的月之光芒般。當光影完全成型時，呈現的，是一個婀娜無比的女子影像。

    這個女子身影一出現，空間頓時安靜了下來。空中的灰影看了她一眼，開口道：「月，你來了。」

    「什麼事？」被稱作「月」的女子淡淡的出聲，聲音嬌軟柔媚，卻是毫無感情，非但沒有其他三人的卑謙，反而隱約透着一股不耐。

    空中的灰影卻是半點都不生氣，其他三人對她的這種態度也沒有表現出任何的意外，顯然，這個女子在這個被稱作「王」的人面前一向如此。「王」不急不緩的開口道：「我想知道，修羅計劃進行的如何？」

    「一半。」「月」依舊用一種極為平淡的音調回答。

    「一半？」灰影的聲音中夾雜着詫異，然後讚嘆出聲：「不愧是我的好妹妹，如此艱難的任務，竟然用這麼短的時間就已完成了一半。照這個進度看來，不出兩年，一個新的『修羅』就會被創造出來，我原本以為要至少幾十年，甚至幾百年。」

    「哦！！修羅，多麼讓人感興趣的名字。」瘦小身影那尖利刺耳的聲音響起：「偉大的王，容我提出一個無知的疑問，據我所知，所謂的修羅計劃，是創造出一個修羅，然後以修羅之血澆灌神子之身，那麼滅世計劃就可以直接啟動……我想知道，為什麼修羅的血居然有如此美妙到不可思議的效果。」

    「修羅……在很久以前，似乎聽王提起過這個名字，王還說過，修羅是當年讓神族終結的根源。在瘋子所改造的神月星歷史上，似乎也出現過這樣的一個生物，對神月星造成了巨大的災難」，羅睺出聲道：「王的『修羅計劃』，就是再創造出這樣的一個生物嗎？」

    「王」的聲音忽然低沉了下來：「神月星的修羅，又豈配和當年的修羅相提並論！修羅，是唯一的，是神之層次上的神，也是神之世界的終結魔神。修羅當年以一個人的力量，毀滅了世間所有的神……沒錯，是一個人的力量，然後又毀滅了自己，讓世界上再也沒有了真神的存在。而神月星的『修羅』，不過是在修羅所遺留的『天譴之月』影響下，沾染了修羅的些微戾氣和力量，所演變成的絕情殺人狂而已！根本就不配被稱為修羅！」

    「天譴之月？」羅睺的聲音再度響起：「據我對神月星歷史的大致了解，這個東西似乎是神月星一個叫月神的種族所創造，難道這個歷史是假的？」

    「月神？哈哈哈哈……」「王」一聲不屑的狂笑：「真神不再存在的世界，真是什麼螻蟻都敢自稱為神。天譴之月是修羅最珍視之物，他當年毀滅了一切，毀滅了自己，卻唯獨沒有毀滅天譴之月，因為它原本是修羅摯愛之人所送予他的東西，即使成為修羅，也一直貼身佩戴，最終在修羅神力的薰染下變成了世間至邪之物，又豈是所謂的小小月神族所能創造出來的！人類所記載的歷史，簡直荒謬的可笑。不過，實行修羅計劃，天譴之月所創造出的偽修羅就可以做到。這偽修羅雖然不可能有修羅的力量，但卻有屬於修羅的戾氣。初生的神子不但力量強大，而且有着極高的智慧，更有着純淨的心靈。這樣的神子，根本無法去掌控。而在神子覺醒之前澆灌修羅之血，修羅之血中的暴戾氣息就會融入神子血脈之中，讓神子的性情變得暴躁嗜血，如此一來，操控神子，易如反掌。」

    「原來如此。不愧是吾王，想的如此周全。」萬重高聲說道。

    「我對什麼修羅計劃不敢興趣。我只希望，那個『復生之術』，不是你為了讓我執行修羅計劃所編造出的謊言，否則，就算是你，我也絕不會原諒！」月用平淡而冰冷的聲音說道。

    「王」短暫的沉默，然後緩緩說道：「既是上古神族所留，應該是真的吧，但，月，你根本不需如此執着，她畢竟只是……」

    「你不用說了！」月硬生生的把「王」打斷：「我只知道，她是我的母親！你可以為了成神不顧一切，但，我和你不一樣。至親再平凡，也是至親，若連最基本的人性都沒有，就算成為了真神又能怎麼樣！」

    王無言。

    「如果沒有其他的事的話，我先走了。」

    說完，完全不等「王」有什麼回應，在光芒的閃現中消失在了那裏。

    「復生之術？吾王，難道這種東西真的存在？但即使是上古時代的真神，死亡之後也斷然不可能有復生的可能。這是天地之間最基本的秩序之一啊。」羅睺滿是疑惑的問道。

    「哼，傳說而已，真便真，假便假。她既然如此堅持，就讓她去吧。我要的，只是成功的創造出一個修羅。」「王」冷冷的說道。

    「王」的身體緩緩降下，臨近藍色水晶球前。看着釋放着幽暗藍光的水晶球，「王」的光影輕輕的晃動起來：「這神秘的氣息，只會來自於真正的神！被修羅所毀滅的神族，馬上就會重現世間，重現主宰這個浩大的世界。」

    他伸出手，輕輕的按在水晶球上：「神月計劃和焚天計劃完成之後，神子就會成長至成年狀態，在這之前，必須讓神子一直處在沉睡，全面封鎖她的力量和意識，否則，清醒的神子會讓神子計劃變得非常不順利。又到了該加持封鎖力量的時候，這也是我今天親自來到這裏的目的。」

    「王」說話的同時，那隻包裹在光影的手指開始閃爍起刺眼的光芒，須臾，光芒便忽然全部消失，「王」的身體劇烈一陣，一股無比狂暴的氣息忽然將整個空間席捲，伴隨着「王」失控的咆哮聲：「啊！！！！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王」突然的失控讓沒有離開的羅睺、萬重、瘋子全部大吃，齊聲問道：「王！發生了什麼事！」

    「我被耍了！！被神子耍了！！」王咆哮着，灰暗色的光芒在狂暴的氣息中大幅度的扭曲着：「神子她已經不在裏面！！她逃走了！她逃走了！！」

    「王」的話讓羅睺、萬重、瘋子齊齊驚駭。他們處心積慮無數年，終於完成了神子的孕育。王的這幾句話對所有人都不啻于晴天霹靂，對「王」自身更是天塌地陷般的打擊，因為「神子」是王從出生到現在傾盡一切的心血。羅睺上前，戰戰兢兢的問道：「王……是不是哪裏出錯了？神子不是已經被你封鎖了意識和力量，怎麼可能會逃走。而且，這個水晶球更是王用無數年所鑄成的『禁神空間』，就算神子意識和力量沒有被封鎖，也根本不可能逃離啊！」

    「不！她耍了我，她耍了我！！」「王」依然在憤怒的咆哮：「我低估了神子的智慧，即使是少年的神子，依然是神子！她欺騙了我，用我無法察覺的特殊方法隔離了我的力量封鎖，並製造出一直處在封鎖和沉睡狀態的假象，我之前所看到的，一直都是她在欺騙我！禁神空間她的確無法逃離，但，這個禁神空間只可禁神，其他生靈卻可以自由出入，她一定是用自己初步覺醒的神力在遙遠的其他空間開闢了一個通往這裏的空間門，並引導一個生靈進入禁神空間，帶着她離開了這裏！只有這種可能！啊！！這個狡猾的神子！！她竟然耍了我！我大意了……我太大意了！！」

    羅睺、萬重、瘋子三人面面相覷，萬重惶恐的問道：「王，那現在我們該怎麼辦？」

    「怎麼辦？當然是去找！現在的神子只是少年，力量不過初步覺醒，我還有辦法壓制。等她自主成長至成年，這個世界上就再也不可能有人能控制她，神子計劃就會徹底毀滅！必須馬上找到她……逃走的神子，我會親自去找！！她就算逃到宇宙的邊緣，我也要把她找出來。神月計劃，焚天計劃照常進行，而且無論你們用什麼方法，一年……不，半年之內，必須全部完成！！」

    「……是！絕不會讓吾王失望！」

    「瘋子，告訴月，修羅計劃取消！意識完全清醒的神子，修羅之血根本已無法對她造成影響……必須馬上找到神子！！」

    所有的光影在一瞬間全部消失。空間中心的藍色水晶球也在這時緩緩的出現細密的裂紋，直至支離破碎，一團白色的煙霧從破碎的藍色水晶球中緩緩飄出，白光煙霧完全消散之後，只余滿地的藍色碎片，再無其他。原本孕育其中的生命體早已不知所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