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這幾個孩子還未娶親,若是有樣學樣可怎麼好。
溫氏用眼打量着地上的程氏,偏頭對着林子高等人道:「你們都進屋去吧,好好照看阿筠。」
林錫哪裏肯,一雙含着怒火的眼睛盯着地上灰頭土臉的程氏。
胳膊雖被林子高和林長遠拖着,可身子拼命地向前傾,怒道:「程姨娘可以要好好解釋,你現在不過是府中的姨娘,殘害主子一事傳出去,看往後你們三房如何立足!」
林三爺正要反駁,只聽寧遠候皺眉呵斥道:「進屋去!」
此時林老夫人在城陽長公主的攙扶下出了屋,見着庭院裏的兒子媳婦,心底頓時感慨萬千,徒留些許蒼涼在心中。
程氏仍舊趴在地上,垂着頭,只一個勁兒的抽泣。
而此時的林三爺見着老夫人出來,忙抬頭上前認錯道:「母親,此事是兒子的疏忽,兒子沒能看管好程氏。」
林三爺慣會做服軟認錯的模樣,這一點極能討好老夫人。
林老夫人先遲疑了一陣,佯作不經意地掠過寧遠侯林元的面容。
隨後看着趴在地上的程氏,深嘆了口氣道:「趕緊扶起來罷,大過年的成什麼樣子!」
程氏深知林三爺不會再為自己開脫,趴在地上時就已經想好,她不能任由着林家人將自己趕出府。
她已從正室夫人變成姨娘了,若是再被趕出去,往後都沒有活路了。
而林雙鶴,她唯一的骨肉就要成為笑柄。
她想着便躲開婢女扶來的手,趴在地上,跪行到林老夫人面前,抽噎着腔調:「母親......母親,真的不是我,我什麼都沒做,這幾天,您知道的,我房門都未出一步。」
滿臉的淚水,凌亂的髮髻,還有被劃出口子的衣裙。
程氏如此落魄的模樣讓林老夫人於心不忍起來,想當年她也是林家明媒正娶的正室妻子。
寧遠侯不做聲,臉色鐵青地瞪了一眼林三爺,對這個三弟的怒火遠遠大於對程氏的不滿。
半響,周遭只有程氏的抽泣辯解聲。
直到林二爺受不住如此安靜的氣氛,有些無奈地看了看老夫人,又望了望寧遠侯:「先讓人把金環帶出來再說,大哥?」
「回侯爺,金環還在昏迷中,怕是一時難問話。」從柴房出來的小廝稟道。
城陽長公主聞聲抿唇沉思着,定眸望着程氏苦苦辯解的模樣,昔日裏明媚的光彩早已不復存在。
再看林三爺如此冷漠,心底不由替程氏心冷了幾分。
「既然如此,年三十鬧成這樣也乏了,勞煩二弟妹送母親回房吧。」
城陽長公主一出聲,寧遠侯心下的怒氣也稍減些,炯炯地目光盯着林三爺道:「程氏既是你的妻,凡事你都應替她着想,而不是次次將她推出來,實在不是男人所為。」
程氏抽噎的聲音在這一刻猛然頓住,林老夫人的目光不由地看向林三爺,雖未出聲,卻也默許了寧遠侯所說。
「都回去罷,等阿筠醒了再說。」
林老夫人手拄着拐杖,顫巍巍地喘着氣,在二夫人溫氏的攙扶下回了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