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
他又忙應了幾句,見着瓊華朝別處走遠,才鬆了口氣,一下子癱軟在地上。
心下不由覺着,這郡主身旁的人,怎麼生得如此兇狠暴戾,動不動就要人命啊。
瓊華在陰暗的小路上四處找着,心底不住的湧上懊悔,若不是她今兒突感不適,怎麼會離開郡主半步。
現下說什麼都為時已晚,得先通知世子才行,雖說寧遠侯將門戶緊閉,可畢竟不是立即關上的,若是那人趁着慌亂逃了出去,那可如何是好?
寧遠侯府幾乎出動了所有人,提着燈籠四下尋找着,可就是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有。
此時府中西北角,一處偏僻的荒地內,四周堆着許多垃圾,還有一條通往府外的髒水溝。
林庭筠雙眸沉着,又一次嘗試着動了動身子,這一次她稍稍能彎曲些手指。
比起先前頭腦清醒,可渾身使不出力氣時好一些。
可僅手指能動還是無法脫身,而且眼前的人手中握着刀子,晃人眼睛的刀子迫使她佯作昏迷。
她隱約覺着,既然綁匪並未急於殺自己,或許是還有別的用處,而此時自己最好裝作一件「順從」的籌碼。
地面上的冰涼透過披風傳到身上,林庭筠只覺着牙齒打顫,可卻不敢發出一丁點的聲音。
她又動了動手,發覺手腕似乎能動彈了些,起碼握住匕首是沒問題的。
此時站在不遠處的人影轉過身子,徑直而來,腳步聲一下一下地靠近。
她不覺地咽了咽口水,手指緊緊攥着,身下的冰塊刺激的她腦袋愈發清楚。
女子身上的氣息撲面而來,那人似乎彎着腰將臉湊到林庭筠的面前端詳着。
近在咫尺的呼吸聲讓她的指尖深陷手掌中,疼痛迫使她不要露出端倪來。
「唉......累死我了。」
熟悉的聲音!程氏身邊的婢女金環!
她不是被程家接走了嗎?林庭筠仍閉着雙眼,可心底早已泛起層層波瀾,提着的心頓時皺着一團。
逼近的壓迫感隨着金環的起身而消散,四周的空氣凌冽地好像浸了冰,又一次迎面撲來。
金環將手中的匕首放在一旁,轉而輕哼着小曲兒,擺弄着地上的麻繩。
給林庭筠用的藥粉只能維持幾個時辰,得把她困住才行,金環如此想着,麻利的將麻繩解開。
隨即手上的動作一頓,哼聲也驟然停了,站起身張望着遠處點點的火光,還有隱約的叫喊聲。
林庭筠自然也聽見從遠處傳來的聲音,想來是玉珠發現自己不見通知了人。
她本以為金環聽見聲音會稍顯慌張些,可誰知她絲毫不亂,反而從鼻腔內發出嗤得一聲:「一群蠢貨。」
見到金環如此反應,林庭筠心底才有些真的怕了,能如此淡定的人,定是有十足的把握不被人找到的。
要麼趁別人發現之前將自己殺了,要麼將自己劫持出府。
這兩種猜想讓她暫時忘記身上的冰冷,甚至還讓她逐漸熱了起來。
得想辦法脫身,她緊蹙着眉尖,想動一動胳膊,只要一條胳膊能動彈,那就有把握制服金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