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錫極不情願地翻了個白眼,嘶嘶地喊疼,喊了許久才蹦出幾個字來:「打他都是輕的。」
本來嘛,沒多大點事兒,侯府既然沒聽見消息,想必都是外面的人亂傳的,可偏偏今兒在茶樓碰見了鄭天碩。
畢竟好多人都知道這件事,一起玩得幾個人里,不只是誰朝着鄭天碩喊了聲:「快看,你大舅哥。」
林錫嘖了一聲,準備罵嘴快那人兩句,還沒開口,就見鄭天碩拱手行禮:「見過林三少爺。」
眾人都看在眼裏,好在林錫退的快,跳到一旁將胡明成推了出去,斜眼道:「你我年歲相當,我可當不起你的禮。」
幾個同輩人湊在一處玩耍,就不愛講禮數,鄭天碩以往見到林錫也從不行禮問安的。
今兒當着這麼多人的面,他行了禮,林錫可也不傻,眼見着周圍人又起了哄,口裏念叨的都是自家小妹的名字,登時臉色就變了。
「往後您就是天碩的兄長,自然當得起。」
饒是林錫再鎮定自若,見着眼前的情況,也是忍不住板着臉問道:「鄭少爺莫不是以茶代酒喝醉了不成?我何時成了你的兄長?」
想到這,林庭筠正用剝了皮的雞蛋替他揉着青紫處,溫熱的觸感刺激的傷口更疼了,齜牙咧嘴抽着氣。
心裏裝着對鄭天碩的悶氣,惡狠狠道:「那小子白長了一張好看的臉,沒譜的事還敢拿出來說,這不是讓你平白受屈嗎?誰答應要嫁給他們鄭家了?」
「鄭天碩也受傷了?」林庭筠走到另一側,借着瓊華舉起的燭光,仔細看了看這邊臉。
「好在這邊臉沒事,打就打罷,你怎麼還受傷了?鄭天碩是有多大的本事,你竟然連他都打不過?」
說罷幽幽嘆了口氣,半抬着眸子打量着林錫的臉色。
只見他俊眉橫對,似憋着滿腔的怒火般道:「你管他作什麼?是我手下留情好不好?明兒我就進宮,上次外祖母提起過,可也沒說是真事兒啊,我要進宮找外祖母理論理論,根本就沒有的八字,外面卻傳的玄乎其玄的。」
林庭筠把熱雞蛋朝他手裏一扔,轉身到柜子旁找化瘀的藥膏,一面翻着盒子,一邊幽幽道:「不關外祖母的事,這事還沒知會咱們,外祖母不會由着外面的人亂說的。」
林錫正忍着痛敷臉,一聽忙露出戒備的模樣,挺直着腰身將手裏的雞蛋按扁在炕几上,肅色道:「那是誰?是不是容妃?團圓宴那日,你沒去她宮裏,破了她的謊話,她故意陰你,就是這麼回事。」
林庭筠找着了化瘀膏,握在手掌里,抿了抿唇,甚是冷靜地垂着眉眼望着林錫。
三哥哥什麼都好,就是太容易衝動,好端端去打鄭天碩做什麼,這事本就和他們沒什麼關係,若不是有人告訴鄭家,他們怎麼敢亂說。
「也不是容妃。」
她走到水盆前洗了洗手,擦乾淨了手才扣了些藥膏在指尖,細細地替林錫塗抹:「是皇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