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遠侯和城陽長公主等人都在安德堂等着,明媚的陽光只有金黃一片。
林老夫人和城陽長公主都若有所思地望向門外,雖然春光燦爛,可她們的心緒卻又有些沉重。
林老夫人眉梢微顫,半響才凝望着前方,撥弄着手中的佛珠道:「阿筠的年歲也不小了,明年也該留在府里好生住些日子,順便挑挑看,長京內可有配得上的人選。」
眾人一聽皆露出笑來,城陽長公主更是濕了眼眶,每每送阿筠回靈靜庵時,她心裏就如同被人剜着一樣痛。
她握着帕子垂頭抿嘴笑,臉色終不似方才那般沉重,帶着期冀地望着寧遠侯。
二夫人溫氏看着老夫人炯炯的目光,臉上的笑意分外由衷:「如此也就好了,咱們家也算團圓了。」
林三爺和杜氏逢上大雨,在路上耽擱了幾日,據說最快也要四五日才能回來。
林庭筠進了門,向林老夫人和父母拜別,又與林二爺和溫氏說了會話,準備出發時已差不多晌午了。
林子高特地與人調了休沐的日子,林長遠如今正在家中專心準備一個月後的春闈,林錫早就讓人備了許多新奇的好玩意兒,在堂屋等着她。
兄弟三人相談甚歡,林長遠更是難得偷了半日閒,說起話來也頗為輕鬆。
惟獨杜賀顯得有些落單,自己坐在椅子上喝茶,輕蔑又譏諷的目光瞥了一眼,眼角噙着濃濃的譏諷。
林錫背對着他,若是換作以往他或許還會將杜賀扯過來一同說話,可昨夜小妹與自己說的話還在耳邊。
他怎麼都沒想到杜賀第一次進府時還發生了那麼大的事,國安是有其母必有其子。
他懶得理杜賀,心下更是提防着他。
林庭筠進了堂屋先是掃了一眼獨自坐着的林雙鶴和杜賀,淡笑不語,又依次和幾位兄長說話。
林梓桐由嬤嬤牽着上前,奶聲奶氣地說了幾句不捨得的話,聽得人心裏莫名的心酸。
「大哥和二哥往後怕是沒空勤上山,等我的禁足解了,每逢初一十五去看你。」
林錫笑眯眯地讓四子將東西交給王嬤嬤,平日裏滿是風采的雙眸也添了幾分黯淡。
林庭筠噗嗤一聲笑出來,掩面打趣道:「你當拜佛呢,還初一十五的。」
這一笑,沉着的氣氛就活躍了許多,林庭筠側身不理會撓頭的林錫,轉而衝着二哥林長遠道:「聽母親說,你不願做文史,想考武將。」
林長遠點點頭,她才又道:「雖然有些意外,可小妹還是恭祝二哥金榜題名。」
繼而又側身對着大哥林子高道:「大哥見過周家姐姐了?聽聞周姐姐是個知書達理的閨秀,雖說成親的日子定在冬日,眼下也正是你們熟絡的好時機,代阿筠想未來的大嫂問好。」
林雙鶴翻了個白眼仍舊擺弄着自己的指甲,不屑地癟了癟嘴,甚至不願用正眼打量着前方的人。
在她眼裏大房和二房的人都是虛情假意,端着一副菩薩模樣,實際上跟自己沒什麼區別。
自始至終,杜賀和林雙鶴一言不發,神情淡淡又滿是譏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