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有九重,何謂九重天?
一重宗動天,二重元際天,三重土星天,四重木星天,五重火星天,六重日輪天,七重金星天,八重水星天,九重月輪天。
而月煙然衣衫襤褸的蜷縮在宗動天的天牢裏。
看不清的黑暗,只有牆壁上那一簇簇火把將四周微微的點亮,一副用玄鐵打制的鐵鎖穿透她的琵琶骨。
雙眸渾濁,看不清楚眼前的事物。
眼角有水珠滴落,早已分不清楚是淚水還是血水。
牢房門被打開,一身穿鳳冠霞帔,身姿婀娜,容顏絕美,款款走進牢房,捏起鼻尖,嫌棄看着四周,目光最後落在蜷縮在牆角的月煙然身上:「姐姐你還好嗎?」
還好嗎?她怎麼會好。
成親當日,被夫君打入天牢,她豈會好。
「姐姐你看看我,這一身衣衫可漂亮?」
月煙然仰起頭,看向面前的人,一身刺眼的紅映入她的眼帘里,尤其是那繡着金鳳的霞帔,她怎麼會不認識,怎麼會覺得不漂亮。
那是她親手用金絲線縫製的,每一針每一線都刻畫着對天君的愛。
而如今,在這成親的日子,她卻穿着她親手縫製的霞帔。
她驀然站起身來,怒吼地衝過去,「月憐星,這是我的嫁衣。」身後是鐵鎖被牽動的聲音。
月憐星見着她張牙舞爪的衝過去,頓時臉色被嚇得煞白。
只是當她的手指伸到她面前的時候,突然停住了。
那穿透她琵琶骨的鐵鎖讓她無法再動一步,硬生生的將她羈絆住。
她似乎忘記了,她被鎖住了琵琶骨,無法施展任何法力,如同廢物。
月憐星看着停留在眼前張揚舞爪的手,滿目得意。
如今她被龍骨玄鐵穿透琵琶骨,還有什麼用?還能奈她何?揮開眼前的手,滿臉嫌棄:「月煙然。你以為你能成為高高在上的天妃嗎?哈哈哈哈。」笑容驀然收住,盯着她的眼睛:「如今你只是一條喪家之犬。」
喪家之犬?
何時開始她成了一條喪家之犬?
是將先天靈根給了夜戰離開始,還是暗許芳心開始?
或是凝陵谷被血洗開始?
還是從她跟夜戰(zhàn)離上了天,幫他奪得天君之位開始……
誰能告訴她,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她成了一條喪家之犬?
「姐姐謝謝你,沒有你,妹妹我可穿不了這金鳳霞帔,坐不上這天妃之位,今日我和天君成親,說起來還是姐姐的功勞……」
月憐星小心翼翼地撫上袖口,纖長的手指輕輕撫過那隻金鳳:「姐姐的手藝正好,穿在妹妹的身上正合適。」
「月憐星。」月煙然終於忍不住吼出來。
月憐星,同父異母的妹妹。因為天生體弱多病,從小父親就讓她對就她多加照顧。
念及失去父母,又加無法修仙,便帶她上了九重天。
可等待她的下場卻是親手被她用龍骨玄鐵穿透琵琶骨。
穿上她親手縫製的霞帔,坐上本屬於她的天妃之位。
當初是她自己瞎了眼,被她柔弱的表情蒙蔽了眼睛。
「恨嗎?」月憐星高高俯視着她。
豈會不恨,如果可以,她真想喝了她的血,抽了她的筋,扒了她的皮,挫了她的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