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寒爵分心想着程諾這個陰魂不散的人,一時竟然不知道從哪裏說起。
他沉默走過去,單膝跪在女孩兒旁邊,矜貴的膝蓋觸地,一雙手捧起唐慕瑤的五指。
「瑤瑤,你根本就無需為這種事情操心,我這個地方很小,你早住進來了,佔得滿滿的,再也擠不進其他人。」
「誰操心……」
他握住唐慕瑤的手,五指相扣,緩緩帶着前推,按在他蓬勃有力的胸口上。
砰咚!
唐慕瑤五指一顫,強烈的心跳震得她指尖發麻,她想收回,卻被司寒爵緊緊扣住按在胸膛上。
這個男人,把他的一片赤誠之心,全都剖開了,拿在聚光燈下,拿給她看。
唐慕瑤突然有些眼熱,她看着司寒爵,三年的歲月讓男人的氣質更加沉隱,她看着他英俊的面容,突然覺得眼裏的人影有絲絲模糊。
那個司宅里的貴族少年,仿佛已經在他身上找不到影子。
成年的司寒爵,成熟,冷酷,肩負着一切的壓力和責任,強大的讓人心疼。
時間不會偏袒任何一個人,他們這些年經歷改變了太多,有時候,唐慕瑤也會分不清鏡子中的自己。
男人的聲音漸漸慢下來,柔和地看着她:「怎麼了……怎麼一副要哭的樣子。」
唐慕瑤偏過頭,喉頭哽咽了一下,跟人道:「你坐上來。」
司寒爵雖然不明,但還是乖乖地起身挨着她落座。
「怎麼了,瑤……」
唐慕瑤一言不吭,突然手腳並用,鑽進他的懷裏。沙發很大,男人身高腿長,能完全把唐慕瑤罩住。
她就縮在男人的胸膛上,像一隻很沒安全感的小貓,司寒爵身體一僵,隨後完全放鬆,氣息把人包圍。
他聲音輕柔,像是怕驚擾這一刻的美好一般,大手覆在女孩兒纖瘦的背脊上,緩緩向上,撫摸到女孩兒一頭軟發。
她側着臉埋進了司寒爵的脖頸里。
「你別說話,你別動,我想待一會兒。」
「……好。」
司寒爵五指穿過她的長髮,遇到打結的地方,就停下來,耐心給她梳順了。
許久,兩人都沒有主動開口打破這一刻的靜默。
「你……究竟為什麼消失了三年,你知不知道兩年前我去過黃金島,我……」
唐慕瑤說到這裏,就像是把自己的心口舊傷又翻出來重新撕裂,她其實是羞憤難過的,難以啟齒,咬住了自己的下唇。
「瑤瑤,爺爺生病了。」
司寒爵沉默許久後,才說出這句話。
唐慕瑤一怔,旋即一把扯過他的領子,「你說什麼?」
司寒爵想牽出一個安撫的笑,卻做不到,「我慢慢給你說,爺爺中風了,是佟文君幹得。」
唐慕瑤瞳孔一縮,臉色刷地變白,那個慈祥威嚴的司家爺爺,那個將她當親閨女照顧的司爺爺,中風?
怎麼可能……
攬住她顫抖的身子,司寒爵的聲音也變得低沉:「司家大院地底下有一座民事攻防,我現在就把爺爺安排在那裏醫治。佟文君和司墨痕母子要得太多,呵,可惜他們沒有命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