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個嗜賭如命的傢伙,手裏提着一袋銀子竟然能忍住賭癮,有這份毅力的能有幾人?
墨羽暗暗感嘆,臉上卻是不動聲色,「就算如此,你至少還欠我五千兩。」
「我保證會儘快還你!」
「我憑什麼信你?」
君無恙皺了皺眉,像是下定決心似地站直身子,「就憑我是君無恙!『得此君丹,天下無恙』,說得便是我!」
那個鬍子拉茬,衣衫破舊的男人,腰背挺身,一對充血的眼睛裏滿是精芒,身上憑添一股傲然之氣。
墨羽暗暗點頭,不說別的,當是他能夠忍住賭癮這一點,已經讓她很是欣賞。
她探手從袖中取出那塊玉石,遞給他面前。
君無恙小心地接過去,揭開裹着玉的布片,仔細地觀察數遍,確定沒有一點損傷,這才大鬆口氣,如獲至寶地重新系回項間。
「多謝莫先生,您儘管放心,欠您的銀兩我一定會加倍還上。」
後退一步,他鄭重向墨羽欠欠身子,轉身要走。
「等等!」墨羽伸手提起地上的銀袋,抬手丟給轉臉看過來的君無恙,「錢拿去!」
君無恙接住錢袋,疑惑地抬起臉,視線落在墨羽臉上,片刻,輕聲開口。
「你想要我幫你做什麼?」
君無恙不是傻子,對方與他非親非故,主動送上銀子,還將玉還給他,很明顯是對他有所圖。
「原本,我是想要用玉要脅你幫我煉丹,不過現在,我改變主意。君夫人如果在世,肯定不希望看到你這個樣子,既然昨天你能忍住賭癮,我想以後你也可以繼續忍下去。這些錢兩我送給你,重新開始吧!」
轉身行上台階,墨羽揚起聲音。
「杜福,送客!」
若君無恙是那種為了賭不惜一切的人,墨羽並不介意以玉石要脅他,可是君無恙明顯也是重情重義之人。
對待君子,墨羽不會行小人之事。
君無恙站在階下,看看手中的錢袋,再看看已經走到廳門前的墨羽,突然頓足飛身而起,落在她身後。
「莫公子,請留步!」
墨羽轉過身,「君先生還有事?」
「公子情意,君某感激不盡。」君無恙將錢袋雙手捧回她面前,「這些錢,請公子拿回去吧!之前欠你的銀兩,君某一定會還上。」
墨羽垂眸,掃一眼他手中的錢袋,伸手將錢袋接過來,丟給一旁的杜福,抬起一臂做出請的姿態,「先生一定還沒吃過飯,不如用些早餐再走?」
她的語氣里即沒有高高在上的傲氣,也沒有可憐與同情,只是平平常常,仿佛他是一個熟識多年的老朋友。
「那君某就不客氣了!」
君無恙向她抱抱拳,邁步走進廳內,二人分主賓入坐,君無恙不客氣地捧起粥碗。
儘管鬚髮凌亂,衣服破舊,男人的吃相卻並不難看,身上自有一股源自骨子裏的貴氣與瀟灑。
一碗粥吃完,君無恙站起身。
「家母有訓,欠債必還。君某一時半會拿不出那麼多銀子,不如就依昨天公子所說,從今日起,君某就為你工作,直到還上所欠公子銀兩,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