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臨皺眉,目光依舊盯着她捏着頭髮的手指,「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順着他的目光看看自己的手指,墨羽輕挑眉尖,已經猜到他生氣的原因。
這個醋罈子!
松指將那根白髮丟到一邊,墨羽側眸白他一眼,「你以為我真得是為了幫他拿頭髮?我只是確認一下,他頸間的傷口。之前我與三頭蛇交手之時,曾經傷到一隻蛇頭的側頸,而這位百草先生……側頸也一條新鮮的傷口,看上去,似乎也是利器所傷。」
「你是說……他是蛇妖?」
「我現在還不能確定,不過……」墨羽目光轉沉,「想要污染一潭水需要大量的毒液,七環海蛇生性兇猛,很難捕捉,一般人是不可能得到這麼多毒液的!」
說到這裏,她不由側臉看向南方的天空。
此時,已經是接近黃昏時分,這麼長時間,君無恙怎麼還沒有回來?
「莫院主!」一位年輕僧人急匆匆地跑進來,「不好了,東院廂房一位老香客撐不住了。」
墨羽飛身而起,來到東院廂房,果然見一位老年香客已經身體繃直,沒了呼吸。
「院主,求求你,救救我家娘子!」
「莫院主,救救我家夫人吧!」
「莫院主……」
眼看着又一人死去,中毒者的家屬們心情也是越發緊張,紛紛走出院子,祈求墨羽幫忙。
墨羽忙着安慰,「大家稍安勿躁,只要君先生找來解藥,立刻就可以為大家解毒!」
「是啊,諸位!」蝶兒也從旁邊禪房走出來,「大家先不要着急,院主肯定會盡力幫大家醫治的!」
「盡力盡力,光說有什麼用,我兒子藥都喝了兩大碗,也不見半點好轉!」
「誰說不是,我娘子也是一樣!」
「什麼大國醫,什麼『妙手回春』,我看他就是騙子……」
……
「住口!」
一聲厲喝,冷得讓人心頭縮緊。
帝臨走進院子,站到墨羽面前,眸子冷冷掃過眾人,觸上他的目光,眾人立刻膽怯地垂下臉不敢再言語。
「娘,娘!」
側院裏,傳來一人嘶手裂肺的哭聲,不用看也知道,必然是有人再次撐不住身亡。
墨羽凝眉,轉身拉住帝臨行到旁邊一側禪房,將門閉緊,「我去一趟南海。」
「我與你同往。」帝臨道。
墨羽轉身扶住他的手臂,「這裏要留一人主持局面。」
「那我去,你留下。」帝臨道。
「你知道到何處找九環蛇嗎?」墨羽反問。
帝臨皺眉,「可是……」
「我一個人悄悄離開,不會有人發現。」她抬起右手,做發誓狀,「我向你保證,這次如果打不過,我一定逃掉,更何況,我不是還有你給我的丹藥嗎?」
剛相見又要離開,他哪裏捨得?
只是此時,兩百多條人命都扛在她的肩上,帝臨也知道,現在應該以大局為重。
片刻沉吟,他終於答應。
「天亮之前,如果見不到你,我會立刻趕往南海。」
墨羽點頭,轉身行到後窗,邁出兩步又折身回來,掂起腳尖在他頰側輕吻一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