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慶平走得很急,急得看起來完全不像是五十六歲的老頭,而是十來歲的年輕小伙。
跟在一旁的姚家國也快速的跟在姚慶平身邊,就怕姚慶平摔着。跟着進了家門,隨手就把大門給關了起來。
「老四,可是瑞瑞有消息了?」
姚慶平激動得一進家門就扔下水煙衝到四兒子面前,眼睛在說出這句話後,瞬間就濕潤了。
「是的是的是的,爸,是瑞瑞來電話了,現在讓你過去接電話。我們趕緊走吧。」
也許是被姚慶平的情緒影響,也許是他們兄弟本身也想念從未離過家的小妹而激動。
姚家收和姚家國的眼睛也有些紅有些濕。
「好好好,我們馬上走。不,老大,你在家裏等着,我和老四一起去就好,當初拾叔公臨走時,特意叮囑過我,瑞瑞離家後,就不要隨便把瑞瑞的事往外說。
就是你們的老婆,孩子們,也不要說。
毒婦李丫春就是教訓呀……」
姚慶平揮開大兒子,自己快步開門往大隊部那裏走去。
而他剛才口中的毒婦,正是與他結婚幾十年的老婆李丫春,也是姚家兄弟的親生母親。
可是在姚慶平說自己母親是毒婦時,不管是姚家國還是姚家收,臉上都露出淡漠的表情,仿佛,說的是一位陌生人。
姚家收追着跑了出去,姚家國則把水煙撿了起來,小心翼翼的拿回屋裏,護理起來,但是心早就跟着一起飛走了。
在路過學校時,姚慶平讓姚家收趕緊回去上課,他一個人去大隊部就好。
雖然姚家收有些擔心自己爸爸年紀太大,過於激動牽到身體,也想與瑞瑞通通話什麼的,但還是聽從爸爸的話,回了學校,繼續給孩子們上課。
李達國看到姚慶平進大隊部的門,趕緊過去扶着,順手把門給關上,小聲的安撫道:「平老哥,你別急,別急。
瑞瑞已經打了兩個電話過來了,所以你不能急,穩住情緒,穩住了。
再等上五分鐘,瑞瑞會再打電話過來的。
剛才她可是跟我閒聊了幾句,說她不怪你,也不恨你。」
聽着李達國傳達自家侄女的話,五十多歲的姚慶平,瞬間坐地上就哭成了孩子……
姚瑞雪出生後睜開眼睛第一眼看到的不是自己爸媽,而是他這個大伯姚慶平。
第一個抱的是他,第一個喊的人是他,扶着姚瑞雪走出第一步的還是他這個大伯。
從小,姚瑞雪有親媽卻一直都是姚慶平這個大伯,又是當爹又是當媽的照顧着,寵溺着。
若不是在姚瑞雪五歲那年,拾叔公來了,姚瑞雪都一直認為姚慶平並不是大伯,而是自己的親爸。
拾叔公來後,姚瑞雪就和拾叔公住到了一起,但是姚慶平仍然和以前一樣,家裏有好吃的,好玩的,都會第一時間想着侄女。
比對待自己家兒子,還要寵溺,還要好,簡直就往骨子裏疼。
什麼都偏着姚瑞雪,這也是為何姚瑞雪出身在農村卻有着城市裏很多千金大小姐的各種毛病的原因。
情如父女般的親情,卻在李丫春這個毒婦的各種小手動層出不窮下,漸漸地打破了。
特別是在他的弟弟姚慶兵犧牲,拾叔公去世,弟妹扔下孩子捲走家裏所有的錢跑路後……
姚慶平就受着良心的譴責,每天都過得無比的艱難,若不是心底還惦記着姚瑞雪,早就沒臉面熬着活下來了。
更何況姚瑞雪在被孫家人接走前半個月,愣是一句話都沒有對他這個大伯說……
看向姚慶平的眼神沒有往日的信任與親密,有的全都是憤怒與怨恨以及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