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過的,只要是我師傅留下的書,我全都看過了。
你不知道我師傅在時,他對我有多.變.態。
他會在我除了去學校上課以外的任何時間裏,讓我看書,背書。經常經常我連想上個廁所,偷個懶什麼的,我師傅都是掐着時間的。
只要超過時間,他就會讓我大嫂跑到廁所門口喊我……」
一說到師傅,回到家的姚瑞雪就像打開個話匣子,愣暴料了不少自己小時候的糗事,把王玲玲笑得都停不下來。
姚慶平再來喊人時,正好姚瑞雪也換了衣服,梳洗過了,整個人的精神面貌都立了起來。
去給師傅上香,王玲玲就留在了房間休息,坐了幾天的車,也確實有些累。
姚瑞雪讓她有事就找大嫂或者四嫂,結果王玲玲說她寫封信寄回家報個平安。
雖然她已經在青山縣時就打過平安電話了。
姚瑞雪並不知道,王玲玲這會寫的信里還有一封是寄到414的。
姚瑞雪見大伯提着一藍子的用於上香的東西,心情莫名的就突然沉重了起來。
她跟着大伯去了師傅的家,與她離開前幾乎沒有任何變化,有的變化,就是那個活生生的師傅,變成了一塊冰冷的牌位。
「瑞瑞,來給你師傅上三柱香,嗑三個響頭。」
姚慶平的話一落,姚瑞雪就已經接過香,然後按着師傅曾經教過的最完整以及最嚴肅的禮儀,向師傅食上香,鞠躬,磕頭。
特別是她的頭磕在地上,那響聲。
驚得姚慶平立即要去扶她,甚至出言阻止:「瑞瑞,你這是做什麼,不要命了嗎?怎麼還在拾叔公面前鬧脾氣?」
難得的姚慶平用嚴厲的語氣訓她。
結果他發現,姚瑞雪此時已經再次淚流滿面,姚慶平只能重重的嘆口氣,並安慰道:「瑞瑞,別難過啊!大伯,在門口等你,你和拾叔公好好的說會話,別哭,他最不喜歡你哭了。」
明知師傅最不喜歡自己哭,姚瑞雪卻在大伯出門後,哭得更大聲了,就連離了一百多米遠的王玲玲他們全都聽見了,更別說附近幾家鄰居。
不少人聽聲就出來,看到姚慶平紅着眼眶,蹲在拾叔公家門口,紛紛圍了過來:「平哥,瑞瑞,回來了,又在拾叔公面前哭出來了,這樣你也放心了。」
「是呀,忍了那麼久,瑞瑞,哭出來就會沒事了。」
去年拾叔公去世,姚瑞雪像是發了瘋似的,整個西江村里去找人。
明明,屍體就躺在床上,姚瑞雪就像看不見,聽不到所有人的話。她就往她經常和齊百拾一起逛的地方,去喊,去找。
可是太多人提醒她,人已經死了。
姚瑞雪才安靜下來,然後,她就不哭不鬧,憑由大伯安排,讓她做什麼就做什麼,說那時的姚瑞雪行屍走肉也不為過。
等過了頭七,李丫春回姚家,姚瑞雪便拿起菜刀就追着砍……暈倒,醒來,正好孫家派人來西江村,要接她離開。
那時的姚瑞雪是怨的,她怨大伯,怨所有人。
離開時那麼的絕絕,不說西江村人,就是姚慶平也以為她不會再回來,更不會原諒他們了。
姚瑞雪現在不僅回來了,還哭了……
哭出來就好了,哭出來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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