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行自然不會理會她這般小女兒心思的想法,事有大小之分,看她燙沒燙着才最大。「讓我看看,」他邁步前去想伸手撈開貼在身上濕答答的衣服看看。「今天周二,」她陰測測道。陸景行輕佻眉,周二怎麼了?周二就不能回來了?看她這明顯是話裏有話。他沒同她算賬,倒先被她將了一軍。「事有輕重之分,」他出口提醒,不然這丫頭得登天。
伸手,卻被她拍開,原本一整日都在擔憂她的陸景行此時面色有些掛不住,給臉不要臉?當陸先生強勢霸道將她帶到懷裏,大手一伸脫了她的上衣時,陸太太猛然一聲驚叫止在了唇里,陸先生堵住了她的驚叫。「瞎叫,」陸先生輕嗔。「都說夫妻情只得我們耳鬢廝磨,叫的人盡皆知,沒臉的可是你。」沈清面色不悅,卻也知曉說不贏陸景行,妥妥閉了嘴。「進去沖個澡,用溫水,衣服不想穿便不穿,浴袍穿上,南茜把衣服送來在換上,」知曉她這會兒性子上來,多說也是徒增她不悅,也不強求她做不喜之事。
「別用沐浴露,」見她乖乖往浴室走,陸景行再度提醒一聲。若非陸景行眼疾手快,只怕這盆子熱湯已經毀了沈清了。知曉沈風臨等人候在門外,拉開門出去,看着眾人道,「沒什麼事,」他淺語,而後不待沈風臨開口,繼而道,「阿幽情緒不大好,晚些我就直接帶她回沁園了。」他話語如常,全全一副體貼妻子的好丈夫模樣,讓人看不出毛病,剛剛他陰沉指責傭人的模樣太過瘮人,嚇得人們怕得很。「背後傷不不要緊吧?」沈風臨似是不放心,在問。「不要緊,」若是要緊,他哪裏還有心情同他們言語。南茜來時,陸景行坐在沙發處同沈風臨淺聊。
「先生。」「沈先生,」她頗有禮貌,挨個將在場沈家人招呼過去,言語畢恭畢敬,舉止萬分體貼。難怪陸景行說,在沁園若是發生這種事情,是要回去養老的。「衣服送給太太,」估摸着她洗完澡出來這會兒正不爽呢!南茜上去時,沈清正坐在沙發上滿臉不悅,見她來,冷聲問道,「你家先生呢?」南茜一頓,道,「先生在樓下同沈先生會談。」聞言,她深呼吸,罷……換完衣服走人。這日,當沈清從樓上下來見幾人在面帶微笑淺聊時,整個人面色寡沉,她的父親陰她,他的丈夫明里暗裏警告她。能好過?今日真是出門沒看黃曆。活脫脫該遭罪。見沈清氣呼呼離去,陸景行淺笑,一臉寵溺,優雅起身,同沈風臨告別,「阿幽年少不懂事,您莫見怪,今日的事情是她魯莽了些,我會好好說教的,還請您代勞說聲,讓秦嫂放寬心。」陸景行素來如此,好人壞人都是他。他這番話,看似是在苛責沈清,實則是在指桑罵槐,魯莽?沈清何來魯莽?不過就是起了個身而已,這魯莽一詞用在誰身上最合適,大家都知曉。
陸景行說會好好說教沈清,說她做甚?她被燙傷,安撫還來不及,怎有理由說教?這說教該說誰,沈南風懂,沈風臨亦懂。候在車裏的徐涵見只有沈清一人過來,不由回眸看了眼,想詢問,卻見她滿臉不悅,不敢多嘴。「氣上了?」陸景行見她滿臉陰沉不言不語,開口詢問道。聞言,沈清將眸光倏然收回來,看着他陰沉道,「沈風臨跟你說什麼了?」「呵……,」他一聲淺笑,而後道,「早上怎麼回事?」到是先發制人來了?若非他是先詢問過人沒什麼事,只怕是上午就沖回來了。
劍拔弩張,一觸即發,徐涵只覺有些瑟瑟發抖。一路無話。陸景行三番四次望向她,見她依舊不咸不淡面色清冷,也就止了言語,罷……有事回去說。沈清下車直奔書房,進去本想鎖上門,竟赫然發現,根本沒這個功能。陸景行推門進來,見她陰沉杵在那兒,有些好笑,「早上上班不該走環城線?怎到一環去了?」「有點事情,」說辭一如既往。「上次跟你說讓讓司機接送你上下班……,」「我拒絕,」陸景行話語還未說完,便被沈清打斷。沈清不禮貌的行為再度讓陸先生蹙眉。陸先生想,訓沈清比訓布布還累。哦……布布,是陸景行在部隊訓的一隻拉布拉多警犬。陸先生似是覺得陸太太素質欠佳,又找不出理由來教育她,有些躁動難耐,伸手摸了摸口袋,煙呢?
又不在,近來真是諸事不順,想抽根煙都如不了他的心愿。「理由?」陸先生問。理由?不想被間接性看制算不算理由?「我一個人習慣了,」她答,眸光異常堅定。「時間久了你也習慣了,」他說,話語中帶着不容置喙。「陸景行,」沈清怒,嗓音拔高。「恩~,」延長的尾音讓沈清更是氣惱。倪了他一眼,似是認清事實似的,饒是她在談判桌上在厲害,嘴皮子也不如陸景行利索。見她一副無話可說的模樣。陸先生知曉,這是被壓榨的太厲害了,如此一想,他淺笑,邁步過去低頭看向她;「劉飛做事穩妥,他若跟着你,也只是做個司機。」陸景行怎會不知曉她為何如此排斥。怕有人牽制她,怕是去自由?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關心她,並非有利可圖。「我說了,我一個人習慣了,」陸太太並不準備退讓。「恩、會習慣的,」陸先生依舊霸道,他決定的事情不輕易改變,沈清不喜,那就不喜。不能凡事依着她,寵壞了可就不好了。「陸景行,」沈清一雙清明的眸子怒火噴張,嗓音突然拔高。
她是真惱了,惱了陸景行的一己之見。讓劉飛跟着她?她是如何也不允許的。這沁園內本身處處都是陸景行的人,若是平日上下班的功夫都有他的人跟着,她還有何自由可言?
豈不是寸步難行?不管做了什麼事情都逃不過陸景行的眼睛?陸景行微眯着眸子看着她,嘴角掛着一絲絲淺笑,這笑意,卻不達眼底;
「丫頭、我若真相掌控你,不需要劉飛,」陸景行一語道破。若真想將沈清掌握於手掌之中,一個劉飛又能成什麼大事?權利永遠掌握在少數人手裏,而陸景行便是這個少數人。
書房空氣一時靜謐,只聽聞二人的呼吸聲,以及空氣中怒火的劈哩叭啦聲。「你陸景行素來不是通天本事?連婚姻都尚可強取豪奪,其餘的,不過是小菜一碟,你若想讓他跟,便讓他跟着,」沈清話語輕嘲,說完,準備推開陸景行離去。他是如來佛,自己就是孫悟空,永遠逃不出他的掌心,竟然如此,她還有何好言?他怎麼安排,自己怎麼接受就是了。哀莫大於心死。放棄掙扎跟等死有何區別?陸先生聞言,頭疼。女人似乎總有翻舊賬的習慣,本就是一碼歸一碼,怎就又扯到結婚這件事情去了?若這樣翻,他什麼時候才能擺脫罪名?只怕這輩子在沈清面前都翻不了身了。「阿幽,」見她走,他無奈輕喚。沈清不理會,徑直朝門口而去。「清清,」他在喚,喚了暱稱。她依舊充耳不聞。推開房門進去,準備帶上房門時,猛然被人摟進懷裏,隨即,一陣強勢霸道的吻落下,陸景行的手勁很大,摟着她的手似是要將她提起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