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下班,高亦安下來,推門而進見她收拾東西準備離開,開口詢問,「要送嗎?」「不了,」將手機放進包里,俯身關電腦道,「秦用在下面。」秦用?沈家管家?高亦安輕蹙眉,「回沈家?」「恩,」一聲微不可耐的輕嘆從耳邊飄過。「大小姐沒事吧?」這江城傳的微乎其微,嚇人的緊,此時見她完好無缺,才稍稍放了心。
「沒事,」江城圈子真是狹小,一點小事鬧的全城皆知。
「你們怎麼知道的?」她似是頗為好奇問道。「沈先生好友聽別人說,然後打電話來告知的,」秦用倒是毫不掩飾,悉數相告。
也難怪了,江城上層圈子就這麼大。隨他回沈家時,除了沈南風不在,其餘人倒是都在,唐晚見她回來,迎上來,卻被她冷冽的眼神給震懾在原地。
沈風臨此時正與秘書在書房商量要事,半敞着的書房門,聽聞下面傭人輕聲打招呼的嗓音,不由話語一頓,而後再度接起,順暢的很。決策者的氣度在他身上體現的玲離盡致。沈清不想同唐晚應酬,索性也就省了這道程序,反倒是沈唅見她如此對待自家母親,望着她的眸光有絲絲憎恨。她輕勾唇,朝她望過去,帶着嘲諷。廚房傭人來言語了句什麼,唐晚起身離開,沈唅憎恨道,「我媽不欠你什麼。」每每自家母親熱巴巴貼她冷屁股,她就來氣,可偏生無論跟母親說多少次,她總說她不懂。「我欠你們的嘛?」她反問,將手中包包放到一側。沈唅語塞,望着她半晌未言語,直至她再度開口道,「互不相欠,當陌生人不是更好?明知我不喜還巴巴貼上來,擾我清休,誰的錯?」
沈清此人,若伸手掐死人,她也會笑着告知你,是這人吵着她了。
就好比此時,明是她不尊敬長輩,卻還能一副是他們自找的神情,此女,怎能如此惡毒。
沈南風一心全在她身上,她卻置若罔聞,哪怕他甘願為之放棄生命,她依舊不屑如故,每每外人說她冷酷無情鐵石心腸時,她在心理憑憑點頭,恨不得站出來告知眾人,她就是如此人,分毫不差。她的母親,明明不欠她什麼,卻多年來受她冷眼對待。
哪有半分長輩之威嚴,就連她的父親,也不受她待見,這諾大的沈家,只怕人人都讓她覺得多餘。
這個女人,有這天使面龐,蛇蠍心腸,世人說蛇蠍美人,只怕是說她的。此時她施施然而坐,隨意靠在沙發上,眼帘望向自己,多的是一份不屑,與冷嘲。她婚後數月,從未主動歸家,每每管家秦用刻意尋之,都能被她擋了回來,她冷酷無情,哪怕沈風臨是她親生父親,她異能棄之不顧。哪怕沈南風為她付諸生命,她異能如此心狠手辣將他踩向谷底。
多年前,她出國留學,跟隨無國界阻止行走在戰亂地區,沈家這諾大的家族,除了沈南風擔憂她茶不思飯不想,除了沈南風甘願放棄生命痛她共赴災區還有誰?可即便她的哥哥,陪着她歷經生死,她異能鐵石心腸。沈唅眼中,沈清是狠心的那一方,沈南風是被拋棄的那一方。
「竟然不喜、為什麼回來?」沈唅毫不客氣開口詢問。她懼怕沈清,但那也只是在她發火之時,可今日,見她如此冷然對待自家母親,她再好的心情都一無所有。「你以為我想?我比你想像中更討厭這個地方,」沈清語氣陰冷。嘴角噙着嗜血的笑容,為什麼回來?如若可以,她這輩子都不想在踏足沈家,她無家可歸,淪落街頭也不願依靠沈家一分一毫。世人都說沈清心狠手辣,可就是如此心狠手辣的沈清竟然也會有擺脫不了沈家的時候。沈唅不禁冷笑;「你不是有通天本事嗎?」聞言,沈清冷冽的眸子泛着寒光朝她掃過去,嚇得沈唅一哆嗦。未經事事的小姑娘哪裏經得住如此寒冷的摧殘?
頓時給嚇萎了。
她不想與沈清為敵,甚至偶爾在外人說她如何如何不好的時候還會言語護着她,但沈清這人,終究太過讓人寒心。
她心中不喜她,但外人在她面前時說不得沈家人不好的。
她不知該如何跟這個無心的女人相處。沈家兩位女兒難得坐在一處,平日裏這種機會並不多,但傭人們遠遠看着,便知曉客廳里兩位小姐的氣氛不算好,甚至是有些劍拔弩張一觸即發。眾人面面相窺,不敢上前言語。
只看見,大小姐一個冷冽的眼神掃過去,讓二小姐乖乖閉了嘴,在就是坐在沙發上看着她的眸間帶着些許憎恨。沈清倒是不以為意,似是早已習慣了一般,這種眼神,她從小便開始熟悉。唐晚再度從後面進來時,見客廳氣氛不好,坐在沈唅那側伸腳踢了踢她,心想着,肯定是自家女兒不懂事了。沈唅這年十七,沈清二十三,若論年齡,沈清足以碾壓沈唅,若論資歷,經歷,閱歷,她依舊碾壓沈唅。且不說沈清遺傳了沈風臨的鐵血手腕。「阿幽瘦了,」沈清進來時,唐晚便看出來了,面前這女孩子,面龐有些寡瘦,比嫁人之前更瘦了些。未見唐晚時,她還未有什麼感覺,見到唐晚之後,突然想起那日在陽明山拿到的那份文件,唐晚的弟弟在頂風作案,她會不知曉?如此看來,只怕是她有意包庇了。沈清唇角噙着似笑非笑的笑容向着她,直看的唐晚心裏發虛,這個女孩子,眼神太過犀利,有着洞悉一切的本事。十二月十日,寒風凜冽,秋天的尾巴已經不見,迎着的是冷冽的寒風,已經驟降的氣溫,若是早起還能看見草地上面鋪着的寒霜。屋內寒風瑟瑟,屋內氣溫驟降,沈清清明的眸子看的唐晚心裏直發毛,而後只見她優雅俯身,端起桌面上一杯茶水,放在唇邊輕啄一口,語氣似漫不經心道;「近來溫度驟降,唐女士切記要注意身體,莫要收了冷風吹。」屋內一眾傭人只覺莫名其妙,這氣話語轉的是否太快了些?剛剛還在劍拔弩張的氣氛,這會兒到有一種品茗閒談的氛圍。難得關懷人的大小姐今日竟然出奇的關心起了太太,這、、、、、、莫不是今日風太大?吹的他們腦子不正常,產生了幻聽?
眾人面面相窺看了眼,而後紛紛散去。「阿幽也是,」氣溫下降,但此時唐女士的後背已然被汗水浸濕。沈清如此陰陽怪氣的話語說的她一顆心都在狠狠顫慄。反倒是沈唅有些不明所以,不知曉沈清這話語是何意思,但知曉,她這絕對不是在平白無故關心自家母親,沈清不是如此人。「恩、」手中杯子緩緩轉悠着,低垂的眸子看着杯中的茶水,在它快溢出來時緩緩轉變方向,不急不慢。「聽你父親說今日出車禍了,還好嗎?」唐晚話語清淺,語氣中帶着些許關係。沈唅聞言,一抬眸,眸中帶着些許詫異,她出車禍了?
可、沒聽她說過。她從進來開始就平淡無奇,沒有任何異常表現。沈清這人,鋼鐵之身,只要她不願,外人別想在她身上窺探到任何秘密。「挺好,」她淺緩點頭應允。繼而一抬眸,看着她,面容輕緩道;「商場上總歸有那麼一兩個亡命之徒,向我這種心狠手辣冷酷無情之人,閻王爺不敢收,」她話語中帶着不明意味。唐晚問起時,她故意將事情往偏了帶,故意混淆視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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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天更了五千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