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與人之間的關係真的是很奇妙,有人明明是至親至愛的血緣關係,卻過成了敵人。閃舞小說網www
有人明明是沒有絲毫關係的遠房親戚,卻過的比血緣至親更親。
一牆之隔,兩種氣氛,兩種人生。
高亦安的到來讓吵吵嚷嚷的兩家人止了言語,他靜站門口好一會兒才朝大家緩緩點頭、直至章宜輕喚了句;「高董」眾人才收回那看動物園猴子似的眸光。
「傷的嚴重嗎?」他問,直直一副領導關心下屬的表情,人文情懷盡顯無遺。
「不嚴重,」章宜的傷勢比起沈清壓根就算不上受傷,關鍵時刻,沈清將她跟傅冉顏二人護在懷裏,最為嚴重的只怕是沈清,原清晨醒來就想去看看沈清,卻被沈先生攔了回來,無奈只得作罷,此時高亦安來,她似是看到了希望。
問了句;「沈清怎樣了?」
「她挺好,」高亦安點頭回應,應該算是挺好的,畢竟能吃能睡,也無性命之憂。
屋內如此融洽的氣氛讓高亦安有些招架不住,淺聊了幾句準備返身離開,其實仔細想想,他與沈清真的是同一種人,不喜人多場合,不喜紛紛擾擾,安靜與熱鬧他只會選前者,此時面對章宜家人與傅冉顏家人的注目禮,倒是無壓力,反倒是七大姑八大姨一人一句話,問的他額頭虛汗直冒,真是要命。
道了句好好休息,高亦安離開病房,帶上門,有種與世隔絕的感覺,瞬間清淨。
而這廂,沈清與沈南風的交談並未快速結束,高亦安自然識相,站在門口靜靜等着,也不捉急,門口值班保鏢與劉飛望向他,幾人面面相窺,高亦安見此嘴角笑意更甚,轉眼功夫,見電梯門打開,有一身影急匆匆朝這方而來,高亦安面色一秉,轉而極其自然推開病房門進去,阻了沈清與沈南風的言語,許是二人剛剛有過言辭激烈的對話,進去時,他只覺氣氛陰沉,正當沈清疑惑的功夫,病房門再度被推開,隨之而後的是一抹高大身影出現在眼前,男人風塵僕僕面色焦急看着床上人,許是沒想到病房內有人。
俊眉冷蹙,而後望向二人微微點頭。
一時間,沈清心臟跳的堪比撥浪鼓,望着陸景行的眸子帶着一抹心虛,明明什麼都沒幹,可此時她竟莫名其妙覺得心虛。
沈南風與高亦安識相,見陸景行來,便起身離開。
而此時,陸先生從百忙之中脫身離開見高亦安與沈南風在自家愛人病房內並未多想其他。電梯內,高亦安看了眼沈南風而後話語涼涼;「執迷不悟只會害了沈清。」
他雖不知曉高亦安與沈清之間的恩怨糾葛,但不難看出沈清也好,沈南風也罷,二人之間都尚且未做到揮刀斬情絲。
陸景行是誰?那個不可一世且又強勢霸道的男人倘若知曉他們之間有這麼一段前程過往會如何?觸動天威的事情當真那麼好做?
沈南風聞言笑容淺淺,執迷不悟何止是會害了沈清?還會害了自己,可明知曉的事情為何還要做?如前程過往那麼好放下,便不叫前程過往。
旁觀者終究只是旁觀者,除了指點他人還有何用?
「旁觀者哪能理解當事人的苦痛,」沈南風回擊。且嗓音涼涼,帶着高亦安看不懂的思緒。
十幾的光景豈是能收說回就收回的?七歲開始認識這個女孩子,如今十七年過去了,一切都不是自己想就能完成的。
心中執念不是自己說收就收的,世人都說時間包治百病,可在他看來,時間就是個庸醫,不僅沒治好他的病,還讓他病情加重近乎病入膏肓,真真是個庸醫。
高亦安本不是什麼多管閒事之人,若非此事關乎沈清他絕不多言半句,以免讓人覺得他狗拿耗子多管閒事。
病房內,二人離去後,陸先生並未急着查看沈清傷勢,反而是進浴室洗了手在出來,伸手在茶几上嘩嘩嘩抽出幾張紙巾擦乾手中水漬,環顧一圈見南茜不在問了句;「南茜呢?」
「讓她回去休息了,」昨夜照顧一整晚,不能太過壓榨人家。
再來是南茜年紀稍大,多多少少會有些吃不消。
陸景行應允,竟然是自家愛人的意思,他沒什麼好說的,邁步過去將坐在床上的人兒摟進懷裏,伸手準備掀衣服,卻被沈清躲開。
男人見此,一聲輕嘆,「乖乖,讓我看看你的傷,聽話。」
此時正值繁忙之際,能脫身出來其主要原因是程仲然與老三他們頂着,心裏放不下自家愛人才得以撥冗出來,其主要原因是想看看她如何了。
陸景行柔柔的話語帶着些許寵溺,沈清聞言,輕點頭,背對他,男人伸手小心翼翼撈開病服,提起的心稍稍落下,幸好,血漬處理乾淨之後沒有那麼猙獰。
昨夜送來的場景真真是嚇人,他腦子裏此時還記憶猶新。
「晚上睡覺不要翻身壓到傷口了,先趴兩天,不行就側躺,嗯?」男人輕聲交代着,將醫生說的話語再給她過了一遍,沈清聞言,輕輕點頭,面容淺淺,嘴角擒笑看着眼前人。
昨夜沈風臨在時,沈清想,她何其慶幸,在她艱難困苦之際,陸景行如天神般降臨在眼前,何其有幸,這個男人能寵着自己將自己放在心上。閃舞小說網www
亦是何其有幸,在她與生父劍拔弩張多年關係之後,那個男人能一眼不眨坐在床邊守着自己,清晨醒來微眯眼看他,只覺他瞬間似是老了好幾歲。
她這一生,對待父親談不上孝順,甚至劍拔弩張,惡語相向。
對待丈夫,談不上體貼懂事,甚至壞脾氣上來時會揮巴掌打人,可眼前男人不計前嫌,能在所有人奪命狂奔往外逃串的時候,他能逆流而上給予她溫暖。
她何其有幸。
「累不累?」她問,話語中透着濃濃的關心。
「不累、」陸先生伸手攬着她的肩頭將人按進懷裏,她家的丫頭不在對他冷雨相向,他便不累,這世上,沒有什麼是比被自家愛人打入冷宮更累的事情了。
對於陸景行來說,只要沈清不在厭惡他,便不累。
沈清靠在他肩頭,聞着他身上的汗味,煙熏味,以及絲絲血腥味,各種味道夾雜在一起,足以證明他這兩日到底是何過來的,他說不累,是假的吧!
「還怕不怕?」男人淺問,話語柔柔,他想,他這輩子應當都會記着她趴在自己胸前抽泣着的模樣,她說的額那句話,足以讓他銘記一生不得忘記。
他不在,她連哭都不敢。
他何其有幸,成了她的依靠。
「不怕、」沈清淺淺答道,窩在他肩頭緩緩蹭了兩下,伸手攬上他精壯的腰肢,。
許是多年從軍,讓他身上格外有安全感,沈清抱着他蹭了蹭,心裏漸漸沉穩,二人似是都忘記了那幾日的冷戰時光,誰都不在提及。
一場暴亂,傷了沈清卻間接性拯救了他們的婚姻。
算是可喜可賀嗎?
陸景行想,一半一半吧!
天災不能倖免,有得有失,也算不得虧本。
「乖乖、」陸先生心頭一暖,揉着她的短髮,手心實在的觸感讓他空了兩日的心有所落實,江城暴亂之風颳了整整兩日,傷亡之事交給政府解決,他們要摸出底細在哪兒,多年軍人直覺告知他們,敵人不除,難以心安。
各級政府將命令分配下來,到他們手上的都是最艱巨的任務,此時,陸先生有國家要守護,而自家妻子即便受了傷,他也無過多時間去照看她,男人內心自責,愧疚,明知這樣不對,他卻無能為力。
他何其感謝自家愛人通情達理,沒有就此事同他鬧,不然,他真不知該如何是好才是。
片刻之後,沁園傭人送了些許清淡食物過來,沈清讓人擺在茶几上,而後下床牽着陸景行坐在沙發上,分了一半食物給他,夫妻二人坐在病房沙發上吃起了便餐。
一頓飯結束,陸景行進浴室擰來毛巾替她擦手,淺淺問道;「睡個午覺?」
「你陪我?」沈清問,嗓音淡淡,話語輕輕,明知陸景行此時正是事物纏身的時候,自己卻還在提出無理要求,似是有些過分了,以至於三個字,越說越小聲。
「好、你先睡,我得先沖個澡,免得臭氣衝天熏着我家阿幽了,」男人輕輕笑道。
陸景行進浴室不過三五分鐘功夫便出來了,他說沖個澡,真的只是沖個澡而已。
沈清側躺在床上看着男人,許是來時吩咐傭人給他帶衣服過來,傭人帶着餐食過來時手中提了個袋子,她還以為提的是自己的衣服,未曾想到是陸景行的,男人軍綠色襯衫從浴室出來,洗完澡的他神清氣爽,頭髮半干。
見自家愛人睜着眼眸望着自己,跨步上床,將人摟進懷裏,修長的臂彎放在她脖頸之間,避免碰觸她受傷的後背。
「睡吧!陪着你。」
當死神從愛人身旁擦身而過時,男人多了層領悟,國家固然重要,但愛人也只有一個,他這輩子,竟娶了人為妻,就該盡全力給她撐起一片天地才是,沈清需要他時,他應當在她身邊護着她才是。
天曉得,見得她安好的那一刻,就好似陰了十幾年的天空瞬間撥開雲層見到了太陽,那一刻的心情簡直是無以言表。
找不出完整的詞彙來形容,他明明從小飽讀詩書,精通數國語言,可在那一瞬間卻變成了啞巴。
此時,他本是事物纏身,見自家愛人諾諾且小心翼翼道出這三個字時,他想,天大的事情暫且也可以放一放,他雖是軍人,天職是守衛國家,可也是沈清的老公。理應在她需要自己時在身旁不是?
他也是人,有自己想過的生活,有自己想要守護的人。「你晚些走的時候喊我,」她不敢妄想陸景行會一直在身旁陪着她,只希望他走時,自己能知曉,如此簡單的要求應當是不過分的。
可最終,待她醒來時,身旁空無一人。
沈清起身,坐在床上良久,久到南茜解釋了兩遍她才堪堪回神,次日清晨,陸景行吩咐可以回沁園修養,沈南風與唐晚眾人接她出院,一行人浩浩蕩蕩離去,卻不料醫院門口堵滿了記者,沈風臨秘書馮俊看了眼,便招呼眾人往停車場走,這才得以避開鏡頭。
以前一直覺得沁園不好,可這次,從醫院過度到沁園,只覺這院子裏空氣都格外清醒。
臨下車時,沈風臨快步過來扶住她,她稍稍驚愕,卻也是伸出手,走在院子裏時,沈清站在沈風臨身側不輕不重不疾不徐道了聲;「謝謝。」
這話、讓沈風臨扶着她的手腕一緊,呼吸明顯有片刻停滯。
「血濃於血這是改變不了的事實,謝這個字用在父女之情上太生分了些,」沈風臨是如此說的。
沈清聞言,看了他片刻,淺應道;「生不生分是一回事,禮不禮貌又是另一回事,自小母親教育我要常懷感恩之心,不過是記着了而已。」
這個藉口,沈清找的異常充分,一句話將所有起因都推到了已故嚴歌瑤身上,沈風臨聞言,笑容輕輕,知曉沈清在找藉口,卻未戳穿。
在來看看沁園這方,沈清出院時,劉飛同醫生商量讓其跟着走一遭,上去交代點事情便好,上來之後才發現總統府的御用醫生早已候在沁園,等着他們歸來。
此時醫生們站在不遠處交談,沈風臨扶着她坐在沙發處。
唐晚隨後進來,全程未能插上話,只聽得醫生們在淺聊着沈清病情,再來事南茜吩咐傭人做事的聲響以及自家老公同沈清淺聊的話語,一時間,屋子裏上上下下所有人都在圍着沈清轉悠。
言談中全是她的影子。
中午時分沈風臨與唐晚在沁園用餐,而後離去。
下午時分,沁園迎來貴客,直升機的轟隆聲響徹沁園上空,此時沈清正在臥室午休,因身趴着不舒服,本想側着睡,結果這一側碰到了傷口,疼的她呲牙咧嘴倒抽冷氣,許是想讓屋內通風,便未關窗戶,以至於直升機來時,她聽得一清二楚,知曉肯定時首都來人了,也不急着下樓。
蘇幕來時,南茜正與醫生討論太太飲食事情。
原以為直升機轟隆時內閣成員的到來,不料時總統夫人,嚇得她出了一身冷汗,蘇幕來時見無人迎接也不生氣,反倒是直直問道;「你家太太呢?」
「太太吃了飯便午休了,才睡下不久,」南茜答。
首都兩日,蘇幕心神不寧,晚間睡覺被噩夢纏身,多通電話聯繫沈清均是關機狀態,聯繫陸景行更是十打九不通,於是乎,不顧陸琛的反對直接飛了江城,恨不得立馬能見到小夫妻二人。
「你家先生近日回來沒有?」她問。
「沒有、先生近來很忙,」南茜如實回答。
蘇幕聞言,眉頭微蹙,卻也未曾言語。
真真是跟他爹一個德行,為了什麼勞什子的國家連自己愛人受傷都不管不顧,氣的蘇幕直恨得牙痒痒,一副要捏死他的模樣。
「你家太太傷勢嚴重嗎?」她再問。
「一些些,」南茜答。
蘇幕的到來讓沁園蒙上了一層緊張的色彩,總統夫人不遠千里過來只因自家太太受傷,由此可見此次事件的重要性。
沈清醒來,已是下午三點,許是渴了,伸手按了鈴,趴在床上等着南茜倒水上來,不料房門推開一聲輕喚讓她側眸。
這日,沈清後背受傷趴在沁園主臥大床上午休,睡醒之際口乾舌燥喚了南茜倒水,不料端着水上來的是自己婆婆,嚇得她趕緊從床上坐起來,心裏想着,真真是有失體統,既然讓長輩給自己端茶倒水,拋去她總統夫人的身份不說,就單單是婆婆這個身份也有些不合規矩。
「母親,這種事情以後讓南茜來就好,」沈清伸出雙手接過她遞過來的水杯,卻是端在手裏不敢喝,怕喝了不消化。
「我是想上來看看你的傷,把水喝了,讓我看看你傷的重不重,」蘇幕沒沈清想的那麼多,翔安的,她單純就是想看看沈清傷口如何了,坐樓下等了許久,聽聞她醒了便稍稍有些迫不及待。「不重,已經好的差不多了,」沈清乖巧回應,但端在手中的水愣是喝不下去。
蘇幕聞言,伸手欲要掀她的睡衣,卻發現如此做似乎有失體統,伸出去的手頓在了半空,沈清見此,放下手中杯子,而後背對來人,伸手微微掀開後背露出傷口,正如她所說,傷口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但蘇幕見她後背錯綜複雜的星星點點的傷痕橫隔着,心頭一疼,伸手便撫上了幾處傷口,話語中帶着疼惜,「上次宴會穿着露背連衣裙,後背哪裏有一點點痕跡,這才多久功夫,怎就成了這幅模樣了?」
蘇幕如此說着,總覺得首都宴會不過是制昨日,陸景行給她挑的一件黑色長款露背連衣裙何其好看?光潔的後背無一絲痕跡,在看看現在,怎能叫人不心疼?「醫生說不礙事,前期不碰水好好抹藥就不會留疤,小傷口已經開始癒合了,也不是您看見的這麼嚴重,」原以為蘇幕會覺得這些傷口沒什麼,可她此時的話語竟讓沈清莫名其妙的想去安慰她。
這傷口,比起前幾日,真的是好太多。
可蘇幕依舊覺得嚴重。
弄的她此時這個受苦受難的當事人竟然在安慰一個旁觀者,難受,太難受。
「那要好好聽醫生的話,不能沾水,工作什麼的先放一放,身體重要,」蘇幕在一旁耐心勸着、
沈清一句一句聽着,異常有耐心,她未曾想過此時既然能感受到一絲絲母愛的溫暖。
二人聊了會兒沈清起身下樓,借着睡久了的幌子下樓走走,下樓後,蘇幕同營養師在交談什麼,沈清站在餐室喝了足足兩杯水,睡醒後本就口渴,更何況與蘇幕坐在樓上聊了許久,更是口乾舌燥的緊,這會兒嘩啦啦兩杯水下去才見好轉。
這方,陸景行在醫院返回隊裏之後,俞思齊與程仲然正在查看商場監控,見他來,俞思齊見他面色不好,問了句;「跟你鬧了?」
部隊裏,時常能聽到已婚男人說的一句話是,沒時間回去陪媳婦兒,跟我鬧在。
所以,當陸景行一來,他潛意識裏問了這句話。
後者淺答道;「沒有,乖得很。」
是乖的很,乖乖巧巧的讓自己以大事為重,他的阿幽,怎能不乖?
聞言,俞思齊輕輕一笑,看着他的眸子帶了些許曖昧,卻被陸景行一個眼神給瞪了回去,事情發生後的第三天,這邊稍稍進展極大,此時正在召開會議準備緝拿團伙,陸景行電話響了數次均被掛斷,而緊接着,徐涵電話響起,他掛斷,發了條短訊過去,那方短訊過來,他思忖了番,才拿着手機短訊給自家先生看。
這一看,陸景行面色微寒。卻也知曉此時何事為重,並未急着做出回應。
直至會議結束,陸景行拿着手機走開了,俞思齊與程仲然攔住徐涵問道;「出事了?」
「總統夫人到沁園了,」徐涵如實回答,程仲然與俞思齊對視一眼,瞭然。下午時分,原本要行動的人卻被俞思齊攔住去路,堵在了辦公室內,看着陸景行說;「這邊的事情暫且交由我們去解決,你回家去陪陪沈清。」
何為好友?好友就是在你兩難時解救你出苦海的人,好友就是就算你不言不語也知曉你難處的人。
沈清現場受傷,聽聞程仲然說傷勢嚴重,正在住院的人陸景行只去看了一次,此時總統夫人造訪沁園,沈清一人在家,多多少少會有有些力不從心,偏生這會兒陸景行公務繁忙,家事國事,總有一方要多付出些,此時沈清特殊情況,陸景行身為人夫應該在身旁才是。
「一起,沈清能理解,」這是陸景行的原話。
俞思齊聽他如此說淺笑道;「前幾日不是一直在冷戰?好不容易有這個機會你還不回去將關係緩和緩和?公務永遠是干不完了,老婆沒了可就沒了,你可想清楚了,」瞧瞧,俞思齊這個外人看的多透徹?
簡直分析的頭頭是道。
陸景行與沈清關係本就不堅固,此時沈清受傷,正是需要人陪伴的時候,陸景行卻公務纏身,若說沒意見,只怕是假的吧!
聞言,陸景行沉默片刻,糾結萬分,最終在對他道;「讓劉飛過來協助你們。」
「好,」俞思齊欣然接受。
臨了,陸景行走後程仲然朝俞思齊豎起大拇指,讚嘆道;「也就你有這個本事。」
在程仲然眼裏,陸景行是個責任心很重的男人,無論是事業還是婚姻似乎都如此。
當他看見素來沉穩自持的男人聽聞自家太太身處危險境地之後那種緊張感,以及狂躁,才知曉陸景行是愛慘了沈清了,不然何苦為她亂了陣腳?
漆黑通道里的那一抱,足以證明所有。
而江城忍忍傳呼着心狠手辣冷麵無情的神情並非真的無情,那一聲「你不在,我連哭都不敢」無一不證明她是來着陸景行的。
如此夫妻二人,可謂是天之絕配。
最為讓他佩服的是何?
是他們在查看商場監控時,沈清從衛生間出來不過數秒便發生了爆炸,而後緊接着是第二聲,她明明怕的要死,蹲在地上不敢動,卻在第三聲爆炸響起之前敢衝進火鍋店將章宜與傅冉顏拉出來,敢在第三聲爆炸響起時將他們二人悉數護在了懷裏,而後帶着他們二人逃離危險範圍之內。
他所熟識的陸景行冷靜客觀,遇事不慌張,即便天塌下來他也能想出解決方案。
他所見到的沈清,有膽量,有擔當,敢於行動。
如此二人,怎能說不是相輔相成?
陸景行與沈清誰又敢說他們不是良配?
思及此,他微微一聲輕嘆,不知道傅冉顏那個女人怎麼樣了,真是惹事精。
若非她慫恿沈清與章宜去吃火鍋,又怎會與死神擦肩而過?
不行,得問問自家老弟,看看那個蠢女人如何了。
如此想着,程仲然拿着手機出去了,徒留俞思齊與老三面面相窺。
「太子妃咋啦?」老三被關在小黑屋裏「玩了」幾天的電腦,完全不知曉外界動向,今日大功告成得以解脫,怎覺得一個個的都吃錯藥了?
「受傷了,」俞思齊答,見不慣老三一副後知後覺得模樣。
「受傷了啊?」他驚呼一聲。
這消息不能讓自家妹妹知道,不然她會高興的睡不着覺的,一直以為太子妃的心是冷的,自上次自家妹妹來了之後,他突然發現,她的心不僅冷,還狠,她邊兒上的人個個都伶牙俐齒的跟吃了砒霜似的,不費吹灰之力將明瀾懟的臉紅脖子粗。
「嚴重不?」他問,佯裝關心。
俞思齊白了他一眼,而後涼幽幽道;「你這模樣要是被陸老大看見了,絕對能去了你一層皮。」
沈清受傷,陸景行心疼的要死,這會兒這人竟然還掩不住的幸災樂禍,不是找死是什麼?
這話一出,老三妥妥不敢造勢。
這日傍晚時分,沈清正與蘇幕迎着夕陽餘暉在園子裏淺緩步行,二人尚且未吃晚餐,為何會出來閒庭信步?只因沈清睡了一天,那哪兒都不大舒服,正在扭動腰肢間隙被蘇幕瞧見了,便提議出去走走在回來用餐,沈清應允。
陸先生回時,環顧一周未見其人,詢問南茜,才知曉是出去走動去了,知曉自家母親跟着,便也不急着尋上去,反倒是上去沖了個澡,洗去一身疲乏與臭汗。
一群大男人呆在一起,成日的忙工作,哪裏有時間洗澡?陸先生有潔癖,但潔癖分地方。
十幾分鐘過後一身家居服下來,沈清與蘇幕正在攜手往主宅而來,陸先生站在陽台,迎着夕陽西下看着自家母親與愛人步履緩慢朝這方而來,心頭暖意融融。
他想,若時光就此靜止該有多好?拋棄一切將來會成為他們阻礙的因素,可這些只是想先個而已,今時今日,也只能是偷得浮生半日閒了。
沈清抬眸,見陽台某人,心頭一驚,不自覺加快步子朝主宅這方而來,蘇幕跟在身後,看在眼裏,嘴角笑意融融。
比起夫妻之間客客套套的,她更為喜歡真性情的流露。
陸景行見此,轉身下樓,才下樓梯的間隙便見沈清進門,於是乎跨大步迎過去。
他萬分相信,今日若非母親在,沈清只怕是會撲上來給他一個滿懷的擁抱。
「急什麼?」眼見自家愛人站定在自己更前,陸先生笑着取笑她。
沈清聞言,知曉自己有些急躁了,輕抿唇,未言語,清明的眸子落在陸景行身上,不在給他取笑自己的機會。
「怎回來了?」蘇幕隨後進來問道。
「老俞跟仲然他們在,我先回了,」陸景行道。
對於自家母親,他的話語稍稍要隨性些,可今日若是陸琛詢問,無論他說不說話,迎着他的必然是一番關乎親力親為的教育。
陸景行知曉,什麼話在什麼人面前該說,在什麼人面前不該說。
蘇幕聞言,淺緩點頭;「能交給下面人去辦的事就讓他們去辦,回來好好陪陪清清。」
在婚姻與事業方面,蘇幕想來支持前者,許是她這麼多年並未感受到婚姻的美好,所以希望她的兒子能體驗到不一樣的人生。
「嗯、我也是這麼想的,」陸景行大方承認心中所想。
伸手牽着沈清的嶄掌心捏了捏,柔聲詢問;「吃過了?」
「還沒,」她答。
「正好回來了一起,」蘇幕在身後言語着轉身進了餐室,陸先生見此,附身快速在自家愛人面上落下一吻,牽着她進了餐室。
沈清抬手抹了把臉頰,輕嗔的某眸光落在他身上,帶着不悅,男人見此,曉得一臉愉悅。
高興的很。
江城這場暴亂,成就了沈清與陸景行的婚姻,一個素來不大理解自家先生的人,卻因為這場暴亂有個感同身受,逐漸能理解他的處境。
能換位思考設身處地的為他着想,能站在他的角度思考問題,最起碼在保衛國家這一項上,沈清能理解陸景行。
當這個國家被蛀蟲侵害時,唯有他們才會衝上前沿上陣殺敵。
當這個國家發生暴亂時,唯有他們,能給人民安全感。
今時今日,有人舉家歡慶。
有人躲在被窩哭泣。
有人慶幸自己撿了一條命。,
亦有人慶幸感情之路有了質的飛躍。
此番過後,陸景行與沈清更加清晰自己所要是何,所處境地在哪兒。
「營養師搭配的餐,清清要吃完,不能浪費了,對你身體有好處,」蘇幕一邊看着傭人布餐,一邊叮囑沈清,後者緩緩點頭,表示知曉,但能不能吃的下,真的不敢保證。
「儘量多吃,」陸景行看了眼眼前餐室,知曉有些為難她,便開口打着圓場。
沈清聞言,投去淺笑,陸先生伸手在桌子底下捏了捏她掌心,算是愛撫。
一頓晚餐,吃的不疾不徐,沈清胃口不佳,但迫於蘇幕與陸景行兩尊大佛立在眼前,只能強迫自己多吃,一口i一口下去,雖速度極慢,但也好歹吃了大半碗,片刻之後,陸先生伸手接過她手中湯勺,放在一側,柔聲道;「不勉強,晚間餓了再吃也是一樣。」
想着自家母親在她可能會不自在,便也不逼她。
不得不說,蘇幕簡直可謂是陸景行的神隊友,不言不語便能促進夫妻二人感情。
本書由瀟湘書院首發,請勿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