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家人在一起,皆是怒氣沖沖,衛麗一副她睡了陸琛不想負責的臉面恨鐵不成鋼的瞅着她,而那邊,陸翎與何瀾更是對陸琛又打又罵。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亂成了一鍋粥。
陸穎從樓下下來見此場景,懵了。
直至何瀾一戶口本甩到陸琛面前,她都沒反應過來。
這廂,蘇幕腦子在唱着山歌,一臉蒙逼的任由陸琛牽着走。
人倒霉了,喝涼水都塞牙縫,她跟陸琛睡個覺都能被人捉姦在床。
而身旁,陸琛面上一臉沉靜,瞅不出到底是何意思。
蘇幕嘆息了聲,滿是無奈。
陸琛視線落過來,睨了她一眼,話語淡淡,「不應該是我唉聲嘆氣?」
被打被罵的是他,付出慘痛代價的也是他,蘇幕嘆什麼氣?
蘇幕睨了人一眼,不想說話。
陸琛何其不要臉?
明明此時這人春風得意卻還要在蘇幕眼前裝出一副受盡委屈的模樣來博得蘇幕的幾分同情,讓她覺得自己喪心病狂喝醉酒將人給霸王硬上弓了。
這真是個無比糟心的早晨,第一次的甜蜜變成了驚恐。
初次的美好她半分都沒體會到。
體會到的全是驚心動魄的打罵。
陸琛用腳撥了撥蘇幕,後者一臉生無可戀靠在車窗上懷疑人生。
車子一路駛到民政局門口才停下,陸琛牽着一臉沮喪的蘇幕進去,後者見了此地,來了精神。
「來民政局幹嘛?」睡一覺睡到民政局來了?
是不是過分了?
「來這兒的人不是領證就是離婚,你覺得我倆來幹嘛?」陸琛反問,牽着她的手進去。
蘇幕愣生生任由人牽進去。
前一秒,她的腦子是短路的,後一秒,清白了。
她跟陸琛睡個覺,睡到民政局來了?
前一秒還在懵逼的人下一秒就跟只鬥雞似的了。
「領證要帶戶口本,我沒有。」
陸琛揚了揚手中兩本戶口本,那意思好似再說,我都帶了。
「我家戶口本怎麼會在你手裏?」
睡個覺還把戶口本睡出來了?
「你媽給的,」陸琛簡答,取了號開始拉着蘇幕去排隊。
「我媽來捉姦為什麼會帶戶口本?是不是你幹了啥?」
「我幹了啥?」陸琛反問。
蘇幕不靈光的腦子此時猶如被佛祖之光給普照了,豁然開朗,且還帶了智商的那種。
望着陸琛的眼神都跟望着心機婊似的。
「你陰我。」
「我哪裏陰你了?難不成是我逼着你媽把戶口本帶來的?」陸琛反嘴懟回去。
蘇幕能心服口服?
不能啊!
她只覺這事兒怎就那麼邪門兒?
誰出門會隨身帶着戶口本的?
莫不是腦子有洞?
她望着陸琛,只覺這是個坑,不能跳,跳了就完了,那圓溜溜的眸子開始滴溜溜的轉着,猛然……轉身……跑了。
拔腿就跑。
陸琛尚未反應過來,蘇幕已經如狂風似的準備衝出大廳。
他一陣驚駭。
猛的,一聲爆喝從大廳響起,「蘇幕,睡了老子你提起褲子就不認人了!」
霎時,大廳里工作人員,來結婚的,來離婚的,紛紛將目光落在了正準備奪門而出的蘇幕身上。
且還指指點點。
議論紛紛。
陸琛這一嗓子,吼的可真是及時。
及時止住了想要奪門而出的人。
伴隨着議論紛紛聲,陸琛邁步過去將人拉過來,重新回到了排隊的隊伍。
正想低頭教育人。
前方排隊一情侶好心過來道,「我們也不趕時間,下一個就是我們了,你往前去。」
蘇幕的不負責任似乎引起了大多數人的同情心,同情陸琛遇到這麼一個女人。
「好心」的自動讓他插隊。
這事兒,在許久之後都成了民政局工作人員口中津津樂道的笑話。
蘇幕沒想到這世間還有這麼熱心的人民群眾,結個婚還能讓插隊,簡直是刷新了她對這個世界的觀念。
陸琛拉着蘇幕坐下辦手續,工作人員是個四十來歲的女姓,看了眼二人的戶口本在看了眼蘇幕,問到,「姑娘,自願的嗎?」
「我…………。」
「上班時間,民政局的工作制度莫不是如此鬆散?」
陸少不悅,結個婚你還問是不是自願的?
這不是觸他眉頭?
莫不是眼瞎沒看見蘇幕拔腿就跑?
還問什麼問?
工作人員稍有些震懾,這種震懾來自於陸琛身上那種沉浸與不悅的氣場。
初見,人中之龍四個字在她腦海中盤亘。
再抬眸,這人的矜貴高雅從那一雙琥珀色的眸子中溢出來,不言不語,僅是那一雙微擰的眉頭便足以讓人臣服。
四目相對,後者臣服。
工作人員落在桌面上的手微微緊了緊,不自覺布上了一層薄汗。
「其他證件麻煩您出示一下,」工作人員一本正經的態度徹底引起了陸琛的不悅。
他擰眉,微一招手,警衛過來,不過數秒,民政局領導過來親自辦了這樁結婚登記。
蘇幕坐在一旁拉着陸琛的手,一臉糾結。
「先辦婚禮在領證行不?」
「先領證在辦婚禮,不衝突,」陸琛伸手將手中證件推過去。
辦公人員不認識陸琛,局長不可能不認識,伸手接過着燙手山芋,推過來一張紙,陸琛伸手開始在嘩嘩嘩的在上面簽字。
蘇幕呢?
不肯簽。
不肯簽?
沒關係。
「身後大把的人在後面看着,慕慕,」他好心輕聲提醒。
這一提醒,蘇幕會望。
霎時臉色緋紅。
身後那些排隊的人,齊刷刷的目光跟看八點檔肥皂劇似的盯着她看。
她梗着脖子,硬着頭皮開始簽字。
磨磨蹭蹭的,可也簽了呀。
陸琛心裏高興,一系列手續辦完,拿着兩本紅彤彤的證件,心裏簡直是樂開了花。
費盡心思可算是把人拐到手了。
伸手,將證件放進胸前口袋,且還一本正經用長輩的語氣道;「小孩子容易丟東西,我來保管。」
許久之後,當蘇幕同陸琛鬧到不可開交要離婚的地步時,某人給其出謀劃策,離婚要具備哪些條件和東西時,她連最基本的結婚證都沒有。
這且都是後話,暫且不表。
這年一月18日,陸琛持證上崗與蘇幕成了國家認證的法律合法夫妻關係。
這日下午,陸琛帶着蘇幕回總統府,蘇軍與衛麗都在。
進屋,蘇欽滿身是傷坐在門口抽煙。
見陸琛進來,光速般的一拳送上。
毫不留情。
這二人,小時候沒少打架,長大了,大家都董事了,這種情況發生的較少。
可今日、蘇欽顯然是急了。
兇狠的拎着陸琛的衣領惡狠狠道;「我把你當兄弟你睡我妹?」
蘇幕傻,他可不傻,陸琛這個蜂窩煤明顯是昨晚趁他不注意將他灌多了,而後才把蘇幕帶回家圖謀不軌的。
他要是真無心,不知把他們送回蘇家?
反倒是帶回總統府了?
退一萬步講,總統府那麼多房子,陸琛為何要同蘇幕睡一屋?
倘若說他不是別有用心,蘇欽打死都不信。
陸琛伸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跡,似乎絲毫沒有因為蘇欽衝上來打人而有半分不悅;「我跟慕慕結婚是遲早的是,蘇欽,你激動什麼?」
「那你婚前睡她是什麼意思?」蘇欽頗為咬牙切齒。
「郎情妾意。」
「去你妹的郎情妾意,」言罷,蘇欽的拳頭毫不客氣的落在了陸琛身上。
此番,陸琛沒在白白站着挨打,而是選擇了反擊。
二人扭打成了一團,蘇幕站在一旁,目瞪口呆的看着這廝打在一起的二人,嚇的沒了言語。
而一旁警衛,見這少夫人都沒說話,誰也不敢上前,只得看着這二人扭打成一團。
蘇欽畢竟是長期混跡在部隊的二浪子,陸琛在怎麼堅持鍛煉也不見得會是一個專業當兵的對手。
於是乎,勝敗已經異常明顯。
他起身,狠狠踩了腳陸琛,「老子當初就該打殘了,省的你來禍害我妹。」
言罷、他惡狠狠邁步過去拉着蘇幕就要走。
「走、回家、不跟這個蜂窩煤在一起。」
「哥、」蘇幕淚眼朦朧望着蘇欽,而後糯糯委屈開口道;「領證了。」
「你說啥?」震驚,不可置信聲。
「領證了。」她在道。
委屈的好看的眉毛都擰在一起了。
「陸琛、你個黑心肝的王八蛋,」本事決定打完就算了的蘇欽又衝上去了,按着陸琛就是一頓死踩。
屋子裏的人聽聞這架勢衝出來,拼了老命的拉開蘇欽。
「王八蛋,你睡我妹就算了還把她坑進民政局,你媽生你吃蜂窩煤長大的?」
蘇欽這一咆哮,全然是沒經過大腦的,也不想想陸琛他「媽」此時就在邊兒上站着。
本是來拉架的何瀾面色瞬間就垮了一半,面無表情的瞅着蘇欽。
衛麗聞言,心都顫了顫。
一巴掌落在蘇欽肩膀上,怒氣沖沖道;「你瞎嚷嚷什麼?」
前一秒,還在暴怒中的人,後一秒回了神,望了眼何瀾,直言開口到;「何姨,對不起。」
他這對不起說完,轉而又伸長腿踩了陸琛兩腳。
一時間,院子裏亂鬨鬨的,蘇幕全程呆愣在一旁,找不到腦子。
午餐時分,兩家人坐在一起商量去了婚禮的事兒。
真是快速啊!
今早,她們還是男女朋友關係,上午。成了合法父夫妻。
中午時分,便在開始着手商量婚禮的事兒了。
蘇幕對於與陸琛的婚姻記憶落在此處,便開始稍有模糊。
這日上午的總統府,陽光正好,她坐在沙發上曬着太陽,沈清與陸景行養的白貓懶洋洋匍匐在她腳邊打盹兒。
陸琛迎着陽光進來,見她愣神,輕揉着嗓子問了句;「在想什麼?」
她的思緒,在這一聲輕柔的詢問聲中微微打斷,仰頭淡然笑了笑。
「在想,我當初嫁給你是否心甘情願。」
陸琛伸手接過傭人遞過來的溫水,坐在一旁沙發上望向她笑問道:「想出來了嗎?」
「想出來了。」
「那是嗎?」他問。
蘇幕點了點頭。
是的、她嫁給陸琛,是心甘情願的。
在與他談戀愛時,她從未想過不與陸琛結婚的事情,相反的,她總覺得自己遲早有一天是會嫁給陸琛的,不過是早晚的問題。
只是那日,太過匆忙。
匆忙道她尚且還在蒙圈中,便已經合法了。
「去哪兒了?」她問,視線落在陸琛身上。
後者話語溫吞,身上溫文儒雅的氣息比當年更甚了些;「懷卿犯法了,氣着沈清動手教訓了孩子們,桑榆打電話哭着給景行求救,我過去看了看。」
這年,桑榆五歲,懷卿與思溫都是大孩子了,男孩子越長大越調皮,加之近來陸景行時常出差,沈清工作繁忙,每日回來還要伺候三個活祖宗,不巧,惹着沈清,一頓毒打。
打的桑榆哭着給陸景行打電話喊救命,彼時,陸景行正在h國出訪,暫時回不來,且心裏又焦急,便讓他去看了看。
他這一去看,思溫跟懷卿在加一條狗都跪在後院。
桑榆可憐兮兮的掉着眼淚站在一邊不敢吱聲。
抽抽搭搭的聲音都是及其細微的。
陸琛問及情況,抿了抿唇,不管這二人,又走了。
「又犯什麼事兒了?」蘇幕坐直了身子望向陸琛,稍有怪異。
沈清那些不喜言語的毛病愣生生的被三個孩子給治好了。
現如今的她,頗有了傅冉顏的風範,時常能聽見她吼人的聲響。
「思溫帶着懷卿把狗狗丟進了池塘里,沈清差點沒捏死他們。」
蘇幕是個及其護孩子的人,可此時,也不管了。
捏死就捏死吧!
只是可憐了桑榆,陸景行最疼這個小女兒,偏偏每次哥哥們犯錯總會拉着她。
真是賊精賊精的一群人。
這日下午,陸景行電話又過來了,陸琛趁着蘇幕午休的間隙去了趟主宅,顯然是不樂意的。
電話里對着陸景行又是一頓數落。
這年,陸景行出差在外時常惦記着家裏的兒女,生怕她們被沈清給活活打死。
而事實證明,沈清那溫和的脾氣被家裏的三個小霸王磨得一乾二淨。
潑婦的潛質漸漸顯露出來。
主宅里,時常能聽見沈清將陸景行懟的啞口無言的時候。
人總是一個逐漸轉變的過程,沈清從一個不喜言語的女子被愣生生逼成了一個悍婦。
而蘇幕,在這場婚姻中從一個活潑剽悍的性子愣生生被逼成了謹小慎微的裹腳女人。
誰能說前者不是愛?
誰又能說後者是愛?
對於蘇幕與陸琛的婚禮,蘇軍全程沒有發表任何意見。
只道,在婚禮前,蘇幕必須住在蘇家。
這日,首都的天,萬里無痕,晴空碧朗。
蘇家人在回家時,全程未曾言語。
陸琛擔心蘇幕回家,蘇家父母會說些什麼,但無奈,暫時改變不了這個現狀。
回了蘇家,蘇軍遣散了正在忙碌的傭人,一家四口,就如此,筆挺的站在客廳中間,蘇軍望着蘇幕,良久之後才沉着嗓子開口道;「首都,政場上商場上多的是人不希望你與陸琛走到一起。
慕慕、你是成年人,許多事情爸爸不好說,但你自己體會之後才會知曉,你與陸琛的婚姻之路必然是一路充滿荊棘與妖魔鬼怪,爸爸只問你,嫁給陸琛,你是否願意?」
蘇軍鮮少有如此嚴肅同蘇幕開口言語的時候,而這番話,也成功的讓蘇幕陷入了深思。
她暫且還未見到妖魔鬼怪現行,旁的暫且不談,就單單是最後一個問題,她及其認真的回答了。
「在與陸琛交往時,我覺得我們遲早有一天會結婚,不過是時間早晚的問題而已。」
這番話,足以代表一切,蘇軍點了點頭,沒在說話。
但面上沉重的表情不是那簡單的掩飾就可以掩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