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廠督 第八百八十七章 茶館

    「正所謂，福不雙至禍不單行，說的就是這個道理吧！」魏麒麟彎着腰，隨意的擺弄着一盆盆景，心不在焉的說道。

    吳孟明上前一步，輕聲問道：「魏帥，如此一來，只怕邊關形勢會更加嚴峻啊！根據我們在邊關的特工回報，在山海關前可又一次的聚集起了十幾萬後金軍隊。不過奇怪的是，這些後金軍隊，並沒有進攻的意思。」

    魏麒麟凝眉說道：「想都不要想，肯定是後金之人故意而為。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後金要進入大明的部隊，應該已經靠近蒙古邊境了。對於大明而言，這又是一場災難的開始啊！」

    吳孟明緊張的問道：「魏帥，難道我們就這樣的看着嗎？」

    魏麒麟苦笑一聲：「後金軍隊沒有進入大明之前，我們除了將諮詢部的特工散出去掌握情報以外，真的做不了什麼。」

    看到連魏麒麟都這麼說了，吳孟明的神情不禁黯淡。

    「不過，咱們也不能說什麼都不能做。從蒙古邊境到大明京師不過幾天時間，若是後金人拼了命的趕過來的話，三四天就能趕到京城，因此咱們絕對不能夠懈怠。叫諮詢部的兄弟加緊一些，能夠進入到蒙古，就儘量進入到蒙古，多掌握一些情報總是好的，我需要知道他們的數量還有領頭之人，只要知道這些細緻的情報，其他事情就好辦了。」魏麒麟站起身，轉身看着吳孟明。

    吳孟明點了點頭。

    「同時，後金大軍逼近，京中肯定會有人人心思動。東廠和錦衣衛的動作絕對少不了，咱們諮詢部也不能夠落後，將那些有其他心思的人給記錄下來，咱們絕對不能夠被內部攻破。明白了嗎？」魏麒麟盯着吳孟明。

    「這一點請魏帥放心，我們已經開始這麼做了。最近這段時間，關於後金軍隊的事情，已經流言了，留言還不小，號稱後金入明多達二十多萬。我們已經初步掌握，極有可能是後金在京城中的探子散佈的，目的造成恐慌情緒。不過似乎東廠的人也有所發覺，最近東廠可抓了好幾個人。」吳孟明眼睛發亮的說道，同時又流露出一絲遺憾。

    和東廠錦衣衛相比，雖然諮詢部的情報來源廣泛，資金充足，但是畢竟在底蘊方面無法和前兩者相比。諮詢部又不是官方機構，對外宣傳，只是一個商業調查機構罷了，既沒有詢問的權利，也沒有抓人的權力，更多的活動是私底下進行。

    很多時候，都是諮詢部掌握的情報，和東廠錦衣衛等機構溝通，由東廠錦衣衛出手抓人的，可以說，現在的地位就是一個打雜的。

    在很多東廠錦衣衛看來，諮詢部的確也就這個地位，因此很多的番子和錦衣衛並不怎麼看得起諮詢部。

    「哎，其實這些事情本應該是由錦衣衛來進行的。只是可惜的事情，因為東廠對錦衣衛打壓的實在太狠了，現在錦衣衛和五城兵馬司都沒有什麼區別，就是管一些稽查捕盜的事情，如果你們有什麼好的情報的話，還是優先通知錦衣衛。」魏麒麟無奈的說道。

    自己的父親魏良卿，在錦衣衛指揮使的位置上已經坐了很久了，直到目前為止，也沒有什麼太大的功勞，說出去的確有些難以讓人信服。

    上一次吳克善等人所提供的後金據點雖然是錦衣衛端的，可是最後功勞卻算在了東廠的頭上，錦衣衛和諮詢部有再大的意見，可是魏忠賢壓在上面，也無可奈何。

    魏麒麟更無奈的是，自從父親失去了武功之後，雖然整天樂呵呵的，陪家人的時間多了，去一線的時間少了，但也能夠明顯的看得出，魏良卿似乎對於官場上的追求淡了許多，這可不像魏麒麟之前所認識的魏良卿。

    畢竟在這個時代，要從事東廠錦衣衛之類的活動，身上沒有武功，光憑着文職是不可能的。

    魏麒麟不禁想到，歷史上，自己的父親在魏忠賢被抓之後自殺身亡，只怕跟這方面多多少少也有些關係。畢竟魏良卿曾經努力過，但是在其他人看來，不管魏良卿有多努力，怎麼向上爬都是魏忠賢的功勞。對於魏良卿本身所付出的所有辛苦，都被掩蓋在這種錯覺之下。

    「行啦！這件事情就先談到這裏，等一下，你和我一起去趟麒麟會場吧！雖說皇上不讓我等擴軍，但是咱們也不能真的乾等着，皇家四號步槍，咱們暫時是指望不上了，就等着北方工業局製造出二五型步槍再說吧！」魏麒麟一揮手，帶着吳孟明出門了。

    京城麒麟樓總店，三樓茶座。

    幾名穿着青衣的閒散之人手中剝着花生，邊吃邊皺眉的談論，不時發出長吁短嘆。

    「聽說了沒？昨晚北城門連入三匹八百里加急的快馬，聽說出了大事。」一名瘦得跟猴子一樣的茶客，低聲的說着，其他人則是圍攏了過來。

    坐在旁邊的一人哼了一聲：「猴精，你連這都不知道嗎？今天早上，京城都已經傳遍了，聽說是邊關打了大敗仗，幾萬人都被圍殲了。後金軍隊就猶如天兵下凡一般，一分一毫都沒有受傷。」

    「哎，誰說不是啊！聽說皇上大發雷霆，兵部尚書都被罵得狗血淋頭，更是有人看到兵部尚書回府的時候，滿頭鮮血。足以說明，這一次戰敗得有多麼厲害。咱們大明真的氣數快盡了嗎？」另外一位上了年紀的人唉聲嘆氣的說道。

    「噓！老東西，你不要命了？要是讓東廠的人聽到了，你就準備死吧！」鄰桌的倒是有人好心的提醒道。

    老東西無所謂的一笑：「反正死就死唄！我活了這把年紀了，我三個孫兒在前線戰死，其他親朋所剩無幾，我可沒有什麼留戀的啦！要是因此我死，還有猴精陪着呢。」

    老東西說完，從桌上拿起了一杯酒，一飲而盡，苦笑着，眼神之中滿是慘然神色。

    其他人互相看了看，也沒有了說下去的想法，看着這位老人，只得無奈的紛紛嘆了口氣，雖然猴精惱怒，卻沒有說話

    邊關這一兩年死的人不下二十萬，死了丈夫兄弟的不在少數，因此當老人這樣說的時候，也引起了大家多多少少的共鳴。

    「不過，似乎情況沒有這麼簡單，聽說邊關經略熊廷弼都被抓了，這一兩天便會押送至京。熊經略雄才大略，連他都打不贏，那也就真的沒有辦法了。」一名茶客倒是想得遠，說出這番話來，讓周圍更是無話可說。

    眾人一陣沉默。

    「你們也是管的寬，朝廷之事自有上官操心，我們啊，還是擔心擔心京城的糧價吧。」有人沉聲說道。

    「不說了，不說了，咱們這些升斗小民討論這些幹什麼？還不如說說麒麟大舞台後天會上演什麼劇目？聽說楊總監要親自登台呢！」忽然有人笑着說道。

    老東西和猴精面面相覷，無奈的搖了搖頭，喝着悶酒傻茶。

    這個話題，倒是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可比邊關戰事有意思得多，在場諸位不禁樂呵呵的討論起麒麟大舞台的節目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