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有這麼一句「沒有小角色,只有小演員」這一說法,但是只有外行人才會把這話當真。很多明星和演藝大拿,在成名前,在不少影視熱播劇中可能都有過龍套演出,但是在他們成名之前,沒有人會注意這些,成名後被媒體或者他們的粉絲扒出來,也不過當成一項談資而已,沒人會談論他們的表演。
雖然可以解釋為,這些人未功成名就之前,他們的演技還太青澀,所以才沒有引起人的注意。但是等他們成名了,有些人,在影視劇里會有些客串演出,在戲份頗少的情況下,他們扮演的角色能給觀眾留下印象的又有幾人?
對於一個演員來說,除了主角之外,選擇角色,看得不是在影視劇里的時間,而是看角色的發揮餘地。有些角色,在影視劇里的戲份總體時間不少,但是屬於分散開的那種,特別零碎。很多場景都會出現,但只是作為整個畫面的背景板,縮在邊邊角角,攝影機根本不會給直接正面的大鏡頭。
這種不出臉的戲份對演員是非常不利的,對演員來說,寧願要一場幾分鐘的集中鏡頭,也不願意要總是做背景沒有大鏡頭的二三十分鐘的散亂片段,因為沒有發揮的餘地。而顧漾漾在《那山那人那狗》裏的出鏡就是這樣,根本沒什麼表演的空間。而且因為電影裏表述的是八十年代湖南西南部綏寧鄉間郵路上的故事,那個地方,因為四周都是大山,交通不便,生活水平比一般的農家要低,往前推二十年,則更是貧苦。霍導在這方面追求寫實,所以顧漾漾在這部電影裏想做個花瓶都不可以。
由電影《那山那人那狗》中零散的鏡頭,顧漾漾想起了自己拍的一部被她忘到腦後的電影《洗澡》。在那部電影裏,她可是有這近五六分鐘的集中表演,經歐陽台長的手拿給瓊遙阿姨看的影像資料就是從中剪輯的。
既然想起了,顧漾漾就和劉英君說了。「哦,我還拍了一部名為《洗澡》的電影,在裏面的戲份雖然不多,但是很集中。是《將愛》的編劇刁一男把我推薦給導演張楊的。影片的編劇有《將愛》裏的刁一男、霍鑫兩位,還有蔡尚軍、劉僨斗和導演張楊。因為我的戲份是劇組單獨拉到陝北拍的,所以和劇里的主演濮存熙、姜伍、李玎這些演員沒有接觸,所以只有導演和編劇的聯繫方式。」
劉英君看了她一眼,說道:「你能不能不要跟擠牙膏似的,就不能痛痛快快的一股腦全都說出來?」看了筆記本上一部部影視劇,她又說道:「原以為你沒拍幾部戲,不過聽你這麼一說,拍得不算少,只是多些都沒播而已。這部《洗澡》怎麼樣,上映了沒?」
看了一下顧漾漾的臉色,嘆道:「得,你不用說了,我知道了,又沒上映。」嘆了一口氣,說道:「漾漾,演藝圈裏的事我不懂,只是你拍的電影都沒上映,這是怎麼回事?是時運問題,還是你挑戲的眼光有問題,又或者……」
顧漾漾知道,作為一名演員,是靠作品說話的,拍的電影不上映,她也着急,但是又有什麼辦法?面對表姐的質問,嘆了一口氣說道:「不是不上映,只是大環境不好,人們現在都不怎麼上電影院看電影了,而且就算去看,看得也都是荷里活的商業大片,對國內拍的片子不怎麼感興趣。據說《那山那人那狗》影片推出後,各大電影發行公司都不敢興趣,賣出一個拷貝,沒有院線問津,被國內的某些媒體稱為『國內發行幾乎等於零的電影』。前陣子陳導拍的《荊軻刺秦王》可是投資巨大的商業大片,那可是大導演,大明星的大製作,最後上映之後還票房慘敗。我參與拍攝的都是文藝電影,文藝電影的市場本就照商業電影差,國內市場又是這麼一個形式,所以導演,對影片在國內市場上映和票房都沒有太大的指望。影片拍完之後,國內大多是賣給電影頻道,他們更多的寄希望參加國外的電影節,拿個獎,然後賣海外發行權。海外是以美元結算的,文藝電影投資小,又沒有知名演員,所以隨便賣賣就能回本,並還能小賺一筆。」
劉英君嗤笑道:「哈,這話聽起來倒是蠻有算計的,但是細琢磨怎麼就那麼好笑呢,感情這幫子導演將國外的電影節當成了什麼?自家的菜園子了嗎?拿獎之後賣海外版權,想得倒是挺美,哪裏是那麼容易的事?你把事情想得也未免太輕巧了……」
面對譏諷,顧漾漾神色不便,笑道:「難也好,容易也罷,這都是導演的事,我一個做演員的,只管把我自己的角色演好就是了。不過我合作的幾位導演都是很有才華的,像我今年過年的時候主演的《過年回家》這部電影就入圍了今年的威尼斯國際電影節主競賽單元,和張億謀導演的影片《一個都不能少》一起參賽。」
劉英君正拿着筆在筆記本上寫寫畫畫,聽顧漾漾這麼一說,手一滑,筆尖在筆記本上頓時劃了很長一道線不說,而且還戳了一個大口子。此時她已經顧不得筆記本上的問題,急急的問道:「你剛才說什麼?威尼斯國際電影節?主競賽單元?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被她一連串的問題給問愣了,顧漾漾反應了過來,笑道:「看表姐你急的,至於的嗎?就是今年的事,還沒開始呢。雖然入圍了主競賽單元,但是獲不獲獎還不知道呢,九月一號電影節才正式開始,為期十二天的電影節,頒獎禮是放在電影節最後面的,所以要想知道獲沒獲獎,大約要九月十二號頒獎禮結束才清楚。國內的消息可能要遲一點,再加上時差的關係,不過,十三號也就知道了。」
聽出了顧漾漾話里的意思,劉英君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神色極為複雜的問道:「作為影片的主演,你不去威尼斯嗎?」
顧漾漾搖搖頭說道:「前幾天,導演倒是打電話給我來着,只是張導通知的晚了一點,我算了一下時間,辦簽證手續太複雜,時間上恐怕來不及。而且因為這部片子是導演解禁後拍的第一部片子,是和西安電影製片廠聯合拍攝的。要去威尼斯的話,我雖然是主演,但是不是電影廠的員工,所以去威尼斯的一應經費全都要自理。我算了一下,基本的交通費和吃住費用,怎麼也得幾萬塊。而且我要去的話,一下子就差不多要請上兩個星期的假,又要耽誤不少課……」
在劉英君看來,顧漾漾所說的理由根本不值得一提,她也懶得聽下去了。她算是明白了,自己這個表妹呀,看起來挺聰明的,但是在有些事上她還真不怎麼靈透,有些事,連她這個圈外人都能想的到的,她卻還跟着傻子似的。
時間緊急,她也就不耽誤時間了,非常乾脆的開口打斷顧漾漾:「把寬姐的聯繫方式告訴我。」見顧漾漾坐在那裏不動,催促道:「快點。」等顧漾漾將手機拿出來,在電話薄里翻找寬姐的電話號碼的時候,她一把將手機搶了過去,找到寬姐的電話,打了過去。
做完自我介紹之後,劉英君就把顧漾漾主演的電影《過年回家》入圍了今年的威尼斯國際電影節主競賽單元的事情和寬姐說了。寬姐不愧是個老電影人,劉英君這邊把話一說,關於簽證、錢和耽誤課程等等,在她的眼裏都不是事。寬姐的意思很明確,作為主演的顧漾漾必須要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