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小堂看他神情,顯然是要好處,於是將一錠銀子放在他手頭,道:「我確實好奇,通融一下。」
沒想這弟子卻把銀子還到離小堂手中,離小堂還覺得有些詫異,居然還有這麼純潔的長生宗弟子,卻聽他繼續說道:「嘿嘿,左旗使有所不知,小的名叫賈純,是區區一個三等弟子,平時只能在島上活動,出不去,所以,嘿嘿,你這……銀兩沒處去使,哎,想我賈純對本門忠心不二,刻苦練功,卻從來沒分到過用來雙修的女子,噯呀,這都是命啊。」
離小堂會心一笑,道:「這個簡單,昨天又收來不少良家大閨女,今天晚上你去挑一個。」
「真的?!」賈純立刻雙眼放光。
「我左旗使,這個權力還是有的吧。」離小堂也不等賈純說話,直接朝上走。
「左旗使您可要說話算話唷!」
賈純一路屁顛屁顛的跟在身後,點頭哈腰的各種奉承,還掏出一條沁了避毒藥水的濕巾給離小堂戴上,十分貼心的指出前方哪裏有坑、哪裏坡陡。
兩人上到丘頂,黃霧中躺着一池琥珀色的泉池。
賈純指道:「這就是地藏泉,確實也算得上一處奇景,嘿嘿。」
離小堂剛拿出用蠟燭捏成的杯具,賈純便拉住他問道:「左旗使,您這是要幹什麼?」
「哦,我帶一些回去玩。」
「左旗使說笑了,這哪是可以隨便玩的呀,旗主有明令,任何人不得動此泉水,今天帶你上來已經是頂着雷了。」
「哦……」離小堂點點頭,「咦,你看,那泉里是什麼?」
賈純本能的伸頭去看,離小堂一腳踹在他屁股上,他整個人便一頭栽進去。
「噗呲呲呲——」
一股煙霧騰起,賈純連人帶衣化作了一團黃水,就此找地藏菩薩聊天去了。
離小堂小心翼翼的將泉水裝好,怕不夠用,於是返回住處又燒溶數十隻蠟燭只做了更大的蠟瓶前來裝盛。
一切準備就緒,本想先給冷淡去解毒,但又覺得不妥,因為此種解毒方法太過兇險,萬一有什麼差池,反而害了冷先生的性命,不如先用在鄧雷身上,據老芋頭所說,此人陰險奸詐,死便死了。
入夜,離小堂帶着東西前往山洞。
自昨夜兩個睡覺的看守被羅敗殺掉後,今天新換的看守哪裏敢有絲毫懈怠,離小堂一直等到子時,羅敗練功的時機才出手,將看守放到,拖入山洞後面用了些泉水將兩人毀屍滅跡,然後閃身到鄧雷面前。
鄧雷道:「恩公,我知道你回來,咱們時間不多,要儘快行事。」
「地藏泉,解藥,我都拿到了。」離小堂說道。
「快,此時正是羅敗練功的時候。」鄧雷一改昨夜的淡定自若,顯得有些迫不及待,不知是對自由的渴望,還是對三屍蟲毒的恐懼。
離小堂嘴角一揚,不管什麼原因,鄧雷越着急,事情就越好辦。
「不忙,」離小堂擺擺手,說道:「羅敗既然將你單獨關在此處,還用如此重鎖將你制住,定是事出有因。」
「恩公,你想多啦,他不過是仇恨我。」
離小堂搖頭道:「原因有二,要麼你武功太高,怕你逃脫復仇,要麼……你身上藏有什麼大秘密,怕你被別人奪走,而喪失自己掌握秘密的機會。」
鄧雷一時沒有說話,離小堂很清楚,他這是在組織謊言,果然奸詐,於是說道,「羅敗提到的《闕陽典》是什麼?」
鄧雷先是表情一凝,然後無奈笑道:「哈!果然!也繞不開你。」
離小堂道:「我不是什麼大善人,解毒,是你提供的線索,所以連同我那位朋友,你的毒我也會幫你解,但解除鎖鏈、幫你逃跑,我並沒有義務。」
「好吧。」鄧雷乾脆的說道,「你既然想知道,那我就告訴你,嘿嘿,江湖上無非多一個被追殺的人而已,這是你自己選的。」
離小堂淡然道:「願聞其詳。」
「想我鄧雷也是師出名門,還俗之前,是五雲山梵音寺千佛手渡難禪師的徒孫,世人只知渡難的《千佛手》絕學,卻不知他最厲害功夫的是《摘心手》,他將此功傳給了我,並告知,這是他從一本叫《闕陽典》的心法絕學中受到啟發,從《千佛手》變化而來,並要我永遠保守這個秘密。」
離小堂道:「既然是秘密,他又為什麼讓你知道?」
「因為我是他的首席大弟子,一直深受信任,不過,當他說出這個秘密之後,我便對《闕陽典》產生了好奇,你應該是知道,武功絕學大多來自傳承,自創,哪怕是修改都必然要極高的天賦和機緣,既然渡難能從中領悟《摘心手》,那必然是極其厲害的心法絕學!」
「於是,我便一直留意,終於有個機會,我得到了這本絕學,帶着它逃出梵音寺,遁走江湖,很快,我便利用《闕陽典》中的氣訣心法將《摘心手》突破到新境界,並收了一些弟子門徒,在這座島上建立水寨,成為大梁的一方霸主。」
「後來,羅敗帶着一些人來此投奔,說他手中有門長生不老的功法,就是《極樂長生功》,哎,也是我起了貪念,一時忘形,透露了《闕陽典》的秘密,被羅敗坑害,一直關押到現在。」
離小堂冷笑道:「渡難禪師……是被你殺死,你才得到這本《闕陽典》的吧?」
鄧雷略感詫異,隨即笑道:「不錯,他正是死在自己的摘心手功夫之下。」
「對恩師尚且如此,對我這個恩公,你又會怎樣呢?」離小堂問道。
「你以為渡難的《闕陽典》來得正當?哈哈哈,」鄧雷道,「我拿到的那本《闕陽典》書冊,根本就是從什麼地方撕下來的殘卷!他也是搶的,而且只搶到了一部分!那麼多年,他從未教過我《闕陽典》中的心法,據他所說,《闕陽典》修煉到巔峰,便可達到體內藏乾坤,拂袖分陰陽的境界!試問天下武者,有誰不會生出覬覦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