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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瑤眼珠一轉,沉聲道:「莫非你與師尊認識?」
她心裏不停道,你和師尊認識就好辦多了別欺負我這種晚輩啊。
任清影道:「夏極有沒有提起他的妻子?」
龍瑤心道
沒提過,但是八卦倒是聽了不少,而且師尊的亡妻還引領一波時尚潮流,害得大街上動不動就是穿着紅衣裳的人。
哎,紅衣裳。
她翻了翻眼睛,看着面前那如同神女般的女子,恍然而拖長聲音道:「哦在下明白了。」
任清影逗着她道:「你明白什麼了?」
一旁刀侍也好奇看着自家大刀主,沒想到大刀主竟然一眼就識破了眼前女人的真實身份,實在是不簡單!了不起!
龍瑤負手傲然道:「你一定是憧憬着師尊的愛情故事,所以也穿上了他亡妻最愛的紅色留仙裙。
可惜師尊為除心魔,已於一年前孤身渡海東去。
你此行怕是白來一趟了。」
任清影道:「夏極他有什麼心魔?」
龍瑤心道,我特麼哪裏知道啊,可是轉念想了想,自是氣勢不減的傲然道:「自然是因為心中的魔。」
任清影奇怪的看着她,覺得她這句話說了跟沒說一般。
一旁刀侍卻覺得自家大刀主說話玄之又玄頂呱呱,了不起。
龍瑤被看的心虛,也覺得如此說辭無法過關,而眼前這女人雖然漂亮很漂亮,但是卻也追着師娘的潮流,說明她也是師尊的迷妹。
如此一來,她輕輕咳嗽兩聲,又傲然道:「心上有了人,便有了寂寞,日子久了,自然成了魔。」
說完之後,她自己都佩服自己。
而任清影聞言卻是輕輕笑了。
夏極,你的大徒弟真是太逗了
她並不揭穿,只是輕嘆一口氣,莞爾笑道:「那麼,龍大刀主,請我喝茶吧。」
龍瑤傲然道:「唔自當如此。」
任清影「撲哧」一聲又笑了。
龍瑤很心虛,完全不敢去問「你笑什麼」這類話,她覺得自己已經被面前的女人看破了。
她的瞳孔明亮,憂傷,卻又藏着矛盾的歡樂,期盼。
所有一切,在她視線里無所遁形。
——
一張青石桌。
兩盞清茶。
龍瑤揮手示意刀侍們離去,因為她已看出面前女人沒有惡意。
如果有惡意早就不是現在這幅局面了。
畢竟她一眼就看出,這個女人是絕世高手,是那種屠殺了刀神山怕是還綽綽有餘的高手。
但,此時此刻,硬着頭皮也得上了。
所以她神色不變,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
待到眾人離去。
她才傲然道:「請用茶。」
任清影道:「我是你師娘。」
龍瑤一愣,隨即也不知是真是假,反正就是很開心,「原來是一家人,太好了。」
她這點小心思,自然是瞞不過任清影的眼睛。
她也不點破,只是道:「我回來找他,卻未曾想到他已經東渡而去。能帶我去他的住處看看嗎?」
龍瑤想了想,那刀廬自己也是常常跑去,什麼也沒有,於是便點頭道好。
有這樣一位絕世高手作為師娘,管她是真是假。
兩人順着山路而行。
逐漸,山路消失了,石階從破敗皸裂,到完全沒有,面前的只是林子間被踩踏出的一條小道。
兩邊是枯萎卻強勁的乾草。
時而有些調皮的獼猴,攀援在指頭,好奇看着兩人匆匆而過。
「就在那裏。」
龍瑤指着遠處,「此處雖是斷崖,但也能看到一點,我們需要從後山繞過去,順着主峰的道路而行。」
任清影踮起腳尖,確實見那雲霧繚繞之間,一棟樸素的小屋時隱時現。
龍瑤道:「快走吧,我們這樣可以在日落前趕到。」
任清影道:「不必」
龍瑤一臉疑問。
下一刻,她看到那自稱是師娘的紅衣仙女凌空而起,身形瞬間已至千米之外,幾個起落,已經在了懸崖邊緣。
身形騰空,手指只在那冰冷黑壁上一觸,便是又騰空了大半截。
那山壁極光滑,根本無法借力。
可是那仙女速度確是絲毫不減,縱起之間,已經入了雲層中。
龍瑤看的合不攏腿
「這麼厲害?」
便是這一會的功夫,還需半日才能抵達的刀廬,已經出現在了任清影面前。
刀廬外百里桃花,盡皆枯煞。
光禿的枝丫,顯出灰濛濛的落寞。
「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這裏便是你居住之地嗎?」
任清影推開刀廬的門。
這天下鼎鼎大名的地界,竟是樸素的很。
一張小床,一張木桌,一張木製搖椅,除此,便是再無其他。
桌上用山間怪石作為紙鎮,壓着一封信,任清影瞄了幾眼,便是明白,那是第一刀神留給弟子,說明自己去向的信。
坐在搖椅上,任清影輕輕晃着身體,在光線暗淡的屋舍里,去追憶那些年的他是如何在這裏生活。
木椅吱嘎吱嘎的響着
很快時間悠然過去,天色已暮。
落日如火燒。
而明月再次升起。
推窗,任由皎潔月華落入。
月是滿月,象徵着團圓。
任清影脫下鞋襪,靜靜躺在那張有些堅硬的木床上,腦海里思緒翻騰着,然後慢慢閉上了眼。
又過了數日。
她自是定下心思,尋到龍瑤,讓其遣派刀侍幫忙建一條小船。
龍瑤很是大方,帶着這自稱師娘的女子,來到東海之濱附近的一處小碼頭,碼頭停着數十艘設備齊全的船,這些皆是刀廬的產業。
任清影挑選了一艘大小合適的,然後備好了食物,與淡水,以及一些易於保存的水果,便出海了。
作為獎勵,她抽出一縷太陰真氣,渡入龍瑤體內。
這一縷真氣的存在,可是使得她的刀意附着上「寒冰」效果,凌空出刀,便是可以使得敵人感到冰寒入骨,而動作緩慢,甚至是凍得發抖。
站在船尾,任清影一邊解開纜繩,一邊回憶着之前黑木教羊皮密卷上得來的信息。
這龍藏洲是已被封鎖了,無論是誰都無法出去
而強行突破者,皆是有去無回。
這是夫君最後的去向,任清影決定去試試。
至於生死,她早已置之度外了。
龍瑤神情複雜地看着那艘孤船,逐漸遠去,消失在無盡之海的茫茫海域裏,再也看不見半點蹤跡。
她腦海里突然冒出一個念頭:也許真的是師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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