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陽看着立好的多語言牌子,有些唏噓,以後肯定會有人不聽勸,非要闖一闖,沒辦法,有道是,好言難勸該死的鬼。一筆閣 m.yibige.com
不過,俗話又說了,聽人勸,吃飽飯,肯定會有更多的人,因為他這個牌子,能免於陷入永恆煉獄裏,落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下場。
又做了回好事,秦陽心情不錯。
繞開了這片並不是多大的永恆煉獄,繼續前進。
等到秦陽離開,這片並不是多大,而且在沒有幻象的時候,跟附近也沒有太大區別的永恆煉獄,開始出現了變化。
隨着倒霉蛋化為飛灰,所有的幻象都消失不見,但是無形的界限,卻開始慢慢的向着周圍擴散。
這片煉獄,只是剛剛顯現出來而已,如同這個世界一般,根本沒有演化完全,此刻有一個死靈在裏面飛灰煙滅,煉獄的演化,便開始繼續。
無形的界限,不斷的向外擴散,擴大了十數里之後,煉獄的演化便停止了下來。
這時,那種無形的界限,便愈發明顯,煉獄內的大地是灰黑色的,外面是黑色的。
秦陽原本留在邊緣的牌子,被包裹在煉獄內部,距離邊緣,只有十數里,對於這裏來說,不遠不近,是個很尷尬的位置。
一般弱點的死靈,沒有了法門可以用,還真未必能隔着十數里看到牌子,而不用任何法門也能看到的,都是相對比較強的。
隨着牌子被囊括進去,煉獄內的力量,在演化的時候,便自然而然的利用上這個現成的材料。
原本除了堅固之外,不算好的牌子,開始蒙上了一層神光,自帶霓虹燈效果,上面的大字,也被無形的力量加持,字跡本身,自帶一種玄奧的氣息,觀之似有法門蘊含其中。
隨着時間流逝,煉獄演化的越來越強,越來越完善的時候,這個牌子受到演化影響,材質都開始發生了變化,字跡之中蘊含的玄奧也越來越強。
畢竟,這是煉獄內,唯一可以算是材料的東西了,誰讓現在的亡者之界太窮,連塊最普通的鐵礦都沒有孕育出來呢。
對比之下,那個普通的牌子,就成了最拔尖的材料。
秦陽離開不知道多久之後,道門一行人抵達了。
煉獄之中,神光閃耀,玄奧之氣,難以遮掩,只是感受氣息,似乎都能有所悟,一行人站在黑土地上,沒貿然進去。
徐天衍擺弄着竹籤,很快便沉聲道。
「大凶之兆,不可入。」
大鬍子指了指遠處閃耀的神光,強催目力,十數里之外,那個神光籠罩,玄奧逼人,簡直要亮瞎人眼睛的牌子,仿若就在眼前。
「裏面什麼寶物都沒有,此乃永恆煉獄,入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當他看到永恆煉獄四個字的時候,那四個字仿若有種神奇的力量,在他的腦海中,自行開始演化。
他仿若已經墜入其中,重走了一生,等到死後,化作不祥,入亡者之界,再入永恆煉獄,再次重新開始。
短短一瞬,大鬍子瞬間驚醒,不由的向後退了一步。
「果真是絕地,你們小心點,莫要着了道。」
大鬍子提醒了一下其他人,一邊注意着,看看是不是有人,會陷入其中,不由自主的踏入永恆煉獄的範圍。
所謂的絕地,便是願者上鈎,人這一聲,總有無數的遺憾,無數的絕望,無數的無法挽回,當再次經歷的時候,去彌補遺憾,挽回無法挽回,便成了本能。
知不知道是錯的假的,有時候已經不重要了。
尤其是當那個遺憾成為執念的之後,更是如此。
大鬍子太清楚不過了。
眾人看完牌子之後,面面相覷,布冥白忍不住道。
「這字,當真是……難看,我十歲,不,八歲時的字,都比這個字好看。」
「你懂個屁。」徐天衍立刻反駁:「這字中,蘊含的玄妙,我一時半刻,竟然都難以參悟,你只觀其形,太落下乘了,這話實在是不該。」
「你們說,這字是誰留下的?」大鬍子參悟了片刻,自覺愈發玄奧,字中蘊含的東西,似乎在不斷的增多,越來越深奧,他也參悟不透什麼。
唯一參透出來的,便是那「永恆煉獄」四個字。
「此物必定不是天地演化出來的,由外人所留,看筆跡,應該是一人所書,而且精通數種語言。
這人族語言,用的乃是當世的習慣,妖文卻是十萬年前流行。
數種語言,自上古橫跨到當世,當真是博學多才。
想來應該不是什麼老古董,是當世的人……」
徐天衍分析到一半,忽然頓住了,他臉上閃過一絲意外和震驚。
「不錯,肯定是門主留的。」大鬍子很是篤定:「尤其是這個看似很難看的字,按照門中所留的暗語典籍來看,應該就是門主特有的痕跡,旁人着實難以模仿到神似。」
眾人一起看那個牌子,越看越是震驚。
他們的門主,到底是強還是弱?
上次見面的時候,他們還真沒察覺出來他們門主這麼強,難道是門主連他們都能騙過去了?
不然的話,這將玄奧納入字中,只要看到字,立刻會有強行勸退效果,讓人先行感受永恆煉獄,這種神通,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因為他們所有人,到現在都還沒法參透那個牌子,大鬍子也只能參透四個字。
「你們看,牌子旁邊,還有腳印。」
眾人定睛一看,還真是,怎麼看,都是有人進去了,然後在那裏立了牌子,又轉身離開了。
眾人面面相覷,愈發覺得大鬍子說的沒錯。
他們的這位門主,當真是深不可測。
徐天衍看着那些腳印,陷入了沉思。
「門主這是什麼意思?他進去過,看那些痕跡,門主明顯是沒有被困在裏面,他卻留下這個牌子,刻意留在裏面,難道是專門留給我們的?
難道上次,門主其實已經認出來我等了?」
大鬍子沒急着說話,他開始回憶蒙毅曾經單獨給他說過的事。
他們這位門主,最初就是靠着傳道人,坑蒙拐騙拐進道門的,對道門其實並沒有多少歸屬感,甚至於,連道門祠堂都從未進去過。
可這位門主呢,又很重感情,對人不對宗門,嘴上說歸說,真遇到事的時候,還是會當仁不讓的站出來。
心裏有很有想法,總愛自行去解決很多麻煩事,這麼多年了,還從未主動找道門求援。
反正是個很有能力,又很複雜的人。
這些事,大鬍子可沒給其他人說,總不能給其他人說,門主連自家大門朝哪開都未必知道。
所謂將心比心,總不能什麼都不付出,就想讓人家扛起大旗,擔起責任,沒這種事。
道門歷代高層,凝聚力高,靠的可不只是一句口號,一塊招牌忽悠人。
真正靠的還是做的事。
所以這次,大鬍子才會當機立斷,解決了所有後顧之憂,帶着化作不祥的同門,一起殺入亡者之界,便是為了在秦陽需要的時候,不惜代價站在他身後。
如今,看着這個牌子,大鬍子滿懷欣慰。
秦陽肯定是認出他們了,不想認歸不想認,心裏到底還是心軟了,這才專門給留個牌子,作為提示。
可若是只是提示,為何刻意留下這麼一塊牌子。
其上蘊含的玄奧,明顯不是生者世界裏能有的。
大鬍子盤膝而坐,開始靜坐觀摩,參悟牌子上的玄妙。
數天之後,大鬍子豁然睜開眼睛。
「原來如此。」
「祖師,如何?」布冥白在旁邊捧哏。
「這字中玄妙,並非門主所留,而是門主參透了這永恆煉獄的演化,引導演化,將永恆煉獄的玄奧,引導到那塊牌子上,那裏所蘊含的力量,便是永恆煉獄的力量,真正屬於亡者之界的力量。
你們明白麼,真正屬於亡者之界的力量!」
大鬍子加重了語氣,重複了兩遍。
眾人面色微變,立刻明白這話里的意思。
他們生前所修習的法門,絕大部分,到了這裏都沒法用了,哪怕意識復甦,也沒法再繼續修行。
因為那些法門,全部都是生者世界的規則,生者世界的力量。
而這塊牌子上,蘊含的卻是完全屬於亡者世界的力量。
再借永恆煉獄的力量,演化出來。
沒有法門,不重要。
有現成的參考,道門最擅長的便是從參考之中,創出適合他們的法門。
「我明白了,這是門主替我們選擇的落腳之地,給我們指引出來的法門,所以門主將牌子立在裏面。」
想要立山頭,能傳承下去。
一,得有一座合適的山頭,眼前的永恆煉獄,便是這裏的洞天福地。
二,得有壓箱底的法門,作為傳承,那塊牌子裏,便蘊含着最契合永恆煉獄的法門。
有地有法,還有人在,這不就是最完美的落腳之地麼?
「看來門主已經給我們安排好最合適的路子了,門主能從裏面走出來,必定是已經參透了永恆煉獄所契合的力量,創出了對應的法門。
若我等參悟成功,修成法門,不但有了亡者之界的法門,還能自由出入此地。
此永恆煉獄,也是天然的絕地,天然的防護大陣。
以亡者之界目前的演化來看,這已經是最為完美的策略了。」
徐天衍滿臉嘆服,心裏對那位看起來不強,乍一看也不太靠譜的門主,愈發敬仰,當真是人不可貌相。
大鬍子也認同了這個想法,畢竟,那塊牌子上,的確蘊含大玄妙,完美契合永恆煉獄,從中參悟出煉獄法門,並不是不可能,以他們的能力,幾乎已經可以斷定完全可行了。
於是,一群人,圍着永恆煉獄坐了一圈,一方面攔着其他人,一邊一起參悟牌子。
以圖早日參悟出合適的法門。
數月之後,沒有外人再路過這裏,大鬍子站起身,身上的死氣,開始慢慢變化成另外一種力量。
以死氣為基,演化成氣息如同煉獄的力量。
他的身後,浮現出一個巨大的人形虛影,在其身下,仿若出現一方巨輪,其內循環往復,無數的玄奧,在其中不斷變化。
慢慢的,巨大的虛影,沒入到大鬍子體內,與其重合,大鬍子身上的死氣,隨着循環往復,不斷的化為新的力量。
更強,也更容易掌握,獨屬於自身,而且與煉獄的氣息完美融合。
大鬍子站起身,面色沉靜,一步邁出,進入到永恆煉獄之中。
瞬間,永恆煉獄內,浮現出大鬍子一生的幻象,他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繼續修行,慢慢的所有的幻象,都開始坍縮,納入到他體內的巨輪里。
所有的幻象,都在巨輪內循環往復,再也影響不到大鬍子。
而且煉獄之內的力量,也開始被大鬍子納入其中,繼續調整法門,直到法門與煉獄完美契合。
這時,大鬍子後退一步。
走出了永恆煉獄。
「基法我已參悟,就叫《永恆煉獄》吧,諸位可自行修行,諸位參悟出來的法門,可融入其中,我等到同心協力,不斷的完善法門。
門主孤身一人,必定或有所缺,他為我等指明了道路,我等便將完善好的法門,贈予門主。」
「謹遵祖師吩咐。」
這下,一群人再也沒什麼意見了,再也不用去有什麼疑慮了。
門主就是這麼厲害。
他們什麼都沒幹呢,門主從法門到山門,都給弄好了,他們就是跟在後面出出力,最關鍵的人家都幹完了。
……
距離永恆煉獄,不知道多遠的秦陽,可不知道道門的一堆人才,硬是靠着腦補,最後硬是搞出來了第一門,真正屬於亡者之界的法門。
連那個危險的絕地,永恆煉獄,都被這群人才當成了門派駐地。
秦陽正蹲在一條河邊,研究這條攔路的河。
他現在開始覺得,先行者還是有好處的了。
大地最核心的地方,肯定有什麼大寶貝存在。
按照故事書上的描述。
這河水銀白,狀如水銀,不可飛渡,萬物不浮,入之則溶。
挺像傳說中的弱水。
秦陽拿出一堆東西,實驗了一下,丟進去瞬間就會溶解。
再用融入了先天蟲殼的大筆實驗了一下,連根毛都沒掉,塑料黑劍塞進去試了試,也是一樣。
而且,河邊的土和石頭,河水也溶不了。
很顯然,這銀河沒吹的那麼厲害。
他覺得,是時候去實驗一下,他的神通,能不能融入其中,讓水身多出來點新能力。
在這之前,秦陽覺得,還是得保險一點。
萬一他的手腳被溶了,神通沒法讓手腳長出來了咋辦?
怎麼樣才能保證不會被溶呢。
這不是有現成的方法麼,他添加了先天蟲殼的東西,銀河都溶不掉。
那把先天蟲殼,當做修行的材料,直接融入到己身不得了。
有了想法,自然不能吃獨食,秦陽做人很大方,給小說家說了一下。
「我可真是個天才,老哥,你覺得這個想法怎麼樣?我可以送你七顆,按照之前的經驗,七顆就是極限了。」
「……」小說家沒說話,直勾勾的盯着秦陽,仿若看一個瘋子:「你以前修行,都是這麼幹的麼?什麼都敢往自己體內融入?」
「其實我是個體修,我以前修神通的時候,就是這麼幹的啊,找一件極品的材料,納其菁華,取其神妙,推動境界,化作神通,有什麼不對麼?」。
秦陽很奇怪,小說家為什麼這麼問。
再說了,就算不提體修的事,他修行別的法門的時候,都融入過兩件先天之物了,現在再多幾顆先天蟲殼,有什麼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