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門口等候的眾人,一見出來的事長公主金鈺,都忙着行禮。
金鈺淡淡的點了點頭,回頭對楊少晗道:「行了,別送了,等有空我再來喝你煮的茶。」說罷便帶着自己的人走了。
安平王妃還罷了,跟着一起來的世子安祁與世子妃秦氏,在此見了楊少晗都不由的有些驚訝。
&晗,你怎麼在這裏?」秦氏忍不住上前問道。
楊少晗見了秦氏的神情之後,心裏忍不住想笑,不過,她依然還是忍住了,只是躬身道:「少晗前來給外太祖母賀壽。」
秦氏朝安平王妃的方向一側頭,笑道:「真是好孩子,比家裏的這些姐妹可強遠了,行了,既然來了便隨我們一起進去吧。」
她說完這話之後,故意落在後面,以不大不小的聲音對安平王妃道:「母親,您不是最疼少晗的嗎?怎麼今天這樣的日子,到讓她來了,萬一讓少晗受了委屈可怎麼好。」
安平王妃笑道:「少晗如此柔順的性子,誰會忍心讓她受委屈。」
她們說着話便到了文心堂的院中。
坐在房中的魏氏聽到外面有說話聲,心裏便煩躁的很。
房門一打開,一件這麼多人擠了進來,心裏便更不自在了,沖楊少晗道:「丫頭,我的茶沒了,煮茶去。」
楊少晗知道魏氏為什麼忽然生氣,便笑着應道:「是,老祖宗。」
她出門的時候順手將房門關上了。
就在她關門的時候聽到房中的魏氏冷冷的道:「你們今天來的這樣齊。真的只是來給我祝壽?」
此時,只聽安平王世子安祁笑道:「老祖宗,孫兒也是想您了,不光是來祝壽的。」
&給我閉嘴,別叫我老祖宗,誰是你們老祖宗,你們祖宗都已經掛到牆上去了,你這是給我祝壽還是咒我!」魏氏啐了一口道。
楊少晗放慢了腳步,只聽安祁接着道:「是是是,是孫兒失言了。不過。您到底是我們安家的長輩,眼見太子就要選妃了,您看你是不是跟太后娘娘提一下我們家的這幾個女孩。」
楊少晗聽了此話之後,心裏一緊。原來安宛與太子的事情還沒有定下。
她猛的頓住了腳。正要返回去聽一下。只聽到茶房中的紅楓喊她道:「表小姐,您快來,看看這茶好了沒?」
楊少晗只得匆匆過去了。
&了。我送過去吧。」
紅楓正發愁呢,一下來了這麼多人,可是她根本就沒有準備這麼多的茶水,握着手笑嘻嘻的對楊少晗道:「表小姐你人真好,那我接着再煮些茶,等會兒還要勞煩你送進去,好不好?」
楊少晗白了她一眼,道:「你給我什麼好處?」
紅楓一聽一臉的着急,「奴婢,奴婢——」
結結巴巴的半天也沒說出來,楊少晗「噗嗤」一笑道:「跟你開玩笑呢,再說了,老祖宗未必想請他們喝茶,你先備着吧,送不送還不一定呢。」
楊少晗說着便端了茶去了正房。
一進門,便聽到安定郡王妃笑道:「安宛的性子固然是好的,不過,還有一句話,叫做日久見人心,時間長了可就未必能讓世子妃如意了。」
&什麼意思?」秦氏一臉不滿的道,「你是說安宛長久不了?」
秦氏說着便到了王氏的跟前,看着架勢,若是王氏要再還嘴,兩人便要動手了。
楊少晗端着茶,站在魏氏的跟前,小心翼翼的將茶放在了她的跟前。
&們要鬧出去鬧去,別在我這裏鬧,滾,都給我滾!」魏氏指了指他們一臉怒氣的道。
魏氏端起茶杯剛要扔出去,看了看楊少晗終究不舍,便拿起茶杯上的蓋子朝着他們扔了過去。
此時,安平王妃忙道:「行了,你們別惹你們太祖母不高興了,」說完忙上前一步道:「母親,去年的時候,你便說喜歡在院子裏種些花草,今天我便帶了些過來,等會兒讓人給您栽在院子裏。」
魏氏聽了並沒有領情,而是冷哼了一聲道:「你要孝順早幹嘛去了,現在送花草,就算是栽了,能成活嗎?你是不是故意來氣的,行了,行了,別假仁假義了,你們一個個的該幹嘛幹嘛去,我也要念我的經了。」
安平王妃聽了此話之後,忙給楊少晗遞眼色。
楊少晗見了,走到魏氏的跟前道:「老祖宗,這花讓我去試試,我以前的時候便在深秋季節栽活了一株桂樹,不知道外祖母帶來的是什麼花草?」
安平王妃聽了此話之後,拍手笑道:「真是巧,我帶來的正是幾株桂樹。」
楊少晗忙道:「那我趕緊栽上去。」她沒有看魏氏的反映,忙一溜煙跑了出去,叫了紅楓一起去栽樹了。
紅楓是個力氣大的,不一會兒便刨了一個四四方方的樹坑。
楊少晗還在栽樹,房中的人便被轟了出來。
臨走的時候,安平王妃到了楊少晗的跟前囑咐道:「少晗,好好伺候你外太祖母,我們先回去了。」
&外祖母。」楊少晗給安平王妃行了一禮道。
他們剛走不多時,裏面的魏氏便喊楊少晗了。
楊少晗忙丟了手上的活進去。
一進門見魏氏陰着臉,便知道她是為什麼生氣,主動開口道:「老祖宗別生氣,昨天外祖母問我您喜歡什麼,我都跟她說了——」
魏氏一聽頓時氣得橫眉怒目:「還以為你是個好的,卻原來是她們派到我眼前的耳報神,跟她們合起火來對付我這個老太太。」
楊少晗抬起頭一皺眉道:「老祖宗也不讓人將話說完便定罪,哪有這樣的!」
魏氏沒想到楊少晗會直接將她頂回來。不由的愣住了,一下不知道接下來怎麼說她了。
楊少晗也不等她說話,接着道:「外祖母是長輩,她問我什麼我不能不說吧,而且我是照實說的,告訴她老祖宗喜歡清靜,不喜歡被打擾,我哪知道她會帶這麼多的人來?她問我外祖母喜歡什麼我便告訴她你喜歡花啊,難道不是嗎?你不喜歡為什麼讓紅楓料理海棠花,現在她派人給你送來了桂樹樹苗。也不能賴我呀。」
她說了這一串之後。魏氏才有機會插話,「你,你將他們招了來你還有理了。」
&麼是我將他們招來的呢,你今天不生日。他們也不來呀。再說了我今天是好心好意來給你解悶的。你不高興,那我便不來了。」楊少晗雖然與魏氏相處的時間不長,可是心裏已經對這個老太太有些喜歡了。
老太太躲在這裏。不過就是看不慣家裏那些人的作為,又不想助紂為虐,便借着禮佛的名譽躲在這裏不出去,也不喜歡被他們打擾。
而且,她是個直性子,所以也喜歡有什麼便說什麼的人,現在楊少晗雖然是跟她爭吵,可是卻句句屬實。
果然,楊少晗一說不來了,魏氏張了張嘴,轉了話題,道:「你,你,我告訴你,若是那桂花樹若是活不了的話,那我可饒不了你。」
楊少晗忍不住一笑,道:「老祖宗放心便是,明年保證讓你吃上桂花糕。」
她說完便轉身出門了。
她一出門,魏氏氣呼呼的衝着她的背影道:「臭丫頭,竟然敢跟我頂嘴,家裏的這些小輩,那個敢如此。」說完,一口將手邊的茶水一口悶進了嘴裏。
楊少晗與紅楓在院中栽種桂花。
紅楓不解的道:「表小姐,這桂花樹真的能活嗎?」
&心,只要按照我說的做,肯定沒問題。」楊少晗說完之後對紅楓道:「我來給樹澆水,你去找些草繩來,」
紅楓不知道楊少晗要做什麼,只是按照她說的去找草繩了。
不過這文心堂里哪有什麼草繩,她跑到了外面去找了後院搭理花草樹木的婆子,才要到了些草繩。
楊少晗將草繩一圈一圈的將剛才種上的桂樹包了起來,又將桂樹上的一些枝椏該剪得的都剪掉,外面圍了一些乾草,對紅楓道:「這院子不大,而且我們又是在北牆下種的,冬天的北風應該傷不到它了,你不要再隨便澆水了,知道嗎?」
紅楓忙擺擺手道:「絕對不會了,這院子裏的一花一木都是表小姐管了,我以後只管着做些粗活。」
楊少晗栽種完桂樹之後,朝房中看了看,見沒有什麼動靜,便對紅楓道:「行了,已經種完了,我回去了。」
紅楓愣了一下道:「你不跟太夫人告別一下嗎?」
&跟她吵架了,告什麼別。」楊少晗說完便出了院門。
第二天,楊少晗便跟着楊一晗去了學裏,一連好多天都沒有再去文心堂。
一天在先生來之前,安寧湊到楊少晗的跟前,低聲問道:「你怎麼不去文心堂了,是不是那怪婆子不喜歡你了。」
楊少晗聽了她對魏氏的稱呼之後,忍不住一笑,一提眉毛道:「我跟她吵起來了,所以我不喜歡去了。」
安寧聽此話,不由的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她,旋即哈哈笑道:「好,少晗,真有你的,你真是為我們出了一口氣,其實我早就想跟她吵一架了,可是一直都沒有機會,沒想到你倒捷足先登了。」
楊少晗上下打量了她一下道:「有你這樣的重孫女嗎?」
安寧忍住笑道:「有你這樣的重外孫女,便有我這樣的重孫女,她總是遷怒這個遷怒那個的,誰不厭了她。」
楊一晗輕輕碰了一下楊少晗的手臂道:「你們倆都是晚輩,怎麼在背後議論長輩,快別說了。」
她說完此話之後,眼睛朝一直沒有說話的安宛看了看。
楊少晗與安寧朝安宛看了一眼,見她一直在靜靜的寫字,好像沒有聽到她們的話一般。
安寧撇一下嘴,低聲在楊少晗的耳邊道:「你姐姐說的不錯,我們在宛姐姐面前還是少說這樣的話吧,免得被告黑狀。」
楊少晗笑了笑沒有說話。
她記得那天在文心堂中,安祁就是想讓魏氏去太后跟前說安宛與太子的婚事,看來安家對安宛給予很高的期望。
只可惜安宛的相貌只能算得上是端莊,若是找個其他的大戶人家可能不是什麼問題,可是若是嫁進皇家,便難免有些遜色了。
也難怪前世今生安祁會動讓她做安宛陪媵的心思。
楊少晗想到這裏,暗自握了一下拳頭,她一定不能讓這件事再發生。
安祁這樣低三下四的讓魏氏出面,看來,若是魏氏不出面,安宛嫁給太子的希望便不大。
只要她勸住了魏氏,那她也便不用去給安宛做陪媵。
她已經有四五天沒有去文心堂了,魏氏卻一直沒有派人找她,不知道她這招欲擒故縱的法子能不能行的通。
散了學之後,楊一晗發現楊少晗滿腹心事,便忍不住問道:「你這是怎麼了?」
&事,我就是擔心老祖宗真的生我的氣了。」楊少晗道。
&沒見這家裏的小輩都對她敬而遠之嗎,可見外太祖母是不太容易接觸的,你也別太放在心上了。」楊一晗勸道。
楊少晗剛想說話,只見紅楓遠遠的朝她跑來。
楊一晗與楊少晗站定了,不多時紅楓便氣喘吁吁的到了楊少晗的跟前,順了順氣道:「表小姐,你怎麼這麼多天不來,你快去看看太夫人,你再不去,我跟蔡嬤嬤要伺候不了她,天天的發脾氣,今天終於忍不住了,讓奴婢來叫你過去呢。」
楊少晗心裏暗自一笑,一臉平靜的道:「你先回去吧,我回去換件衣服便過去。」
紅楓聽了此話之後,臉上頓時有了笑容,「好好好,我回去開門等着你。」說完一溜煙跑了。
楊一晗嗔怪道:「你這丫頭,既然外太祖母想你了,你便快去吧,為什麼還回去換衣服?」
&就是要讓她等着。」
楊一晗一戳她的額頭道:「看把你能的。」
楊少晗笑了笑抱着楊一晗的胳膊回了落霞苑。
園柳給她換了衣服,本要跟隨,不過楊少晗知道魏氏不喜歡人多,便自己慢慢悠悠的朝着東院的文心堂而去。
她剛剛進了東院的院門,忽然被一個人抓住了手腕。(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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