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陽光明媚,幾隻杜鵑歡快的叫着.....最近這幾天,經常下雨….如此晴朗的天氣實在難得。
本是踏青出遊的好時間,然而卻被用在如此詭異的方向上….「南….南大爺子!您要在大早上……」我驚呼出聲,話說到一半,喉嚨卻似乎被什麼卡住,硬生生停了下來。
剛才我的那一聲吼,使得過道里一半的病人都將目光投射在了我的身上。大概在他們眼中….我是對着空氣說話的神經病吧…也不一定是神經病….有幾個中年人目光中帶着驚恐,或許是想到天台醫院的傳聞…心中很是恐慌。
「還總是說自己聰明呢…簡直蠢。」水哥搖頭嘆道。我哈哈的乾笑幾聲,顯得有些尷尬。
居然忘記在外人面前不可與鬼魂對話甚至有任何接觸這件事情。明明以前一直記得….
燕南天若無其事的穿過好幾個病人的身體。「你們抓鬼的時候是挑在晚上。可現在是抓道士,本質上有所區別。
我稍稍明白,想起自己曾經思考過一個問題——為什麼要在大半夜的抓鬼....明明夜晚的厲鬼最為厲害。後來想通了。因為厲鬼大都只會在對自己有利的夜晚出現。那麼同理,道士也應該是如此。
走到四樓過道。水哥在444號病房前停了下來。燕南天呵呵的笑了兩聲,大大的眼睛中似乎有精芒閃過。「無償,你實在是蠢透了!」「師傅....?」水哥表示莫名其妙的躺槍。燕南天直接穿門而過,我們幾人對視良久,最後還是上前敲了敲門。沒人回應。再次對視,隨即直接推門而入。
幾名年輕的患者正躺在床上一起聊着什麼,聽到開門聲同時望向我們。
「你好。」有人說了一聲。
「你好你好!請問我們可以在這裏看看嗎?」阿黎連忙說。不過對方沒人回答。我以為是阿黎的存在感太過弱小以至於招人忽視,於是將他的話重複了一遍....可得到的卻是相同的反應。
「額,有些古怪啊。」我咽了口唾沫。
水哥沉默的走到一位病患身旁,抬手便是一拳,那動作.....乾脆利落的令人發顫。我嚇得一陣呲牙咧嘴,就差從口中蹦出一句髒話。
「恩對啊對啊,門口的那家米粉店的確很好吃呢。」然而令人意外的是....那個被重擊一拳的患者像個沒事人似得繼續跟其他病友說說笑笑。
見此,水哥猛地一抱拳,慚愧的說道「徒兒愚笨,竟是未曾看出其中蹊蹺。」
我撇着嘴角,露出一副完全不懂的樣子,而事實也的確如此。直到燕南天一句話方才明白過來。
這醫院的其中設定....竟是與清老闆的古董店有異曲同工之處。也就難怪水哥會被罵蠢了。
「那麼....師傅,我們應如何進入?」
「等。」燕南天雙手叉腰,那小模樣簡直可愛至極「等到正午,陽氣最甚之時,即為虛世界陰氣最旺的時候。那時兩界互通的門便會打開,我們便能進去了。」
現在時間....我看了看手機,七點半。既然十二點才能出發,那這麼早到這兒幹什麼?大清早的美夢被打擾掉,想想心中便有了絲不快。當然了,水哥的師傅是什麼人,心中即使有怒氣那也不能暴露出來的。
水哥也是,表現得唯唯諾諾....看來他當真對這位師傅尊敬至極。
「眼鏡小哥,你是不是覺得無聊?」雖然自以為情緒隱藏得非常好,但似乎還是被燕大老爺子發現了。他肉肉的小手攀住我的脖子,整個人就趴在我背後。冰冷的氣息透過布料直達內臟。
我一邊發抖一邊點頭。他哈哈一笑「既然無聊,那我跟你說說我年輕時候的事可好。」
我還未作出任何反應,到是水哥瞪大眼睛問道」師傅以前你可從來沒有提起過,怎麼今天.....?」
「我心血來潮不行嗎?」燕南天白了他一眼,緩緩開口。
「我有過兩個師傅,第一個....是當地的野道士,也就是最常見的酒肉道士,他教我的除了一篇度人經是道教正統之外,其餘的超度經,解冤咒、救苦經都是從佛教那邊傳過來的,你或許要問為什麼道士要念佛經,呵呵,道經難背,而佛經可含糊過關,民間的法事已經被佛教的一些規定給弄混了,而且嘛,中國的佛教經千年演化早已跟道教不分本末,不像藏傳佛教還是保持着印度佛教的本源。所以倒也不是什麼問題。」
幾個小時時間,燕南天由他幼年初學道術到少年時第一次抓鬼,又到拜第二人為師....期間種種境遇令人心生膽顫的同時卻也覺得十分有趣。
一直到十二點,通往虛界的門打開之時,他方才停下。我們覺得意猶未盡,實在想聽他多講一些。何奈如今查明醫院秘密之事更為重要,只有在心間掛着,等他以後再講。
「這個時候門打開,若是有外人進入,不是很麻煩嗎?」我說,燕南天從我身上飄下來到門前。
那是一道黝黑的門....不,與其說是門,倒不如用黑洞來形容更為合適。
中心處以順時針旋轉着,就像是要將萬物吞噬一般。
「這門就和鬼有着差不多的性質.....除非擁有天眼....否則絕不能看到。」燕南天告訴我
天眼....我撓了撓頭髮,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