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劉大夫和雲雀、飛燕梳洗過後,鳳卿帶着她們先去見王氏。
劉大夫與王氏都是相熟的,倒是沒什麼,就是客氣的寒暄了兩句。而雲雀和飛燕出身在江湖,也不是小家子氣的人,性子大方爽利,也很得王氏的喜歡。
當聽到雲雀、飛燕的父母因為出鏢的時候遇到山匪劫鏢而身首異處,投靠親戚又被趕出來的時候,還很為她們傷心了兩分,拉着她們的手還問道:「那那些歹匪可抓到了?」
雲雀黯然道:「我父母出了事之後,我們報了官,官府派了人剿匪,只是可惜讓那真正殺害我父母的匪目逃走了。」
說起傷心,飛燕臉上也有幾分傷心。
王氏拍了拍她們的手,道:「多行不義必自斃,你們也不必過於執着,以後自有天會收拾他們。」
雲雀和飛燕道:「是,多謝夫人寬慰。」
接着一群人又說了些輕鬆的話題,王氏院裏的丫鬟也跟着湊熱鬧。
王氏身邊的冬兒就笑着問道:「你們自小學武,那身手一定很厲害咯?究竟有多厲害,可以一個打兩個男人嗎?」
在冬兒看來,一個人打兩個男人就已經很厲害了。
飛燕笑着道:「一個打兩個算什麼。」說着指了指王氏屋裏地上放着的一個三腳青銅香鼎爐,道:「我可以單手將這鼎爐舉起來。」
那鼎爐有半人高,又都是青銅所制,少說也有一百斤重,屋裏的丫鬟俱都不信。
飛燕於是就當着他們的面表演了一番,走上前去,真的輕輕巧巧的就將鼎爐舉了起來,惹得丫鬟個個都目瞪口呆起來,直呼厲害。
就是王氏,都有些信這姐妹二人有一番本事了。
到了傍晚謝遠樵回來,他自然也要親自看過雲雀、飛燕的身手,讓人找了十六個身強體壯的護衛與雲雀、飛燕對打,結果不肖半個時辰,這十六個護衛就全都趴下了,而雲雀和飛燕卻仿佛根本還沒用盡全力。
謝遠樵這下終於信過了她們姐妹二人的本事,然後談讓她們在鳳卿身邊服侍的事。
謝遠樵一開始有些異想天開,想讓她們簽個賣身契,賣身進府。
但云雀和飛燕是良籍,不願意賣身為奴,只願意先簽兩年的活契,受僱在鳳卿身邊保護她。
王氏不喜歡謝遠樵處處都想佔便宜得好處的性子,勸他道:「人家雲雀和飛燕既然有這番本事,又不是找不到飯吃,離了咱們這裏到哪裏都是有人要的。老爺堅持着一定要人家簽賣身契,萬一將人家嚇跑了怎麼辦,到時候老爺可不一定能找到這麼有本事的人來。」
謝遠樵道:「夫人,你是沒明白為夫的苦心。我要她們簽賣身契,難道是少兩個家奴伺候不成。我是想我們握住她們的賣身契,她們好歹多顧忌幾分。這簽的是活契,我們掐不住她們的命脈,萬一她們被人收買,背叛了卿兒怎麼辦。」
王氏道:「忠心的人,就算沒有簽賣身契她照樣忠心,不忠的人你就是簽了賣身契,她要背叛照樣背叛。」
謝遠樵雖有些不高興,但最後還是與雲雀、飛燕簽了活契,契約暫定是兩年,每人每月十兩銀子。
這薪金並不低了,已經比得上鋪子裏的管事。就是鳳卿每月從公中領的月銀也才五兩銀子。
雲雀和飛燕謝過之後,然後就變成了鳳卿身邊名曰「丫鬟」實際為保鏢的人。
而劉大夫自然也住在了拾得院裏,幫着照顧鳳卿的飲食起居。
拾得院裏一下子多了三個人,倒很是熱鬧了一陣。雲雀和飛燕的性格好,與拾得院的丫鬟也能相處融洽。
傅雙宜知道鳳卿身邊多了兩個會武功的丫鬟之後,倒是很好奇的拉着李七姑跑來看,來了之後便嘖嘖嘖的繞着雲雀和飛燕看,道:「鳳卿,我發現你的派頭比我還大,我在家都沒有這樣的丫鬟伺候。」
李七姑正在剝一個桔子,聞言故意戲謔道:「那當然,鳳卿可是天生鳳命之人,指不定以後要母儀天下的,而你以後頂天了就只是國公府的二少夫人。」
傅雙宜鼓着眼睛瞪了她一眼,佯作怒道:「你又取笑我。」
李七姑笑呵呵起來,掰了一瓣橘子塞到她的嘴巴里,道:「好,我道歉。」
傅雙宜一邊吃着桔子一邊道:「這還差不多。」
接着又坐到了凳子上,趴在桌子上手撐着下巴,道:「最近無聊死了,衛仲卿還在生我的氣,也不大肯帶我出去了,婷娘最近也不大愛出來,鳳卿你也老是在家裏悶着。我就只能找七姑玩。」
說着又一副悄悄的道:「我聽說忠勤伯夫人在給她定親,但是給她議親的那戶人家她不喜歡,現在她正傷心着呢。」又唉聲嘆氣的道:「這種事情我又幫不上忙,每次去看她也不知道怎麼安慰她,只能兩個人一塊兒傷心,我便也不大愛去了。」
李七姑放下手裏的桔子,嘆道:「婷娘也可憐,忠勤伯府的內宅亂,婷娘的庶出兄弟姐妹多,忠勤伯夫人怕忠勤伯把爵位傳給了庶子,只想利用婷娘的婚事給他弟弟找個助力,都往男方家裏勢力大的挑,卻是不管男方的品行的。給婷娘挑的那戶人家,那男子卻是已經娶了妻又和離的,年紀也比婷娘大了好些。外面都傳那男的恐怕是有什麼毛病,所以才會令元妻無故和離。」
一時三人都有些沉默,都有些同情孫婷娘。裏面傅雙宜的親事是童養媳,跟未來的夫婿青梅竹馬,倒是不用擔心自己以後的夫婿品行不好,而鳳卿和李七姑卻都是還沒定親的。
特別是李七姑,多少有些想到自身,怕自己以後也遇到不好的親事。
鳳卿問道:「難道忠勤伯府都沒有去打聽過那男子會不會有什麼問題?」
怎麼說孫婷娘也是忠勤伯夫人親生的女兒,不是庶女。
傅雙宜道:「去打聽了,可是那家人藏得太深,沒打聽出來。還去那男子原先的妻子家中問了他元妻,他元妻也是不肯說。」
又悄悄的跟鳳卿和李七姑道:「可我覺得,這反而證明那男肯定有問題,而且問題不小,要不然怎麼不敢讓人知道,肯定是心虛唄。」
傅雙宜琢磨了一下,十分大膽的小聲道:「那男的二十好幾了膝下也沒個孩子,他元妻又急着和離,你說會不會是他不能人道。」
李七姑聽着呸呸呸了幾聲,紅着臉按着傅雙宜的額頭道:「你害不害臊,小姑娘家竟然說這種話,會不會臉紅啊你……」
鳳卿含笑看着她們玩鬧,並不說什麼。她接受過現代開放文明的洗禮,倒是不覺得這些話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