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韶華慢慢吞吞的收起了通知書,見葉奶奶一直盯着她看,便順手將通知書遞給了她。
「我從小數學就好,雖然因為在這裏不能參加數學競賽,但我的助教老師給了我一個教授的郵箱,上一次剛剛給教授發過去斯托克斯方程的驗證過程,得知我成績之後,教授便向學校申請了通知書。」
葉韶華看着林櫻漸漸變得僵硬的臉,「老實說這次的高考成績對我沒有影響,只是數學太簡單了,我閉着眼睛都能考到滿分,所以對自己跟林櫻的成績有點意外。就是沒想到林櫻你竟然還要跟我比劃比劃,本來我沒有那麼大的懷疑,可今晚一看,我覺得你的成績我還是質疑的。」
說完之後,葉韶華沒有再管這群人,將拿着通知書看呆了的葉奶奶扶走。
慵慵懶懶的聲線中透漏着幾分孤傲。
「對了,」走到門口的時候,葉韶華忽然間想起了什麼,看向村長,「你們也不必趕我跟奶奶走了,明天的時候我跟奶奶會直接去京城,以後就不回來了。」
說完之後,葉韶華直接關上了大門。
門外,一些村民們聽到葉韶華這麼說,怔住之後,臉上都漸漸浮起了一絲後悔的表情。
「葉婆婆,葉婆婆你別……」有人開始說軟話了。
「叫什麼叫,」村長雖然心底也有一絲後悔,這年頭能考上帝都大學的人太少了,他們這個村子二十年來才出現了第一個,但是葉韶華這種態度讓他很惱怒,「她們兩個沒有見過世面,京城哪有這麼好混的,還兩個人一起搬到京城?沒我們募捐,到時候一年好幾萬的生活費加學費都付不起。」
這話可不是空說的,村里也有人出去打工過,自然知道京城的房價。
兩人要是搬到京城,就算是合租一個月都要兩千,還有生活費學費,葉奶奶這一個老人能賺到什麼錢?
一群村民想想也是這個道理。
只是經歷了這件事他們顯然沒有心思再一起聊天了,都滿腹心思的各回各家。
閆安愣愣的盯着葉韶華離開的方向愣了好一會兒,然後才將目光放在地上的推演公式中。
「看得懂嗎?」他輕聲問着身邊的徐浩。
兩個人都是學數學金融的,高數大一就學完了。
葉韶華寫的大部分符號他們都認識,可一些公式還有推演過程是真的複雜。
徐浩搖頭,然後將目光轉向了林櫻,「你不是說,她的成績並不好嗎?」
林櫻扯了扯嘴,卻怎麼也笑不出來,嘴角囁嚅着說不出其反駁的話。
剛剛葉韶華那一連番騷操作是真的打臉,她現在已經完全沒有了一開始的優越感。
不說她,一同的徐浩等人實際上也感覺到十分尷尬。
想到之前他們還瞧不起葉韶華,信誓旦旦的以為她嫉妒林櫻,現在想起來都一個個臉色通紅,恨不得找個地洞給自己埋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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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韶華現在這個家確實拮据。
家裏所有的錢加起來也不夠一千塊,要等到今年的莊家收成才會有錢。
葉奶奶對葉韶華現在離開村子裏實際上有些猶豫,捨不得自己種下的田,可想想孫女的前途,她有狠了狠心。
翻箱倒櫃的找出了一張有些泛黃的紙。
葉韶華瞥了一眼,這紙上面是一個京城的地址。
實際上葉韶華一向不怎麼喜歡收拾東西,但葉奶奶不一樣,因為葉韶華說了以後可能不會回來,她幾乎要將所有能帶走的東西都帶走。
過年的時候醃的臘肉、香腸,全都拿大蛇皮袋裝了起來。
第二天一早,兩人就收拾好準備離開村子。
出門的時候天剛剛亮,徐浩正坐在門口的樹底下抽煙,看到兩人的時候,立馬將煙踩滅,對葉韶華說了聲抱歉之後,見葉奶奶搭理他了,他才鬆口氣。
「你們現在就走?要不等幾天我們一起走吧?我們也快回京城了。」
葉奶奶搖了搖頭,「不用了。」
徐浩有些遺憾,剛想說到了京城找他。
忽然間一陣風吹過,他聞到了一股細膩的香味。
這種香味跟一般的香水不一樣,層層遞進的香調和在一起,讓人一聞幾乎身上的毛孔都炸開了。
徐浩家裏跟國際間的調香師有合作,自然知道,香水到了這種地步,已經在調香上有自己的見解。
「葉奶奶,你身上的香水?」他問道。
葉家這種家徒四壁的情況,還能買的到這種高級香水?
葉奶奶倒是很自豪的道,「韶華用了好幾天給我調的。」
說着,她還給了徐浩一瓶。
葉奶奶手上拎着一個十分老舊的包,葉韶華身邊還放着包裹着臘肉等東西的大袋子,看着就像是農民工進城。
可在葉韶華身上,徐浩一點兒也感覺不到她的狼狽。
「你們到了京城,可以去這個地方找工作,」徐浩將手中的一張卡片遞給葉韶華,「就說是我介紹的,葉韶華,京城跟你們這個村子不一樣,你們最難的就是養活自己。等以後,你調的香水跟林櫻一樣能幫人治病的地步,自然就不缺錢花了。」
徐浩卻不知道,葉韶華給葉奶奶調的香水就是用來治她的風濕。
她在香水跟醫學一道的見解,是林櫻拍馬也比不上的。
「謝謝。」葉韶華隨手將卡片手下放進包里,就帶着葉奶奶離開了。
徐浩站在樹底下看着兩人離開。
「她們走了?」閆安拄着拐杖走過來,看見徐浩若有所思的樣子,眯眼,「怎麼?」
「你有沒有覺得,這個葉韶華看起來好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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