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史青還是太天真,用完午餐後,小芳又興致勃勃幫他挑衣服……
整整一個下午,又在封陽滿城跑,他相信,以後都不會在這個封陽城內迷路了。
待到夕陽時分,落日餘暉為碧綠色的翡翠河渲染上淡淡金色,這條寬度少說都有千米以上的河流是封陽景觀之一。
尤其是在建國祭,沿着河岸擺出的攤販有數十個,掛起的裝飾品綵帶吊着一盞盞花燈,光暈照亮周圍,形成一條寬敞而絢爛的道路。
絡繹不絕的人群擠在路上,忙壞那群維持治安的士兵,因為總有一些膽大的男人想要趁亂揩油。
貴族小姐們還好,有護衛和貴族公子保護,不需要擔心,那些普通姑娘就很需要擔心。
小芳漂亮而又淳樸,淪為不少男人想要摸得對象,當然,沒有人得逞。
多虧衣服那些包袱已經放回家裏面,史青可以施展手腳,充當護花使者。
對於那些想要趁亂揩油的男人,他是一點都不客氣,直接一腳踹翻對方。
麻痹的,老子都沒摸過,你們這些混蛋還想要搶先?不廢掉已經算是他內心善良。
將小芳一路護送到翡翠河上游,止步於一群鶯鶯燕燕的姑娘們面前。
夜晚翡翠河有一個節目,就是未婚的姑娘們會在上游放下親手做得蓮花燈。男人們就要在下游爭搶,能夠搶到心愛姑娘的蓮花燈,證明是天作之合。
沒搶到……這個可能是不存在,蓮花燈上都有名字,男人們只要游過去,耐着性子一個個找過去。
運氣好游個幾百米,運氣差,大概游個千米,可只要有耐心,就會找到心愛姑娘的蓮花燈。
這算是未婚姑娘們對男人的一種考驗,過去的話,那就是想幹啥幹啥。過不去,啥也別干。
過去曾有人惡意想要破壞蓮花燈,結果很悲慘,四肢都被憤怒的男人們給打殘,從那以後,蓮花燈一直都很安穩的舉辦。
如今已經是封陽的特色之一,也讓封陽男孩染上從小玩在翡翠河裏面的習慣,一個個水性強到兩岸來回遊一圈不喘氣。
畢竟一個水性不好的人跳下去,三月夜晚的翡翠河會讓人明白,什麼叫做冰寒徹骨,屍沉河底。
關於這點,史青不清楚,他的水性是一點拿不出手,前世旱鴨子一個,這輩子也就是在十米寬的小河游過,還是用狗刨式。
不過他勝在有強化系法術加持,就算是狗刨式都有足夠自信刨贏這些游泳健將。
因為會下水游的人沒有貴族,哦,準確說,除他以外,沒有任何貴族男人會自降身份到這裏,那些人更習慣家族安排相親。
那些貴族小姐們嘴上說着這種行為粗鄙,每年卻是佔據最好位置,最積極圍觀的一群。
周圍很吵鬧,宛如有無數蜜蜂在耳邊飛舞,和人說話,必須要大聲說,這間接導致一個惡性循環。
在翡翠河的港口木橋上,一個個年輕男子赤膊上陣,摩拳擦掌,正在進行游泳前的活動,讓身子骨熱起來。
他們的衣服專門有家人保管,任何想要偷的小偷,都要掂量一下,能不能禁得起上千人的拳頭。
史青脫得就剩一個四角褲,其它衣服都交給趙襄幫忙保管,夜風吹在身上有些涼意。
他站在橋邊,一身結實的肌肉和清秀外表不太符合,古銅色皮膚讓八塊腹肌和胸肌都顯示出一種男人的陽剛之美。
單論身體素質,六大系之內,強化系的身體是最出類拔萃,據說甲級強化系道師,肉體已經達到不需要強化,都可以任人用刀砍。
連攻城的弩炮都可以硬接下來,實在是變態至極。
當然,史青這種連丁級道師都還不是的菜鳥,沒用法術,一刀下來,還是會皮開肉綻,疼得要命。
夕陽一點點從天空落下,有一些善於鑽營的商人提着裝有肉餅的籃子,穿梭在年輕男人之間,大聲吆喝:「賣肉餅,賣肉餅。」
「哎呀,誰摸我屁股?」一聲別樣的驚叫響起,隨即如敲鼓一樣,時不時響起這樣的聲音。
一直到橋邊,史青才明白為什麼會有人叫。
年紀看起來過七十的兮雅,身穿鮮艷紅裙,皺巴巴的臉龐抹着時尚流行的酒紅色胭脂,手上挎着一個籃子,要是裏面裝蘋果的話,百分百就是白雪公主裏面的老巫婆。
史青嘴角一抽,以手扶額道:「老太婆,你又做這樣的事情,就不能顧忌點顏面嘛。」
兮雅提了提籃子,理直氣壯地回答道:「我是賣肉餅賺點小錢,才不是為佔便宜過來。」
他伸手掀開藍色布蓋,籃子裏面空空如也,兮雅面不紅氣不喘,張口就是謊話道:「抱歉,為師記性太差,忘記給你留一個。」
「少騙人了,趁他們沒有做出欺老的事情,你還是快點離開比較好。」
到底是打不過,史唯有好聲好氣地哄這一位離開。
兮雅哼一聲,邁着蓮步輕移,消失在人群之中,繼續揩油。
不怕流氓有文化,就怕流氓又老又皮厚,最重要的是,還超級能打。
史青嘆口氣,為那些男人悲哀,卻也不免鬆口氣,多虧這些男人,讓今天的自己可以逃出魔掌。
漸漸地,星空漫天,清澈的翡翠河倒映星空,岸邊燈火也被納入河內,讓人無法分清天上和天下的區別。
啾,伴隨着一道道煙花升空,在高空炸裂出絢麗光雨,點綴在夜空之上。
排山倒海般的歡呼聲從河岸響起,一個個搖曳着橘黃火焰的蓮花燈從上游慢慢悠悠飄過來,宛如散開的兵陣。
十一座延伸向外的木橋上,漢子們怒吼一句,爭先恐後跳下冰冷的翡翠河,無視河水冰冷,戀愛的火焰充斥在胸膛,讓他們無所畏懼。
史青四肢狂刨,掀起的水浪足足有三四米高,他像是馬力全開的遊艇,率先沖向那些飄下來的蓮花燈。
衝到近處,他不得不放緩力道,避免河面波浪將蓮花燈推向遠處,慢慢游到一個蓮花燈邊上,小心翼翼看上面的名字。
一個個歪七扭八的字跡,一看就不是小芳做得,他慢游在蓮花燈海之間,撥開那些多餘的蓮花燈,尋找唯一的一盞。
河岸震耳欲聾的加油聲不斷,他在蕩漾波紋的冰冷河水裏面,渾身突然覺得一陣惡寒,仿佛有冰錐從菊花捅進,脊骨涼得顫抖。
不對,這不是河水冰冷,有什麼危險正在逼近!強化身體的史青對危險的第六感,同樣增強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