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雨宗,望月峰。
夜子初剛吃完晚飯,便帶着乾淨的衣褲,來到了離住處不遠的溫泉,準備好好洗個澡。
明日,是至關重要的一天。
今日的青雲試上,他連過五關,以勢不可擋之勢,拿下了進入內門前最後一戰的試牌。
只要明天再勝一場,他便可以從外門弟子,一躍成為人人羨慕,修煉資源翻倍的內門弟子!
明天的對手,名叫林子楓,與他一樣,都是陽者五境的修為。
他有十足的信心打敗對方。
並且今天的比試,對方的右臂受傷嚴重,就算是休息一晚,明天的比試肯定也會受到一些影響。
「泡個澡,睡個好覺,明天準備大戰一場!」
他脫光衣服,跳進了水溫恰好的潭水中,搓洗了一會兒身子,便靠在了光滑的石壁上,閉目養神。
氤氳的霧氣,籠罩住了他的身子。
他那模糊的輪廓上,不知覺間,露出了一抹悵惘。
來到這個世界,已經整整一個多月了,不知道爸媽和小妹,在得知他突然消失的消息後,還好嗎?
他好不容易準備表白的女孩,不知道是否曾掛念過他。
哎。
還好,他還有機會回去。
聽說修煉到某種境界,便可以橫渡虛空,飛越各種星球,甚至可以找回到輪迴前的世界。
所以,他並沒有放棄。
而這具身體的修煉天賦,也給了他很大的希望。
年僅十六,便到了陽者五境,這種修煉速度和天賦,是很多修煉者都夢寐以求,羨慕不已的。
只要進入了內門,擁有了豐厚的修煉資源,他就可以大展拳腳了!
「嘩!」
正在他閉目想着事情時,旁邊忽地響起一道水花聲。
他連忙睜開眼看去,一名穿着雪白紗裙的女子,紅着臉蛋兒,從潭水裏向着他走了過來。
氤氳的霧氣勾勒着女孩妙曼的身姿,那若隱若現的曲線與臉蛋兒,令人浮想聯翩。
「夜師兄,你還記得師妹麼?」
女子容貌嬌艷,身材極好,拿着一條雪白的浴巾,踩着水底的鵝卵石,緩緩地走了過來。
夜子初連忙起身,盯着她的臉頰打量。
記憶里,的確有這個女子。
不過這具身體的前個主人,只與這個女子見過幾面,並未說過話,更談不上熟悉了。
「張師妹,你這是……」
夜子初見她紅着臉站在自己近前,溫熱的潭水浸濕了她的衣裙,那婀娜豐滿的身子,勾人心魄,不禁心跳加速起來。
張妙嫣低着頭,輕聲道:「夜師兄,聽說你今日青雲比試,連過五關,明日再勝一場,便可成為內門弟子了,是麼?」
夜子初眉頭微皺,沒有說話。
張妙嫣咬了咬紅唇,低聲道:「夜師兄前途遠大,不可限量,妙嫣自知身份卑微,入不了夜師兄的眼。不過今日,妙嫣有個不情之請,還望夜師兄答應才是。只要夜師兄答應,妙嫣願意……願意……」
夜子初扭過頭去,看向別處,道:「張師妹,咱們上去再說話吧,你這樣……」
不是說古代的女子都很保守麼,怎麼剛過來就遇到個這麼主動的呢?
「夜師兄,你是嫌棄妙嫣的身子麼?」
張妙嫣泫然欲泣,更加靠近了他,軟軟地道:「夜師兄要是不答應妙嫣,妙嫣死都不會離開的……」
這時,旁邊的小路上,忽地傳來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
同時,一道男子的聲音傳來:「白長老,弟子剛剛親眼所見,您那金絲鼠跑向了這邊。」
有人來了!
夜子初連忙道:「張師妹,快上去!有人來了,要是被別人看到……」
話還未說完,張妙嫣卻突然撲進他的懷裏,緊緊抱着他道:「夜師兄,妙嫣不怕,你要是不答應妙嫣那件事,妙嫣就一直纏着你。」
夜子初無奈,只得急道:「好,你說什麼事,我答應你便是。」
腳步聲越來越近!
張妙嫣眸中精光一閃,忽地解開了自己腰間的衣帶,貼進了他的懷裏,湊到他的耳邊嬌笑道:「呵呵,夜師兄,林子楓是我男人。只要你答應我,明天的比試輸給他,讓他成為內門弟子,我就……」
「你……」
夜子初心頭一震,正要推開她時,張妙嫣突然抱着他尖叫起來:「救命啊!救命啊——有人非禮!」
不待夜子初掙脫,風聲呼嘯,一名身穿灰袍的中年人已經掠了過來,立在潭水邊,怒目圓睜地喝斥道:「畜生!還不快快放手!」
隨即,一名身材瘦小的青年也奔了過來,一見潭水裏的女子,便失聲驚呼道:「小妹!」
然後指着夜子初怒罵道:「夜子初!竟是你這小畜生!你怎能做下如此禽獸不如之事!」
張妙嫣哭着從夜子初的懷裏掙脫而出,胸前的衣衫被撕爛,雪白的肌膚露了出來,她一邊哭一邊道:「哥,我被這畜生輕薄了,再也沒有臉見人了,還不如死了算了……」
說罷,猛然向着一旁的岩石撞了過去。
那名灰袍中年人臉色鐵青,袖袍輕輕一掃,一陣勁風颳出,把張妙嫣掀向了一邊的潭水中。
張崇慌忙下去抱住了她,哭着道:「小妹啊,你千萬不要做傻事啊,有白長老在,他一定會為咱們做主的。」
張妙嫣滿臉悽然地道:「哥,人家是外門弟子裏的翹楚,馬上就要成為內門弟子了,咱們得罪不起的。還是算了吧,就讓我死了便是,嗚嗚嗚……」
張崇把她抱上了岸,「噗通」一聲,跪在了白長老的面前,哭着道:「白長老,求您為咱們做主。那小畜生仗着自己即將成為內門弟子,竟然敢在望月峰欺辱我小妹,根本就沒有把您放在眼中啊。」
白滄海目光陰鷙地盯着潭水中的少年,冷聲道:「夜子初,你可有話要說?」
這少年是望月峰上排名靠前的外門弟子之一,今日青雲比試又連勝五場,他自然認識。
夜子初冷冷地看了那對兄妹一眼,拿起放在旁邊的衣服,正要解釋時,「啪」地一聲,一件東西從衣服里掉了出來,落在了水中。
「金絲鼠!白長老,那是您的金絲鼠!」
張崇突然瞪大眼睛驚叫道。
夜子初低頭看去,一隻皮毛金黃的小老鼠飄浮在水中,早已失去了生命的跡象。
白滄海的身子開始顫抖,臉色瞬間變的難看之極。
張妙嫣抽泣道:「哥,剛剛這個小畜生欺負我時,說這隻小老鼠是他偷來的,準備晚上補補身子,好應付明天的比試……」
「畜生!好大膽!」
白滄海再也按捺不住心頭的怒火,猛然怒吼一聲,宛若暴怒的雄獅,直接撲進了水潭,一掌向着夜子初的面門打了過去!
夜子初臉色一變,不得不揮拳抵擋。
「砰!」
水花四濺,一股巨大的重力傳來,他的雙臂「咔嚓」一聲,竟直接骨折了,同時「哇」地吐出了一口鮮血,痛的幾乎昏迷過去。
「小畜生!還敢還手!」
白滄海勃然大怒,一把掐住他的脖子,把他扔上了岸,猛然一腳踢在他的胸口,把他踢飛了出去。
那隻金絲鼠可是他花費了巨額的資源換來的,準備養好了煉製丹藥的,誰知道竟然被這區區一個外門弟子給害死了,他如何不怒?
「夜子初!」
見這少年躺在地上,已經奄奄一息,白滄海忍住了心頭的殺意,咬着牙道:「你身為我聽雨宗的外門弟子,卻不顧門規,欺辱同門,毀其清譽,差點置其殞命,罪不可赦!我身為望月峰執法長老,現根據門規,廢你修為,逐你出門!其餘罪名處罰,待執法堂審查過後,再行處置!」
說罷,眼中厲色一閃,不待對方做任何辯解,便一掌拍在了他的胸口,廢了他一身的修為。
同時,一股暗勁兒傳出,直接摧毀了他的丹田。
張崇跪在一旁,低着頭,嘴角露出一抹陰冷的笑意。
夜子初的意識,漸漸模糊……
恍惚間,他仿佛又看到了那個世界爸媽慈祥的笑臉和小妹那調皮的容顏。
「哥,哥哥……你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