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封媛血管要爆了。
滿腦子都圍繞着他的那聲,老婆。
老婆,老婆,老婆……
她要瘋了。
一直都知道他聲音好聽得要命,比某些聲優都好聽。因為職業原因,封媛喜歡聽廣播劇,聽過千百種好聽的音色。沒有哪一種,比得過他刻意的蠱惑。
血槽已空的封媛縮在被子裏,繼續扮演蝸牛。
奚辰能想像到那邊的女孩會有多害羞,他適時轉移話題,「看在小姐姐這麼聽話的份兒上,我就不計較你找人代打了。」
嗯嗯嗯?
封媛目瞪口呆,他怎麼知道她找人代打?
奚辰:「你的操作有多菜我心裏清楚,剛剛,明顯不是你的水平。」
……好的吧,她又被電競大佬嫌棄了。
明明,以前沒交往的時候,他說她玩得還不錯,果然是在哄她開心嗎?
奚辰關了電腦,爬上床躺下,專心跟她聊天。
「你那位小姐妹幹什麼的?打得真不錯。」
封媛疑惑,「你怎麼知道是女孩?」
奚辰:「她用的皮膚很娘。」一看就是女孩子的風格,如果沒猜錯,還是可愛類型的女孩子。他不了解女生,但稍微與遊戲相關,他都能注意到一切細節。
大概是職業病。
「哦,她打遊戲確實很厲害。」小白是公認的打遊戲超級厲害的女生。
本着為俱樂部服務的宗旨,奚辰問,「她是做什麼的?有工作嗎?有沒有興趣加入我們skp俱樂部打職業賽。」
那個女生本身就很厲害,如果能加入俱樂部得到專業培訓,肯定是一員猛將。
剛才那波操作太精彩了。
然而,封媛丟給他一串省略號:「……」
讓宮小白去電競俱樂部打職業賽,別開玩笑了,他老公估計能買下整個俱樂部虐哭他們……
「她有工作,不會打職業賽的。」沒有透露更多的信息,封媛替小白拒絕她,都不用問過她的意見。
小白可是叱咤娛樂圈的影后娘娘。
奚辰有些惋惜,不過想想也沒什麼,一般人很少能真正下定決心把打遊戲作為職業,十年二十年的堅持下去。
他突然想到一件事,問她,「你是不是不能理解我的職業?一般人好像都挺難理解,我媽是很開明的人,我當初花了兩個月的時間才說服她。」
上一輩是不太能理解把遊戲作為主要職業,他們可能還會覺得那是不學無術的人才會幹的事。封媛完全能理解,這是一項正常的體育競技項目,承載着億萬少年的夢想。
封媛說,「我覺得做自己喜歡做的事,並且能夠取得像你這樣的成就,很了不起。」
奚辰輕輕地,笑了聲,很短促。
「我就知道你最好,老婆。」
「……」
轉眼就原形畢露,沒個正形。
——
第二日,封媛在辦公室里整理等會要用的資料,門敲響了兩聲,她道了聲,「進。」
奚辰推門而入,手裏拎了份外賣,放她桌上。
封媛微愣,他怎麼來了。
「我早上吃過了。」
「我知道。」他坐在桌沿,手指隨意翻着碼整齊的一沓資料,「裏面是小點心,當零嘴兒吃的。」
封媛低頭在鍵盤上敲字,手指纖細白嫩,雖然這雙手打遊戲不怎麼樣,打字還是挺悅目的。奚辰默默地想。
見他還沒走,封媛抬眸,「還有事嗎?」
奚辰深深地看着她,工作中的小姐姐這麼高冷嗎?
他自然不曉得,封媛是強裝淡定,其實心裏窘得要死,生怕他會提起昨晚的事。那就太羞人了。
奚辰戳了戳她手背,「你掐我一下吧。」
封媛不明其意,「什麼?」
「掐我一下,你真的是我女朋友嗎?我感覺在做夢。」
封媛勉強維持的鎮靜一秒破功,她垂下腦袋,臉埋進臂彎里,字都沒辦法打了,羞得一眼都不敢多看他。
「不如你再叫我一聲老公吧,我想確認一下。」奚辰一手撐着桌面,身體向她那邊傾斜,傾得很低,鼻尖幾乎要觸碰到她額頭,「我說真的,太夢幻了,我一夜沒睡。」
哪有那麼誇張,她昨晚倒是睡得很香。
自從跟他認識,她失眠的症狀都減輕了,有好幾次,安眠藥沒吃就睡着了。
她太喜歡這種感覺了。
如果有一天,他們分開了,她懷疑自己的失眠症會加重。
封媛緩緩抬起頭,在他手臂上掐了下,「痛不痛?」
奚辰點頭,「痛。」
「那就不是夢。」
奚辰看着她,突然湊近,在她額頭上親了下,親完就彈跳到老遠,舉起雙手投降,「不讓接吻,親一下額頭總行了吧。小姐姐你先忙,我走了!」
他拉開玻璃門,落荒而逃。
封媛呆楞在椅子上,輕輕地,以手背覆蓋額頭,那一處還殘留着柔軟的觸覺,像一片羽毛划過,痒痒的,又帶着點麻。
她手指放在鍵盤上,亂點亂按,完全不會打字嗚嗚嗚。
他怎麼能這樣,每次都撩一下就跑掉,留她一個人像傻子似的什麼都幹不了,腦子暈暈乎乎,好像有人在拍兵乓球。
奚辰背靠在門外,站了好半晌才平復心情,步伐輕快地回到比賽區。
桌上堆着零食,幾個男孩子跟老鼠似的嘎吱嘎吱吃着,脖子上掛着同款的碩大耳機,騷話連篇。
奚辰掃了一眼,「youyou呢?」
「她啊,出去了,你找她?」章魚撕開一袋金針菇,辣得流鼻涕還不停往嘴裏塞,「她這幾天心情不好,你別惹她。」
奚辰撈了把椅子坐下,抽了袋薯片撕開,「心情不好?為什麼?」
還能為什麼?你的眼裏心裏都是垃圾解說妹子,當然看不到其他女生的傷心失意。不過章魚不願多嘴,他聳聳肩,「你自己去問她唄。」
——
youyou躲在樓梯間,親眼看見奚辰進了封媛的辦公室,不多時從裏面出來,眼睛裏都是她不曾見過的笑意。
奚辰愛笑,平時跟隊裏的夥伴玩鬧時,她總能聽見他爽朗的笑容,能看見他臉上明晃晃的笑意。
可是,沒有哪一次,他笑得這般寵溺溫柔。
youyou緊攥着手,衝過去推開封媛辦公室的門。
封媛剛剛平復心情,敲了兩行字,就被這突如其來的動靜打斷了。她抬眸看去,瞥見了一張盛怒中的女孩的臉。
youyou劈頭蓋臉責問,「封媛,你什麼意思?」
停下打字,封媛怔怔地看着她,不明所以。據她所知,她跟這個女孩子說過的話總共沒幾句。
她怎麼了?
youyou一看她懵懂無辜的表情就來氣,怒瞪着她,「你少裝傻了!自己說過的話轉眼就忘需要我提醒你嗎?你說,你不喜歡奚辰,不喜歡比自己小的男生。這些都是你親口告訴我的!現在呢,你在幹什麼?自打臉疼不疼?!」
封媛站起身,面對她的咄咄逼人,她無言以對。
她的確親口說過,不喜歡奚辰,就在她請客吃飯的那天晚上,還沒過去一個月,她就用實際推翻了曾經的言語。
她也沒想到,自己會喜歡奚辰,那個比陽光還溫暖熱烈的大男孩,有時候幼稚得可愛,有時候又格外老成。
youyou拽住她的手腕,「你說話啊!」
封媛對上她的目光,突然想到什麼,「你……你喜歡他?」
瞳孔微縮,youyou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異樣,還是被封媛捕捉。果然,這個女孩子喜歡他。
封媛心裏添了一絲恐慌。
她從小到大都不擅長跟人爭搶,被父親教育成一個聽話的工具,給她什麼,她就接着,不給的,她從不敢奢望。
這麼多年,即使那個人已經死了,她骨子裏被馴養出來的溫暾仍在,是無論經過多少歲月都剔除不了的。
眼前這個女孩喜歡奚辰,她比她更早遇見他,他們是在一起生活一起戰鬥了多年的隊友,她跟奚辰認識不到兩個月,交往沒超過二十四個小時,實在無法跟她相提並論。
「你要追他嗎?」封媛喃喃道,聲音帶了微微的頓澀。
youyou擰眉,「你這什麼表情?」
「你想追就追吧,不用特意跑來跟我交代。」封媛垂在身側的那隻手緊緊捏着衣擺,用力之大,骨節都泛着絲絲的疼意。
除了奚辰的喜歡,她好像拿不出什麼跟人相比。
就連他最看重最喜歡的領域,她也表現得十分垃圾。
她的話,在youyou聽來,有一股子自傲在裏面,她就是仗着奚辰的喜歡無所顧忌,「你等着!」
youyou撂下一句話,甩開她的手,扭頭出了辦公室。封媛的手背撞到桌邊,紅了一片,她卻感覺不到痛意。
封媛盯着手背通紅的那一處,有些心慌。印象中,只有重度抑鬱那段時間,她感覺不到痛,刀子劃破手腕都感覺不到……
她閉上眼睛,額頭冷汗直冒。
脫力一般趴在辦公桌上,她早就該知道,像她這樣的人不配擁有陽光,哪怕曾經擁有過,也終將會失去。
不知道怎麼熬完了一整天,到了下班時間,封媛逃也似地跑出公司。
坐在出租車上,她果然收到奚辰的微信。
「你不在公司嗎?我沒看見你。」
封媛抿了抿唇,望向車窗外不斷往後移動的樹木,「有點事,提前離開了。」
「你怎麼沒提前跟我說啊。」
文字有着十二分的感染力,封媛能輕易從這行字里讀出他的委屈和一點點的不滿。她唇邊浮出淡淡的笑意。
就是這樣,她總是很容易被他一句話一個動作傳染,情不自禁發笑。
她回復,「不好意思,我忙忘了。」
奚辰輕吐一口氣,原諒他了,「那你現在在哪兒?」
封媛摩挲着手機的稜角,潛意識裏不想讓他知道她要去的地方,可她又不想在兩人交往的第一天裏欺騙他。
萬般糾結下,奚辰發來了表明堅決態度的消息,「定位發給我,我去找你。」
封媛慌忙回他,「不用了,我去……心理醫生那裏。」
發送成功。
她摁滅了手機屏幕,雙手交疊,周身瞬間被喪氣包圍。
——
她又來到了這裏,每次穿過這條陰涼的走廊,她都忍不住發抖,從腳底板到頭頂都充斥着害怕。
一邊渴望心理醫生治好她,一邊又害怕見到他。
比起四年前,如今的她已經好了太多。
最初,她每個星期都要見一次心理醫生,現在她只需要每個月見一次,已經慢慢走出來了不是嗎?
敲了敲門,裏面傳來中年男人的聲音,「進。」
封媛進去時,他正站在窗邊澆灌一盆繁茂的綠植。她第一次來見他,這盆綠植就在那裏,到如今還在,生命力真是頑強。
她還記得奚醫生曾指着這盆綠植對她說,「你看,這麼一盆不起眼的小傢伙都能努力活下去,人為什麼不?」
「你來了?」醫生放下水壺,指了指空位,「坐。」
他坐在辦公桌後,拿了幾頁的問卷讓她做,每次都有這一項,做完問卷就開始問她各種問題。
每次問卷的內容都不一樣。封媛老老實實填寫完,交給他,靜靜等待。
他從前到後仔細看完,露出滿意的笑容,就像老師教育出一個得意門生,「給你開的安眠藥以後不要再吃了。」
他可永遠都記得這姑娘幹過的傻事。因為她整夜整夜的失眠,他給她開了安眠藥,一顆足量的安眠藥對她來說,只能擁有三個小時的睡眠,這姑娘就上半夜吃一顆,下半夜吃一顆,居然沒請示醫生。
「您是說?」封媛微怔。
「輕度。」他看着她,笑得越發溫和,「當今社會不少人都由於各種各樣的壓力輕度抑鬱,好好調節不是大事。」
他再次強調,「不准再吃安眠藥了,偶爾失眠也不要吃。」
封媛抑制不住心底的喜悅,「不瞞您說,我已經有段時間沒吃了,睡眠質量還行。」
奚醫生笑着點頭,指着問卷表其中幾項,反覆地看,似能盯出個窟窿,遲疑地問,「你談戀愛了?」
任何問題都不能瞞着心理醫生,封媛臉頰微紅地點頭。
他點了點桌面,「難怪。」
——
封媛一身輕鬆從醫生辦公室出來,左右張望了一眼,沒看見奚辰的身影。
她拗不過他的執着,便把自己的定位發給了他,按照他的性子,肯定會跟過來。可能路上堵車吧,他還沒有到。
手機鈴聲突兀響起,她拿起來接通,聽見奚辰說,「站在原地不要走,等我過來找你。」
封媛笑了笑,「好。」
其實奚辰早就到了,藏在她看不見的角落。他沒有立刻去找她,而是從側邊繞到了醫院,找到她看病的地方。
敲門進去,他與屋內的中年男人面面相覷。
奚醫生着實愣了愣,「你小子,怎麼有空過來看我?」
奚辰也傻眼了,「二叔?」
他望了望門外,確定自己沒走錯地方。
細小的一個舉動,瞬間讓奚醫生明白了,這小子不是來找自己的。
奚辰感到有些尷尬。他一心撲在遊戲上,只知道二叔是有名的心理醫生,卻連他工作的地方在哪兒都沒弄清楚,眼下撞上純屬意外。
奚醫生問他,「找我什麼事,總不會來看病吧。」
「……不是。」奚辰說,「剛才出去的女孩,她情況怎麼樣?」
「你認識?」
「我女朋友。」
「……」奚醫生眼角抽了抽,「你媽知道嗎?」
想着封媛還在樓下等他,奚辰不想跟二叔閒話家常,「我媽不知道,咱家您是第一個知道的,先替我保密。我剛追到手,可別給我嚇沒了。我來就是問問您,關於她的情況。」
奚醫生擺出職業素養,「不好意思,病人的資料我不能透露,有違規定。」
奚辰強調,「我是她男朋友。」
奚醫生:「你是她老公也不行。」
奚辰煩躁地捋了捋頭髮,「不說就算了,您先忙,我不打擾您了。」
說着,他轉身衝出去,奚醫生叫住他,「哎,你等等,她的情況我不能告訴你,但跟你說一聲,她這些年挺不容易的,別欺負她。」
這些年,他親眼看着這姑娘從有自殺傾向一點點走出來。
奚辰哼了聲,「寶貝還來不及呢,哪會欺負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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