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訓營里的各條道亮起了路燈,走幾步路便能碰見一個,燈影下有許多小蟲子扇動着翅膀飛來飛去。
宮小白聞到了花香,淡淡的,不細嗅都聞不出來,她猛然想起附近種有花。
每年剛立春就開了,比其他的花都開得早,一簇簇的嫣紅,非常好看。
是特訓營少有的風景。
宮小白提議說,「不如我們去後面那條路走走?我記得那裏有花,現在開了吧,正好吃完飯散步消食兒。」
宮邪難得沒有順從她,「不想散步。」
「嗯?」宮小白偏頭看他,燈光下他的眼眸是一彎深泉,不見底。也像漩渦,引她深入其中。
宮邪淺笑,眼睛微眯起來,掩藏了幽幽的眸光,擔心嚇到她。
他想她了。
不想浪費時間散步。
眼睛騙不了人,沒照鏡子他也知道此刻的眼神熾熱坦白。他也只在她面前這樣,毫無保留地泄露情緒。
鼻端是熟悉的味道,宮小白抱着他,「你想幹嘛?」
「你知道的。」
掩飾不了索性放棄偽裝,他目光灼灼地看進她的眼睛裏。
宮小白舉起雙手,求抱抱的姿勢,「好吧。我們回家。」
特戰隊員們都去訓練了,這條道上就剩下他們兩人,安安靜靜,宮邪薄唇勾起,笑得很溫柔。
熟稔地抱起她,他的額頭碰了下她的,「真乖。」
宮小白摟住他的脖子,催促道,「快走吧你,一會兒被那些教官看到又丟臉了。」
「遵命。」
宮邪大步流星地往前走,很長一段路,他愣是縮短了一半的時間。
還沒進屋,宮小白就已經羞得抬不起頭,臉埋在他肩窩處。
他執行特殊任務時,他們分開十天半個月也沒見他這麼激動過。他可能是覺得,眼下他們雖知道彼此的位置,卻不能經常見面。
宮小白胡亂想着,直到傳來清晰的開鎖聲,她猛然回神。
他們已經到家了。
宮邪推開門,沒有開燈,室內一片漆黑。
宮小白的眼睛適應了一會兒,才看清屋內的擺設,與她離開時沒兩樣,其實閉着眼睛都能熟悉地走回房間。
不給她更多的反應時間,宮邪湊近她耳邊低低地說,「你準備好了嗎?」
准……準備什麼啊?
唔!
脖子上傳來濡濕的觸感,宮小白的身子顫了顫,領口的扣子被他輕易解開,薄唇壓在她鎖骨上。
他抱着她,一路走,一路親,中途還不小心踢到了一個凳子。
幸虧他反應敏捷,沒有造成兩人雙雙摔倒的後果。
房門撞開了,宮邪沒有騰出手關上它,他背往後一靠,抵在門板上,宮小白還是以無尾熊的姿勢掛在他身上。
她被他吻得沒了力氣,手臂起初還能緊緊摟住他的脖子,到後來堅持不住,搭在了他肩膀上。
他的牙齒磕到了她的鎖骨,宮小白嚶嚀出聲,貓兒一般嬌軟,在寂靜的夜裏響起,堪比一針催情劑扎進宮邪的體內。
走出幾步,他把她放在床上,微微喘息着,幫她脫掉軍靴。
軍裝外套和褲子一併脫下來,扔在沙發椅上,她只着一件軍綠色的襯衫,胸前的扣子被他解開了好幾顆。
房間裏同樣沒開燈,淡淡的月光透進來,初八的月亮並不算明亮,淺淺清輝。
宮邪站在床邊看着她,笑了笑,「宮小白,你真美。」
因為害羞,宮小白一直不敢睜開眼,此刻聽到他磁性的聲音,她緩緩掀開眼帘,訝異地盯着他。
她知道自己長得漂亮,這個男人好像不喜歡誇她的長相,每次都是她逼着他說她漂亮。
「你……」
「噓。」宮小白還沒說話,宮邪就打斷她,他低頭專心解開腰間的皮帶,軍裝,褲子,襯衫,露出光裸的上身。
宮小白的臉蛋偏向一邊,不敢再看,怕自己的臉紅成煮熟的蝦子。
這種事,她經歷過好多次,每次都忍不住害羞。
他的身體覆上來,她清晰感覺到他的體溫,很燙,隔着一層薄薄的衣料燒紅了她的皮膚。
他扯掉了她身上唯一一件襯衫。
薄唇貼上她的眉心,眼睛,鼻樑,最後是嘴唇,他停留在那裏輾轉吮吻,比起下午那個狂風暴雨般的吻,現在的他更像一個虔誠的信徒,在膜拜自己的信仰。
宮小白的心都要酥了。
軟綿綿的手臂摟上了他的腰,把自己完完全全交給他。
整個世界只剩下他。
她不知自己身在何處,卻猶如在海面漂流,起起伏伏,海浪一股股沖刷着她的身體,最後她停靠在一處海灣,被溫暖包圍。
——
凌晨一點,房間裏歸於平靜。
宮小白當真累得眼睛都睜不開了,睫毛濕漉漉的,顯然哭過了,額頭和兩邊的鬢髮都被汗水浸濕。
被子下的身體未着片縷,被他抱在懷裏。
顧不得害羞,她現在只想倒頭大睡。
男人親了親她的後頸,「對不起,有點兒沒控制住。」
宮小白又要哭了,大哥,你這哪是有點兒沒控制住啊,是根本沒控制!宮小白不滿地哼唧,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宮邪掀開被子,宮小白陡然驚醒,緊緊攥住被子角,「你還要幹嘛?」
對上她戒備的眼神,宮邪頭疼地揉揉太陽穴,他果然嚇到她了。
「別擔心,不會再要了,我抱你去洗澡。」他聲音輕輕,顯得溫柔又有耐心。
他發誓,這輩子的好脾氣都用在她身上了。
宮小白放鬆警惕,任由他抱着她去衛生間。
他總算沒有再亂來,舒舒服服洗完澡,宮邪換了被單,她就躺進了被窩裏,惦記着明早的事,她睡前提醒他,「明天記得早點叫醒我,我還要趕回基地。」
天啊,她現在就開始擔心,明天開車的時候會不會困到睡着,還有,明天一整天的變態訓練該怎麼堅持。
他在她耳邊低語,「好了我知道,睡吧。」
溫柔動聽的聲音簡直是世上最佳催眠劑,宮小白就是在這樣哄人的語調里睡着了。
——
一覺睡到天蒙蒙亮。
宮邪依言叫醒了她,她眨了眨鈍澀的眼睛,迷迷糊糊問,「幾點了?」
「還早,剛過六點。」
「啊?!」宮小白抱着被子驚坐起來,「六點還早?」
特訓營里雷打不動的五點半起床,他是忘了吧!
宮小白慌忙撿起椅子上的衣服,一件件穿上,越忙越亂,扣子扣到最底下一顆才發現從第一顆開始就扣錯了。
煩躁地解開,重新扣上。
身邊傳來動靜,宮邪也在穿衣服,細細簌簌,有條不紊地,與宮小白的手忙腳亂形成鮮明對比。
「不用着急,我給鄭成勇打過電話,幫你延長了請假時間,包括今天上午,你有足夠的時間慢慢收拾。」宮邪說,「吃完早飯我送你。」
宮小白穿靴子的動作停下來,扭頭看他,羞憤道,「他肯定猜到我們……」
她欲哭無淚。
宮邪不以為意,拉着她去衛生間洗漱,然後帶她去食堂吃飯。
兩人一大早一起出現在食堂,誰都猜的出昨晚住在一起。
宮小白在食堂看到了猴子,拍了下自己的腦門,差點忘了答應姚琪的事。
「等我一下,我找猴子有點事。」宮小白跟宮邪說了聲,直接去找猴子。
「小白?!你怎麼在特訓營?」猴子這個宅男並不知道宮小白來特訓營的消息,突然見她出現在這裏十分吃驚。
宮小白抱臂看着他,「姚琪讓我幫她傳句話,她很想你。」
額前碎發下掩藏的眼睛閃過尷尬,連帶着耳根子有些紅,讓人傳遞這種話是姚琪那個女人幹的出來的事。
宮小白笑着說,「你抽空去看看她唄,她想你想得睡不着覺了都。」
眼見猴子的耳朵越來越紅,宮小白饒有興趣地看着,難怪大姐大把他吃得死死的,「你給個回應啊,我回去還要跟她交差。」
猴子:「我知道了,會去看她。」
任務完成,宮小白拍了下巴掌,「好了,我的話帶到了,功德圓滿,去吃飯了。」
回到宮邪對面的位置坐下,他問,「你跟猴子說什麼了,他臉紅了。」
面對愛吃醋的男人,解釋很有必要,宮小白喝了口白粥,「我就是個傳話的,姚琪想見他,基地不是出不來麼,我剛好能出來,幫她跟猴子說一聲,反正猴子是自由身。」
宮邪瞭然,捏了捏她的鼻頭,「你這紅娘當得還挺稱職。」
「那是!」她皺皺鼻子,揮開他的手,嫌他妨礙她喝粥了。
她在他面前做的小動作都自然而然,沒有半分忸怩造作,落在其他人眼中,全成了不可思議。
宮邪再怎麼喜歡一個人,很難想像他能容忍女人對他嫌棄般拍掉手。
偏生,他還一臉溫柔地對她笑,好似她做什麼都不過分。
秦蕪看到這一幕,心徹底沉下了谷底。
「別看了,快吃飯吧,早上的晨跑你就心不在焉,上午的訓練可不能再耽誤了。」曉霖貼心地提醒她。
因為知道昨晚宮邪會跟宮小白在一起,秦蕪沒有再像以前那樣跟着他。
秦蕪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來,鼓了鼓腮幫子,「我知道了,以後不會了。」她抓了個饅頭,大口大口吃起來,噎住了便喝一口粥。
曉霖終於放心,「這樣就對了。」笑着補充,「宮邪是她的沒錯,但宮教官是我們大家的!」
秦蕪撲哧一聲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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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那啥戲,卡死我了,一直在撓頭……
三月需要抱抱,啊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