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代柳神!
獨自斬殺了一名教主,這一世的她因為從秦長風這裏借道的緣故,實力遠比原著的時候更強。
「其它幾域我不管,但這一次,荒域在劫之外。」
柳神在高天開口,身影朦朧,話語很輕,但是卻盡顯超脫,也有一種無形的大威嚴,睥睨天下!
真假法則,無中生有,三千世界真實碾壓而下何人可擋?
即便柳神於這一深邃無比的大道上,也只是初窺門徑,但依舊威震當世,將一群三千界的教主鎮壓得抬不起頭。
「我走了,諸位請自便吧。」
一個教主主動退卻,他最初的目的原本就不是為了懲戒下界,而是為了尋找某些機緣,與秦長風和孔雀更沒有什麼深仇大怨,之前順便出手是一回事,眼下有了生命危險就是另一回事了。
他不願意為了無所謂的意氣之爭,便冒被斬殺的風險。
接着,又有幾名原本就不怎麼出力的教主也隨之離開,理由也是一樣。
這樣一來,不老天尊和魔葵園主等人,面對柳神、小塔、重瞳女時徹底處於了劣勢,見事不可為,迅速無奈退走。
整個荒域和皇城,就這樣得到超脫於大劫之外的特權。
一切塵埃落定,那些上界的教主與神靈將目標對準了其它七域,發泄無名怒火。
秦長風低下頭來,看向那幾個仿佛被拋棄的神靈,如夜梟般,嘎嘎笑道:「現在是誰的處境堪憂?」
「你……想怎麼樣?」這幾名點燃神火的存在又驚又懼,怎麼也沒想到,下界竟然還有柳神與重瞳女這等可怕的存在,連教主都被斬了,簡直神話一般。
「站着死,或跪着生,你們選一個?」
秦長風說道,雖然人如厲鬼,聲音低啞,但卻暗藏某種霸道,凌冽之極。
對於這幾名神靈,秦長風並沒有太多耐性,話音落下之時,幾人就同時開始吐血,漆黑腥臭的污血,是那地葬瘟疫開始爆發的前奏。
在死亡的恐懼面前,不管是凡人還是神靈,其實都沒有太大區別,眾生百態,這個時候最容易體現。
有人堅貞不屈,沒關係,在痛苦與絕望中死去就好了。
也有人看到滿身浮現的恐怖屍斑後,終於崩潰,噗通一聲跪下,立下血誓,此生從此為仆。
…………
蒼山如海,殘陽如血。
被尊者與神靈鮮血染紅的蒼穹,在傍晚顯得格外蒼茫與淒涼。
秦長風站在那座石國皇都最高的高台之上,迎風而立,披着一件斗篷,將渾身的腐肉全部遮掩,事實上……
當初雖然憑藉九轉天輪在最後一刻保留了一絲生機,並藉此領悟了部分死亡法則的奧義,創出半式地葬瘟災,但卻並未能改變他現在的處境。
依舊處於生機斷絕,將死未死的狀態,這種狀態極其詭異,秦長風估摸着可能只有回歸時,讓試練塔幫忙恢復了。
「師父!」
石昊登上樓來,身後還跟着數人,有十五爺、他的父母,還有弟弟秦昊,是來跟他道謝的。
他們一家人能夠現在就團聚,其中秦長風這個師父的功勞毋庸置疑。
秦長風沒有轉身,揮了揮手,讓其他人先離開,獨留下石昊,道:「你不是一直想要血劫之瞳嗎,這是法訣,切記此訣不但極難修煉,且一旦施展,先傷己後傷人,稍有不慎便會葬送自己,沒有點燃神火之前,千萬不可輕易施展。」
一塊玉簡從秦長風袖袍中自動飛出,飄落到石昊身前,被他接在手中。
「師父你自己教我就可以了嘛,何必多此一舉呀。」石昊一邊喜滋滋地查看玉簡裏面的內容,一邊說道。
秦長風淡淡道:「不久之後,我會跟柳神一起離開。」
話音落下,石昊猛然一驚,怔怔地望了過來說道:「去哪裏,上蒼之上嗎?」
秦長風輕輕搖頭,「這不是你現在須要知道的,好好修煉吧,將來若我有難,或許還要指望你來渡我一程。」
「留在這裏不好嗎,為什麼要走,等我成長到天上地下無敵,再帶着大家一起打到九天之上不是更好嗎?」石昊舞動拳頭,臉上展露無窮自信,頗有幾分少年至尊的風采。
「你懂什麼?」秦長風冷哼道:「這個世界太無趣了,寂寞無聊,缺乏對手,難以磨礪己身,所以需要去更廣闊的戰場。」
石昊聞言沉默起來,想起之前秦長風從墳墓中走出,如同死神,波瀾不驚斬掉一群神靈的畫面,不由深深贊同……無敵,的確是多麼的寂寞啊!
許久,他鄭重點頭,理解了師父的決定,但隨之忽地露出扭捏之色,如一個小媳婦般婆婆媽媽起來。
「那個……」
「想說什麼趕緊。」
石昊認真道:「師父,你還有那麼多寶術,包括剛才那式地葬瘟災,也一併傳給我吧。」
果然,這小王八蛋還惦記着秦長風五大天賜至尊術的傳說。
「你是準備一直走我的路嗎?記着,如果想要成為一個柳神那樣的強者,你終究是要走自己的路!」
秦長風解釋了一句,而後忽地如鬼一般冷笑道:「欲練地葬瘟災,就必須先變成我這樣不人不鬼的樣子,你願意嗎?」
「當然願意!」
秦長風原本想嚇唬石昊,讓他知難而退,卻忘了這小子深得他利益至上,節操是王八的精髓,為了寶術,什麼都可以不要,何況是必定有機會復原的軀體。
「師父趕快傳我吧,您想想,萬一……我是說萬一你在外面隕落了,這些寶術豈不是要失傳?」石昊有些迫不及待,想想日後自己變成師父的樣子,登時激動不已。
意外隕落?隕你個大豬腦袋!
秦長風的臉色卻越來越黑,即便只剩一堆腐肉了,也難看之極,直至最後用盡全身力氣吼出了一個字:「滾!」
「你是在對我說嗎?」
清麗悅耳的聲音響起,神樂千鶴施施然走來,揮了揮手,讓觸了霉頭的石昊先離開,自己獨自面對瘟神大人的怒火。
秦長風不用回頭,自然知道是怎麼回事,用飽含感情的語氣深沉道:「將你一個人留在這裏,我的內心很愧疚,你有什麼要求儘管提,我都會儘量滿足。」
可惜的是,他的嗓子實在爛得不成樣子了,所以這聲音怎麼聽怎麼瘮人。
「這是惡鬼的仁慈嗎?」白衣飄然,長發黑直的女子幽幽道。
「別忘了,你自己現在也不過是鬼而已。」秦長風冷哼,好不容易想玩點氣氛,結果對方直接給破壞了。
「至少我美貌如花,而你卻醜陋不堪!」
神樂千鶴的話讓秦長風無言以對,他現在這個樣子,是真的要多噁心有多噁心,連狗都會嫌棄。
突然,秦長風身體一緊,他感覺到一個輕飄地身體靠了上來,在背後輕輕的道:「萬族之王,我等你王者歸來……」
這一幕來得很突然,秦長風心中說不感動是不可能的,可話到嘴邊時,卻鬼使神差地說道:「我原本以為我們的感情一直很純潔,沒想到你卻對我動了色心。」
身後的神樂千鶴明顯沉默,半晌之後,幽道:「可別忘了,你答應過,等我恢復血肉之身時,你會繼續當我的家僕!」
話音落下之際,佳人已經飄然遠去。
秦長風砸了咂嘴,這是當初為了讓家主大人心甘情願給他做侍女定下的交易。
這時,又一道白色的身影飄然而至,秦長風腦門頂上抽搐,這一波一波的真的腦殼疼。
來的是月嬋,也是最讓秦長風無語的,他剛剛知曉,在自己被埋在墳中的時候,這位補天教聖女竟然昭告天下,給他披麻守節!
這簡直就是日了狗了,無緣無故就被佔了個這麼大的便宜,不想承認這個道侶都不行。
一旦他開口否認,世人只會罵他薄情寡性,非但撇不清這層關係,還會讓人們更加同情月嬋,將她與自己牢牢綁在一起。
一想到這裏,秦長風登時沒好氣地道:「你又來幹什麼?」
「我是你的道侶,來見你不是天經地義嗎?」
秦長風嘴角與目光同時露出邪惡之意:「既然是道侶,那行人倫大禮也是理所當然,夫人,要不咱們就在這裏席天慕地直接開始吧?」
「月嬋不敢違背夫君的意志,只是……您現在的狀態,還有那個功能嗎?」
月嬋仙子神色恬靜,瑩白如玉的仙顏上顯露驚訝,看向秦長風的胯間。
這尼瑪,對於任何一個男人來說都不能忍啊!
秦長風怒極攻心,渾身打擺子,身上的腐肉都快掉下來。
就在這時,月嬋開口道:「其實,我不過是想為自己爭取一絲機會而已,你知道我和上界的主身是一體兩面,卻知不知道一旦合體,為主的意志是她,而我卻將消失?」
此刻,她眼中有一些莫名的味道,一種無法言喻的複雜,但總的來說還算平靜,她依舊如玉樹堆雪,清新而出塵。
秦長風冷哂:「我與上界的月嬋相識還在你之前,你憑什麼認為我會幫你?」
月嬋幽笑:「但而今先與你有名分的是我,而不是她。」
秦長風忽然抬手,一指猛地朝她眉心點去,看起來殺機畢露,但這位仙子只是盈盈含笑,不躲不避。
這一根腐爛露出白骨的手指,在觸摸到光潔肌膚的那一剎那停了下來,終究沒有洞穿這顆美麗的頭顱。
透明的迷離之光一閃即逝,沒入月嬋腦海內,秦長風收回手指,淡淡道:「以後別讓任何男人靠近你一米之內,這是你得到所需付出的代價!」
「謹遵法旨!」月嬋莫名一笑,飄然而去。
這裏發生的事,沒有會知道,離開這裏,她依舊是那個聖潔仙子。
而秦長風,眼中也露出一抹詭異之色,世間為苦海,蒼生在爭渡,今日種下一枚種子,他日說不定便能收穫一株蒼天大樹,這種期待便是一種樂趣。
若不能享受仙神高高在上的樂趣,那凡人修仙化神,是為哪般?
吃飽了撐着嗎!
接下來的幾個月,大劫過後,虛空之門崩潰,上下兩界的通道徹底封閉,在未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上界的巨頭都無法再下界。
這對下界來說,無疑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可以預見一個興旺的大世即將到來。
而得以在大劫中保存實力的荒域,在萬族盟的主導下,迅速橫掃了其它七域,要麼臣服加入,要麼被絞滅,包括上界大教留在下界的道統。
秦長風的主線任務,便這樣秋風掃落葉般的完成。
這一日,柳神打開原始之門,秦長風與她還有重瞳女一起飛入其中。
只不過在穿梭虛空的一瞬,秦長風選擇了回歸,就此在這個世界消失。
再歸來時,必然是滄海桑田,換了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