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君無雙神境修為突飛猛進,已經不把這些侍衛放在心上。
瞥了一眼,見這些侍衛的氣質呆滯,神態浮而不沉,眼中含有流光,說明氣脈不足。別看有明晃晃的鋼刀,最多也就只具備一二層的神境修為而已。
以這些侍衛的修為境界,已經不足以讓君無雙恐懼。
進入高層次的人物彈指之間,就能取他們性命,根本不需要用刀的,而君無雙此時已經達到三層 易筋的境界,官大一級壓死人,功力高一個層次,那也是絕對是要命的事。
況且,他此時是一身獵戶的裝束,誰能會想到這種衰樣的年輕人,會是君府的「君無雙」呢。
任何的沉穩,都是要建立在底氣之上的。
君無雙不慌不忙的把「紫晶龍嘯葫」放回懷裏,隨意掃了一眼那些侍衛,微微點點頭。
這時,一個首侍衛看着君無雙納悶道:「我記得長陽峰唯一的獵戶,在幾個月前,就已經死在我們的亂箭之下,怎麼這裏還有一個?真是邪門兒!」
「很可疑!」另一個侍衛隨口說着。
一個侍衛上下打量君無雙一番:「你是幹什麼的,怎麼會在這裏?快說!」
君無雙一指身上的衣服,然後雙臂交叉一抱,點點頭:「打獵!」
隨後把一根草棍兒放到嘴裏,輕輕咬着,不屑的看着這些眼目猙獰的侍衛。
另一個侍衛哼了一聲,拿出兩張紙,估計是君無雙和瀟湘散人的畫像,仔細比較了一番:「不太像,殺不殺?」
「廢話!」
一個身穿頭領裝束的侍衛,走出一步:「都聽好了!上峰有令,寧可錯殺千萬,也不可放跑一個真兇,誰喜歡練練手,過去把他殺了得了,利索點。」
侍衛互相對視,發出一陣不屑冷笑,隨即漸漸把包圍圈縮小,動作很懶散,好像是獵豹戲山兔,完 全是不屑一顧的神情。
這些侍衛經過長期訓練,已經是名副其實的殺人機器,殺別人,又被別人殺,刀口吃飯,不知經歷了多少腥風血雨,血流成河的場面,都磨礪得心硬如鐵。
況且此時又是人多勢眾,哪會把一個孤零零的小人物放在心上,感覺讓他們去殺這麼一個小生命? 不過癮,不解氣的,簡直、簡直就是一個玩笑嗎。
這個時候,其中一個滿臉橫肉的侍衛一擺手:「停!殺這麼一個鄉野村夫,哪用得着一起上,真丟 人!手起手落的事兒,我一個人就綽綽有餘了!」
其他侍衛早就懶得動,此時更是泄氣的往那一站,有的甚至已經鋼刀入鞘,做好收兵返回的準備了。
那個滿臉橫肉的侍衛把鋼刀往起一舉,往地上一插,殺這種貨色,還用刀?那可真是沒面子!輕鬆地快走幾步,一巴掌對君無雙的天靈蓋拍了下來。
以這些侍衛的修為境界,隨意一揮手,也足以能把猛虎的腦袋拍碎。氣足力猛!
「為何要殺我?」
君無雙微微往後一撤身,侍衛那一巴掌從君無雙面前掃過去,帶起一陣冷風。君無雙並沒有還手。
君無雙畢竟從小讀聖賢書,處處以禮儀為先,從來沒有以暴力攻擊別人,即使侍衛下的都是死手, 可讓他以暴制暴,心裏還是有些猶豫。
那個侍衛一招落空,火氣更大了,跳起來就是一個劈拳。
「還不停手!」
君無雙往旁邊一側身,凜冽的劈拳又落空了。
侍衛馬上面紅耳赤,側目往後面掃了一眼,見那些侍衛正對他指指點點,瞬間感覺顏面掃地,大聲罵道:「你他娘的,不信老子弄不死你!」
又一個猛虎掏心,猛向君無雙心口砸了過來。
「你敢罵我娘?找死!」
當聽到那個侍衛高聲大罵的時候,君無雙忍讓已久的殺戮欲望終於爆發了。因為在他心裏,他娘是 神聖不可侵犯的,況且此時已經慘死,就更不容有人冒犯。
一時之間,文弱書生之氣一掃而空,一伸手抓住衝過來的拳頭,往旁邊一甩。
沒太用力,可力量還是大了,整條胳膊被拽了下來,只有侍衛的身體飛出去老遠,撞在樹幹上,又 彈落在地上,腦袋向後,嘴裏不停地往外冒血泡,顯然是活不成了。
君無雙看了看那條粗壯的胳膊,骨頭外露,殷白的是筋,一陣抽搐之後,筋條又縮回去一大半,只有一小截噹啷出來。
血液如同水流,順着筋條往下流淌,滴答滴答往下落,讓殷白的筋條上面形成許多條紅線,紅線不斷變化,看上去猶如充滿血絲的眼睛,用盡最後一絲精血,掃視着君無雙。
最後,蒲扇般的大手一陣劇烈抓撓,對君無雙伸出一根大拇指,既是對君無雙的無限讚賞,也算是 為他自己的生命畫上一個還算豪邁的句號。
「呸!真噁心!」
君無雙一甩手,把那條胳膊扔了出去。
全場瞬間寧靜了。
可能是那些侍衛都太過自信,根本沒有想到會是這種結果,不相信這種結果是真的。
納悶一個獵戶怎會有這種厲害的手段?一時間竟沒有反應過來,呆呆的傻站着。
那個頭領裝束的侍衛不愧是頭領,對突變,具有很強的適應能力,片刻間已經緩過神來,大喝一 聲:「給我殺——!」
噔噔噔!
令下如山倒,那些侍衛就跟瘋了似的,踏着沉重的腳步,整個山林都在顫動,揮舞刺眼鋼刀沖了上來。
在君無雙的瞳孔里一陣雜亂,刀光越來越近,漸漸超越瞳孔的容量……
「殺——!」
君無雙猛一甩頭,狠狠把嘴裏的草棍兒吐到地上。
無物能阻!
迎着那些侍衛沖了出去,連環拳,連環腿,隨意而發,絕不落空,筋骨斷裂聲一片,猶如一盆豆子 潑到鍋里。一瞬間開始,一瞬間結束。
在君無雙眼裏,這些侍衛就是粗大的樹幹,飄散的落葉。
不過感覺還遠沒有樹幹結實,也沒有飄落的樹葉靈動,僅僅一個衝擊,至多一秒的時間,絕命擊殺的次數已不可計量。
再看那些侍衛。
有的胸腹洞穿,內臟漏在外面,
有的高高掛在樹上,乾菜一般來回晃悠,
有的僅剩下一個身軀,腦袋已經爆裂無蹤了。
那個頭領,果然修為要高於其他侍衛,肋骨都白花花的漏在外面,卻是依然還有生機,還能說話。
面對君無雙一步步走過去,邊手腳亂撓,仰躺着往後挪,邊哭喪着求饒:「好……好漢!不不!大爺饒命,饒命啊大爺!都是小的有眼無珠,冒犯了大爺,饒了我這條賤命吧!」
君無雙微微彎下腰,很無奈的抬手蹭了一下鼻子。
看着面前這個殘喘的生靈,曾經殺人如麻的魔魂,竟然這麼不知羞恥的求饒,真想不出來,他在殺別人的時候,是多麼風光,取人性命的時候可曾手軟。
「饒你!我為什麼要饒你?」
「大……大爺!我們本來無冤無仇的,你看……」
「閉嘴!既然無冤無仇,你為何要殺我?」
「這……」侍衛一時語塞。
君無雙踢了侍衛一腳,昂首站立,一字一句的的說道:「你殺我過分,我殺你卻應該!」
「這……這是為何?」
「哦,我先問你件事兒,皇城君老統帥家,是你們絞殺的吧?說實話!」
「這……是是!」
「嗯,這就對了,那你知道我是誰嗎?」
「不、不知道……不不,我知道,是大爺、大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