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這得埋伏到什麼時候?誰知道那些玄靈派的龜孫子什麼時候來這裏」高個頭邊說邊向大廳裏面走去,後面的弟子也都魚貫而入。
冥燁、秋霜看在眼裏,肺都要被氣炸了!
心想:「你們『烈焰山』真是欺人太甚!有自己的洞府不好好修煉,非要侵佔我玄靈派禁地,若不是我真元喪失,定讓你們有來無回……」
等點上火燭,那個高個往黃玉浮雲石凳一坐,拿起翡翠茶杯聞了聞,說了聲好茶。
隨即命令弟子往那隻「七孔紫金爐」裏面加火,把「七個玄玉壺」全部燒的呼呼冒氣,壺中七種清茶的香氣瞬間散發而出。
高個子喝了一口「逍遙沁魂茶」,咂咂嘴,讚嘆道:「仙神道都說『九霄臨凡門』有三寶,今日看來所言非虛呀!」
另一個喝了一口茶,納悶說道:「什麼三寶?我怎麼就不知道呢。」
高個子一撇嘴,說道:「真是孤陋寡聞,連『香茶』、『仙子好』這三寶都是知道,真是讓其他修者恥笑。」
另一個端起「崔鈺香草茶」一飲而盡,隨後又噴了出來,憤憤道:「什麼香茶,全是胭脂的味道,明明就是女人的洗臉水。」說完,將翡翠茶杯猛摔在地上。
一聲翡翠碎裂的聲音,讓冥燁仙子仙子心頭猛然一痛,險些叫出聲來。
旋即卻是壓住怒火,暗笑道:「就憑你這傻瓜,哪能知曉茶中的奧秘,『崔鈺香草茶』乃是我宗門獨有的仙草,歷經數劫,深具靈性,煮茶的時間不同,可變幻出千百種味道,兼具千百種功能,再不知趣,看不把你喝的腸穿肚爛!」
這時,高個子笑道:「你真是享不了這個福,只配喝泥溝里的水!」
另一個啐了一口,說道:「少說這沒用的,來這麼個鬼地方,方圓百里都是石頭,恐怕是連個泥溝都沒有。」
說完,壓低聲音說道:「你說既然我家門主的秘練法器『九幽七彩煞』,完全可以戰勝『紫晶龍嘯葫』,那為什麼不一舉擊潰『九霄臨凡門』,還非要繞着這麼大的彎子幹啥?」
高個子說道:「你懂什麼,這叫有備無患,又沒真正較量過,誰知道哪個更厲害,不趁他們「掌門」還沒練成之前除掉他,那萬一……算了,門主的想法,豈能是你能明白的,你要是能明白,你不也就成了門主了!」
另一個搖頭道:「可別亂說,門主我可不敢當,我只是覺得除掉一個『掌門』就行了,那還用把所有門人弟子都抓回去封印起來,這……這不是太費工夫了,弄得我們跑來跑去的,累呀!」
冥燁仙子聽到這裏心中已然明了,越想越氣,真想過去掄他們幾棒子,可自知真元靈力不夠,還是強壓怒火,拉起秋霜仙子慢慢離開「九霄臨凡門」。
秋霜仙子剛走出幾步,突然回頭低聲說道:「『紅雪絳珠』的屍身還放在『瓮洞』裏面,我要把她帶走,要是落到那些狂徒手裏,可就萬難找回了!」
冥燁仙子理解青霞仙子和「紅雪絳珠」的感情。
儘管此時在這裏走動十分危險,還是:「嗯!」了一聲,率先向「九霄臨凡門」側面走去。
等來到「翁洞」往裏面一看,頓時都不禁「呀」了一聲。此時「瓮洞」裏面已經空空蕩蕩,「紅雪絳珠」的屍身已經無影無蹤,只有陣陣寒氣不斷襲來。
「這……」
秋霜仙子戛然而止,呆呆的看着空蕩蕩「瓮洞」,須臾說道:「來晚了,看來『紅雪絳珠』已經落入那些賊人手裏,再也不會有還魂希望了……」
說到此處,已是哽咽難語,雙目微閉,任憑熱淚滑落。
冥燁仙子卻不知如何安慰才好,急忙俯下身,沿着「瓮洞」走了一圈兒。
又在洞口處端詳一會兒,才起身對秋霜仙子說道:「妹妹先別傷心,這個『瓮洞』地處偏僻,本就很難被發現,剛才我仔細看過,洞裏洞外都沒有外派修者的痕跡,不太可能是『烈焰山』弟子所為,說不定是另有蹊蹺。」
「但願是這樣吧。」
儘管秋霜仙子此時甚是驚異悲傷,但她深知此時多說也是於事無補,反倒讓姐姐徒增煩亂。
說罷,輕嘆一聲,急忙轉身,又回頭向「瓮洞」看了一眼,低聲對冥燁仙子說道:「我們走吧。」
等登上「九霄臨凡門」對面的山坡,兩個人都不約而同的停住腳步。
回身看向「九霄臨凡門」,在夜幕中,顯得漆黑一片。
秋霜仙子忍不住說道:「姐姐,看來……看來四大護法他們是沒有回來了?」
冥燁仙子仰望灰灰濛濛的夜空,抬手用力揉了揉發熱的腦門兒。
近似自語一般說道:「沒事的,他們一定會沒事的!」
秋霜仙子欲言又止,心中煩悶,把手裏的樹幹「呼呼」的掄了幾下。
氣憤說道:「吉又如何?凶又如何?我們現在就和廢人一般,什麼都解決不了!枉受師父重託!還不如和那些無恥之徒同歸於盡,倒也是一了百了!」
說完,猛然回身,徑直向「九霄臨凡門」走去。
冥燁仙子急忙上步,黑暗中卻只抓住秋霜仙子左臂的長衫,「嗤啦」一聲,整個衣袖被扯了下來,露出乳白的肌膚。
冥燁仙子急忙撤回手,輕輕「呀」了一聲,未免秋霜仙子過於尷尬,急忙嬌嗔說道:「去便去得,我也和你同去,要死我們就死在一起,也免得被那些修者欺凌!」
秋霜仙子猶豫片刻,又回首看向「九霄臨凡門」,回身走出幾步,依舊無計可施,一怒之下,抬手一揮,撕掉右臂上的衣袖,遠遠甩在一邊。
隨即纖足輕挪,來到冥燁仙子近前,柔和說道:「姐姐,切莫過分悲傷,修者路上,本來就沒有坦途,我們『九霄臨凡門』今日雖然是遭到重創,但還沒有全盤皆輸,暫忍一時之痛,等『掌門』衝出法壇,定能重振聲威,引導那些誤入迷途的修者走上正途,還『九霄臨凡門』昔日盛況!」
說完,又眉頭皺起,環顧四周道:「此時四大護法,和那些門人弟子生不見人,死不見屍,『掌門』……何時才能衝出法壇啊!」
冥燁仙子輕輕嘆息一聲,轉過身去,低頭看了幾眼已經與「小修」無異的雙手,若有所思,卻又一時無語。
片刻,又急速轉過身去,淚水瞬間從她嬌柔的香腮滑落而下,欲要用衣袖拭去淚水,縴手剛抬起,卻又眉頭一皺,看着破碎不堪的衣袖,只好輕嘆一聲,無奈落下。
絕望和極度憤怒的情緒,都是一種頑固的雜念,儘管冥燁仙子強力壓制,可還是在心中不斷翻騰,吞噬着他心底的正念。
足有一炷香的時間,冥燁仙子呼吸不再是那麼急促,思緒也漸漸平靜下來,抹了一把額頭上滲出得到汗水,長出一口氣,慢慢轉回身,猛一揮手,把樹枝扔了出去。
剛要說話,卻突然聽到有人喊道:「誒喲!這是誰呀,無冤無仇的,下這狠手!」
這一番埋怨,冥燁、秋霜仙子嚇了一跳,幾乎同時向發出話音的山坳看去。
均想:「一定是『烈焰山』的門人追了過來,不免都做好拼死一搏的準備。」
隨着一陣樹枝晃動,走出兩個男性修者,都是三十多歲的樣子,一身淡黑色短衣襟,腰裏繫着一條指頭粗的麻繩,面容微胖。一過來就嚷嚷道:「剛才是你們打的我,是吧?」
她們見來者完全是「小修」的打扮,並不是「烈焰山」弟子,也就放下心來。
又聽這一問,才都恍然大悟,知道是一時失手,傷到了他們,急忙施禮解釋一番。
那兩個小修見冥燁、秋霜仙子並無惡意,又彬彬有禮,也就不再追究。
其中一個小修上下打量她們幾眼,好奇地問道:「你們和我一樣,也是小修吧?」
冥燁仙子微微一愣,看了秋霜仙子一眼,爽快的答道:「對對!我們也是,也是!」
剛才說話的小修和另一個小修「嘿嘿」一笑道:「『棒子』,看我這眼力,是不是越來越厲害了?」
那個被稱作「棒子」的小修急忙點頭:「老大說的沒錯,以後我就跟你了,保準兒能修煉成高修!」
被叫做「老大」的小修非常得意的點頭,滿口應允。..
又回頭和冥燁、秋霜仙子說道:「一看你們就沒有學到什麼好法子,怎麼都混成這樣了,照你們這種發展頭兒,什麼時候才能學個一招半式的!」
冥燁仙子連連點頭,心想:「原來各門派的秘練法門,都被小修稱作是『法子』,真是從來都沒聽說過。」
這時,那個老大湊到近前,上下看了幾眼,拍了拍冥燁仙子的衣服,說道:「這衣服是從哪兒撿來的,料子不錯,就是不能要了,看都爛成什麼樣了!」
冥燁仙子微微一愣,又看了看身上的衣服,下意識的摸了一把光禿禿的胳膊,微微搖了搖頭。
不得不確認此時的衣服的確是不能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