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葉伊並不能確定是陳文勝殺了孟月月。
她只是通過靈眼在陳文勝的信息中看到他二十年前曾見色起意殺死了一個年輕女子,卻沒有受到懲罰。而孟關山的信息則顯示他有個女兒二十年前死於非命,至今沒找到兇手。
她將兩條線索結合起來,剪成一封舉報信寄給孟關山。
她相信,以孟關山為女兒復仇的心念,一定會從此緊咬陳文勝不放,調查和陳文勝有關的一切!
做完這件事情後,葉伊開始準備期中考試了。
葉伊重生一世,不需要複習功課就能輕鬆度過考試,恰好夏家兄弟這幾天也陸陸續續從局子裏面出來了,於是她藉口給夏敏複習功課,連續幾天都放學以後直奔夏家。
……
……
「夏叔叔,查清楚是怎麼回事了嗎?」
一進門,葉伊就詢問夏為民。
夏為民苦笑着說:「就是一筆爛泥賬,誰能查清楚!至少人沒事!唉,反正這次的事情我是認了!認了!不過書房裏那幾件東西……我是一定要追回來!」
俗話說得好,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濕鞋。
夏為民一家兄弟早年發家致富的時候是幹過不乾淨的事情的,最近幾年才開始規規矩矩做人做買賣,所以這次被人誣陷走私進局子拘留一個禮拜,他也只當是還過去的良心債。
錢財是身外物,只要人沒事,一切就都能回來。
但是書房裏被偷走的那些東西,夏為民不願意就此罷休!
因為這些被偷走的東西,一半是夏為民給女兒準備的嫁妝,一半按照協議是屬於江泰德老先生和葉伊的。
夏為民是個講義氣講信用的人,他廢了那麼多的心力才和江泰德、葉伊搭上線,結果還沒賺到錢就因為自家兄弟過往的破事連累馮保國挨打、葉伊為他東奔西走!
他覺得自己對不起葉伊、對不起江泰德老先生!
「是啊,無緣無故被人在單位門口套麻袋,不管怎麼都得給我個說法吧!」
馮保國也很生氣,他可是幹部,居然被人在單位門口套麻袋打進醫院!這件事情影響極端惡劣,派出所那邊卻直到現在都沒有查到誰幹的!
「唉,能有什麼說法!我聽說市里領導很重視這件事情,特意派人找了那個手上有胎記的小流氓,結果人家說他那天在市和他伯父喝酒!還拉了好幾個證人!你說我們能說什麼!」
夏為民越想越氣。
葉伊問:「呂平貴的伯父很了不起嗎?」
「呂天良是市書畫協會的會長,明星企業家,和市的挺多領導都是朋友……我們鬥不過他的……」
夏為民是個腦子很活的人。
自從知道堵門打馮保國的是最近都在追求葉招娣的呂平貴、而呂平貴的伯父也和自己一樣靠收廢品攢到第一批古董並且近期想把生意做到市後,他就猜到這次的進局子是呂天良在背後策劃。
但是沒有證據,夏為民就拿呂家叔侄沒有任何辦法,只能托人調查呂天良的背景底細,希望能挖到呂天良的不法證據,舉報去市里省里為自己報仇。
「那就再等幾天吧!」
馮保國也是無能為力。
……
……
然而,事情比他們預期中更加惡劣。
第二天,葉伊才推開夏家的門,就聽見夏家兄弟的惡罵!
「真是欺人太甚!這是要趕盡殺絕嗎!」
夏家老三一拳頭砸在牆上:「鬥狠是不是,我們回鄉下拉一車子的人過來,誰怕誰!」
「對!回家拉人去!大不了和他們拼了!」
夏家幾兄弟都舉着拳頭叫好。
葉伊無語。
好在夏為民還很理智,他紅着眼睛說:「現在可是法治社會,拼命什麼的拼命啊!難道他們是流氓,你們也要和他們一起做流氓!然後下半輩子在牢裏度過!就算不為自己着想,也得給老婆孩子們想想!誰想老婆兒子抬不起頭,就立刻給我下鄉拉人來!」..
「這……這不是一時氣不過嘛!」
剛才還叫囂着要去鄉下拉人的幾個都蔫了。
夏為民的話戳中了他們的軟肋,大家都不是二十幾歲的年輕小毛頭,有家有業的,要是最終因為這種事情進牢子,老婆孩子們怎麼辦?
葉伊背着書包走進客廳,問:「夏叔叔,發生什麼事情了?為什么叔叔伯伯們都那麼大的火氣?」
「呂平貴帶着小流氓們天天上門,不讓我正常開門做生意……」
夏老二痛苦地坐在沙發上,手扶額頭。
「你那算好了,我家跑運輸,車輪胎都被他們扎破了!全是手指頭那麼粗的窟窿……」
跑運輸的夏老三氣得眼睛都紅了。
葉伊看向夏為民。
夏為民說:「我這邊還好,就是員工突然都跟我說不幹了,說是沒意思……唉……實在不行的話我們就把生意轉出去,到S市重新開始吧!」
葉伊還沒到的時候,夏家兄弟就已經在討論以後的事情了。
如果真到了走投無路的地步,他們就準備把生意全部盤出去,換成錢到S市,S市在五十年前就有東方小巴黎的外號,比HK市也不差。去S市重新開始,沒準能攀到更高的位置,夏敏也能得到更好的讀書環境。
「唉,都是我不好!沒事招惹呂家人幹什麼!現在弄成這樣……」
夏為民越想越懊悔。
葉伊說:「夏叔叔,人在做天在看,呂家叔侄不走正道,早晚會有報應的!」
「誒,我等着看他們的報應呢!」
夏為民把葉伊的話當成孩子的安慰話,站起來,對老婆說:「去,再買兩個小菜,今天大家好好吃一頓!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說!」
「對,從今天開始,不管我們在外面受什麼樣的委屈,回家都得笑着臉,可不能讓老婆孩子們為我們擔心!」
夏家老三也說:「伊丫頭,你是不是快要期中考試了?好好考試!考出好成績,夏叔叔給你買整隻乳豬吃!」
然而大話說完,男人們轉身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地抹了把眼淚。
十幾年的辛苦打拼就這麼被一群流氓給毀掉了,怎麼可能不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