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上趙玄機可沒說,自己會帶着一個漂亮小妞兒過來。所以錢靈君看到慕容小樹的時候,總覺得有點不對勁。
但她知道趙玄機絕不會害她(只是不知趙玄機今天有點無奈),所以錢靈君還是大膽走過去,笑眯眯地拍了拍趙玄機的肩膀。「嗨哥們兒,這小姑娘是誰啊,這麼標緻。」
趙玄機頓時頭大——我謊稱要追你呢,你一來了就喊我一聲「哥們兒」,這都哪兒跟哪兒啊。
「靈靈你好,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
趙玄機剛要介紹慕容小樹,哪知道慕容小樹就斷然打斷了他的話,笑眯眯地說:「姐姐你好,坐吧。我叫小樹,和玄機哥哥是干兄妹兒。」
錢靈君幾乎要懵了。第一,她從未聽說趙玄機有個乾妹妹,假如有,也只能是錢靈君本人,雖然她總想和趙玄機當哥們兒。第二,趙玄機從沒喊過她「靈靈」這麼肉麻的詞彙,簡直太蛋疼奶酸了。一般直呼「靈君」,有時候也喊句中性的「老妹兒」,僅此而已。
今天似乎一切都不正常。
而慕容小樹打斷趙玄機的說話,就是怕趙玄機說她是警察。這個身份一旦暴露了,那就不妙了。
但趙玄機不干啊,見縫插針般笑道:「靈靈,小樹可是雲水的明星警花哦,性格豪爽霸氣,肯定跟你合得來。」
小樹氣得要炸毛,而錢靈君則驚訝得炸毛。咋回事,你怎麼帶着個警察來跟我見面了,有意思嗎?
反正大家相互之間越看越不對勁,慕容小樹也基本上可以確定,眼前這個漂亮大妞兒基本上就是大盜一枝花!哼,昨晚雖然沒看清長相,但是大體的體型是看到了的,就是這個高矮胖瘦!
擔心一枝花逃走,小樹忽然一把抓住了一枝花的手腕。哪知道錢靈君那隻手反應好靈敏,手腕一轉竟然泥鰍一般從小樹的小爪子裏脫逃。而這一下子就等於相互暴露,各自的功夫和力道相當了得。
小樹眼睛一瞪,小爪子暴然伸長,直抓錢靈君的牛皮腰帶,速度之快匪夷所思。
可錢靈君也不是吃素的,手中不知怎麼的就多出了一枚金屬簪子。尖銳的長刺對準小樹的小爪子就扎了下去,嚇得小樹趕緊收手。而一旦她露出了這枚標誌性的簪子,身份也就確定無疑了。
所以小樹冷笑着迅速掏出手槍,卻看到錢靈君已經靈敏地要撤逃。像錢靈君這樣的高手,一般槍術真的別想輕易擊中她,更何況是在大庭廣眾之下,槍手也得擔心誤傷。
但小樹卻撅起小嘴兒,直接把槍架在桌面上,對準了趙玄機!
「你走了,他呢?回來!」小樹得意地說。聲音不是很大,而且這個角落很偏僻沒外人看到。只是錢靈君肯定能聽到,驚訝着停住了腳步,轉過身看着趙玄機被人用槍指着。
錢靈君徹底懵了。說實在的,雖然她覺得被趙玄機出賣的可能性連萬分之一都沒有,但剛才腦袋一昏,還是覺得有種遭遇背叛的感覺。畢竟警察是趙玄機帶來的,而且提前沒說一個字。
可是現在趙玄機自己被槍指着,那就說明就算趙玄機帶着警察來,也是被迫無奈?雖然有點軟骨頭般的可恨,但至少也是被逼的,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她捨不得就此隻身離開。
當然她根本不知道,趙玄機和慕容小樹之間的關係多麼複雜、多麼微妙,哪是一句話能說得清楚。
而且錢靈君敢留下來,其實也自負自己本事高超。真要是魚死網破,警方再忌憚傷害到無辜群眾的話,她大約還有半數可能會逃離現場,這就叫藝高人膽大了。
小樹得意地笑了:「明明是小機機帶着警察來啦,看到他被槍指着,還是老老實實回來了。果然情深意重呀,看來你倆關係匪淺。」
錢靈君當然沒好氣兒,陰沉着臉坐了下來,冷冷地盯着趙玄機:「哥們兒,我不遠千里來找你,你就是這麼對我的?」
趙玄機苦笑:「你都不知道我和小樹啥關係,這就是個小磨人精,頭疼死了。你放心吧,雖然她好奇心很重,但不會傷害你的。我本不想帶她來的,可她比牛皮糖都黏糊。」
錢靈君已經大體理順了一點思路了。
小樹卻一瞪眼:「你咋知道我不會傷害她的?我可是有原則的人民警察呢!」
「今天不是,你剛說了請假了。瞧,你今天要是執勤的話,咋違背禁酒令喝這麼多酒呢。」
「姐姐我這叫臥底工作,不得不逢場作戲。」
「作你個妹妹頭啊!」趙玄機一把抓住了小樹的手腕子,竟然比小樹的速度更快。小樹沒來及防備,手槍竟然被趙玄機一把抓在了手裏!
這可是極其嚴重的事件,小樹驚訝得一下子站了起來。趙玄機卻漫不經心地把槍往褲兜里一塞:「槍暫時沒收,今天咱們就喝酒,其他什麼事兒都不說……別掏,都說了今天沒穿內褲,掏什麼掏。」
從這些動作和對話就能看出,趙玄機和慕容小樹之間的關係確實極其微妙。至少趙玄機能確保,小樹不可能在今天傷到錢靈君,要不然打死也不讓她倆見面。
考慮到這一層,錢靈君這才露出了笑容,伸出賤兮兮的白嫩小爪子在小樹的手背上拍了拍:「妹妹你別着急,他一會兒肯定還給你的。」
這不是簡單的拍,簡直像是撫摸!聯想到錢靈君那名滿天下的惡習,小樹忽然渾身發麻,雞皮疙瘩起了一身,小手兒倏得撤了回來。
「槍不是鬧着玩的,丟了槍是嚴重違反紀律的。」小樹有點委屈地撇着嘴,「我保證不用槍指着你了行不,別生氣了。」
「他肯定沒生你的氣。」錢靈君更樂了,壓低聲音說,「假如真的生你的氣,那你就倒霉了。要知道以前但凡敢用槍指着他的人,全都……」
「說什麼呢,咱們吃飯呢。」趙玄機白了她一眼,她頓時識趣地閉口不言了。但卻一直蠻有興致地盯着小樹,似乎看到了極其誘人的食物。
鮮膚一何潤,秀色若可餐。
小樹被看得頭皮發麻,氣沖沖地盯着趙玄機,卻有點不敢看錢靈君這個女魔頭。哎,真可謂是滷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