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4日,北海奧哈拉。
嘩啦、嘩啦!
季夏之夜的清涼海風,捎帶着一絲秋的氣息席捲了那籠罩多半個島嶼的全知之樹。
「是秋天的氣味呢」
「嘻嘻看來你也感受了呢。」
「吱吱、吱吱」
「小飛鼠你是第幾代居民呢?按照」
臨海而立的凸起山崖上,稚嫩的童音夾雜在拍打着岩石的海浪中漸漸消泯唯一的傾聽者,只是一個毛茸茸的小身影。
「吱吱、吱吱」
有着粗短四肢,萌萌黑色大眼睛的小傢伙被兩隻小手托起來的瞳孔中,倒映出這個聲音的主人:
這是一個有着好看大眼睛、黑色披肩長發的可愛小女孩在她那深邃的藍色瞳孔內,流露出了一些孤寂與難過,還有一點點的小開心。
「哇全知之樹已經有4997年的樹齡了,你的爸爸媽媽、爺爺奶奶如果一直生活在這裏的話,那你就是第4997代以後的居民了,好厲害!」
想起書上小飛鼠每年4-6月份繁殖、每年產1胎的小女孩,驚嘆中漂亮的大眼睛眯成兩道彎彎月牙完全聽不懂這個生物在說什麼的小飛鼠,用恰好可以觸及腦袋的前肢搓了搓杏仁兒般的小臉。
吱吱、吱吱小飛鼠突然的急促叫聲,讓小女孩睜大了眼睛。
順着它的目光望去的她,看到了海平線盡頭的那抹璀璨亮光:「是流星!」
來不及將小飛鼠從掌心放下的小女孩,就這樣將它捧在了心口,閉眼低頭吱吱、吱吱!
即便是待在這裏很舒服,但小飛鼠卻對那個「流星」感到了一種深深的不安:那是只有下雨天的電閃雷鳴時,它才會有的感覺。
「乖乖你在害怕什麼嗎?」
許過願望的小女孩睜開眼睛,輕輕地撫摸着小飛鼠的身體她並沒有看到,「那顆」一閃而逝的流星就這樣沒入了附近的密林。
吱吱令它想要逃離的氣息消失後,小飛鼠逐漸平靜下來。
「嘻嘻來吃晚飯吧!」
說起晚餐,打開手絹的小女孩手中出現兩片烤的有些焦糊的麵包。
「嗯多虧了你,我才能看到流星,博士說要有感恩之心呢。」
在小飛鼠的懵懂目光中,小女孩打開麵包裏面沒有夾着火腿、也沒有蔬菜,只有中心處有拇指般大的果醬塗抹。
就這樣,唯一塗有果醬的小塊麵包被挖了出來吱吱!
抱起這小塊食物的小飛鼠仿佛在道謝般,親昵的叫過以後迅速進入茂密的叢林中。
在它離開的方向,月光下影影綽綽的遠方依稀可見小鎮內升起的裊裊炊煙。
「拜拜」
有些落寞的揮了揮手掌後,小女孩咬了一口麵包也不知是麵包太堅硬、還是太難以下咽,豆大的淚珠就這樣「嘩啦啦」的滾了下來。
沙沙、沙沙風兒拂過的樹梢,輕輕的搖曳着,似乎在安慰着她。
在這麼唯一可以說悄悄話的朋友離開後孤單、難過、委屈一起湧來的她,蜷縮的身體止不住的顫抖了起來。
「」
身後不遠處,詢聲而來的雷格張了張嘴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他很清楚這個小女孩是誰年僅5歲,寄宿於舅舅家,未來奧哈拉島上唯一的倖存者、世界上唯一可以解讀歷史正文的歷史學家,被世界政府誣陷為惡魔之子的——妮可羅賓。
此時伸出援助之手很容易但是,這之後呢?
半吊子的援手,只會讓羅賓更快崩潰:獲得希望,又再次失去的痛苦沒有比這更絕望了的。
如果堅持要給她希望,那她的母親妮可奧爾維亞到時候救不救跟隨其他學者一起外出的奧爾維亞,可是已經上了世界政府的黑名單了。
一旦將來出了任何疏漏那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他在覬覦空白的1年歷史了:雖然他確實對那空白的1年發生了什麼很感興趣,但不是最近幾年。
雷格很清楚,自己如果一旦與羅賓有了交集那勢必不會坐視不理。
談話還是不談話
少見的,雷格猶豫了起來恰好此時,羅賓的小聲哽咽隨風飄來:「媽媽,羅賓向星星許願了呢很快就能見到你了吧?」
這些話語讓雷格怔怔愣住駕駛雷霆而來的自己,不就是那顆「星星」嗎?
哪怕不是有意的,他也給羅賓帶來了微小的希望儘管她本人都在懷疑這份可能性。
那你呢?要不要一起來,我們一起改變這個世界。
「呵」
龍的邀請再一次浮現腦海,讓雷格忍不住輕笑出聲連個小女孩的命運都無法改變,還談什麼改變世界。
「誰唔?!」
快速轉身的羅賓,將剩下的小半麵包一口氣塞入嘴裏,帶着鼓脹的小臉以雙手於胸前完成了交叉:一個很高的少年。
他那藍色的襯衫,搭配上無邊框的黑色眼鏡有種既有知性又不失陽光的和善感:既然是來這裏尋找惡之花的消息,雷格索性就來了個學者風的打扮。
第一印象的良好,讓羅賓的警惕性少了大半:「唔唔唔大哥哥,你是外來的學者嗎?」
眼前小蘿莉那囫圇吞棗的吃相,讓雷格不禁莞爾:「嗯,我是今天才到的來這裏也只是為了透透風,船艙對人太不友好了。」
為了不被人發現雷霆,特意在雲層中等了些時間的雷格開始睜眼說瞎話這期間確實船到奧哈拉,只不過他不在上面而已。
先入為主的印象、再加上自我的腦補,讓羅賓並沒有懷疑雷格的「學者」身份,對他有了天然的認同感後,為數不多的戒備心也就丟得一乾二淨放下手掌的她背在身後、歪了歪腦袋:「大哥哥你是暈船了嗎?」
雙手放在身後是在緊張嗎?
為了緩解她的這份情緒,雷格愁眉苦臉道:「是啊坐船真是太痛苦了,要不是有書看就真的悶死了。」
「嘻嘻!大哥哥,你愛看什麼書呢?」被雷格逗笑的羅賓明顯放鬆了許多。
雷格隨口答道:「書嗎最近在看種族變遷、語言的進化、人體奧秘,都跟醫學有點關係。」
「大哥哥是醫生嗎?」
「嗯,只不過水平不怎麼高明罷了。」
「那有沒有給病人開錯過藥?」
「那是庸醫」
雷格的平易近人,讓羅賓打開了話匣子兩人就這樣迎着清涼的海風,你一言我一語的聊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