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功告成!」成辛微微笑。
小邵暗驚:「你全背下來了?」
成辛:「提問吧!」
商伯年朝大師招手:「你來問。我負責救場。」
大師摩拳擦掌,開始咄咄逼人。他的問題問得很刁鑽,聽上去全是質疑與不滿。成辛一開始被提問中的不友好氣息震懾,回答得很拘謹。習慣之後,越發利落。
說來說去,無非是全方位論證自己的設計理念多麼合理、高明罷了。
有問有答,你來我往,唇槍舌戰了快20分鐘,一旁的兩位主創和小邵都不禁為成辛鼓掌。
「你怎麼論證你的設計完美實現了你的理念?」大師嘴角噙着壞笑。
成辛:「……」
剛才還洋洋有得意色的成辛,此刻張口結舌。
「別慌。這時候只需要保持蒙娜麗莎般的微笑就好了。剩下的,交給我們吧!」商伯年穩穩說道。
真正的專業部分,沒有幾年的學習,是沒有辦法遊刃有餘應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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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成辛混在溫城項目設計師團隊中搶項目之際,余勒正懷着不可言喻的激動,跟師傅坐在開向林市的火車上。
師傅照舊上車就瞌睡。呼嚕打得抑揚頓挫。只是余勒再也不會單純地以為那是真睡。
他戴着耳機,其實也是一種偽裝,因為根本沒有播放任何音樂。
最近,他的生活有些亂。基於報喜不報憂的原則,很多事情瞞下了成辛。
最大的一件就是——他有了一位轟動全單位的追求者。
那時候,他誤以為在火車站內遭劫持的姑娘是成辛,以無畏的勇氣快刀斬亂麻地救下人質。人質便一頭墜入滾滾愛河。
這位市婦幼保健院上班的婦產科護士,偏偏還是單位的一位中層後勤領導的女兒,導致她進出市公安局,如履平地。
余勒自己向小護士直言說自己有女朋友了,小護士頑皮一笑:「拿來!給我看看!沒有實體,不作數!」
余勒只好無功而返。
被小護士圍追堵截得煩了,余勒只好打電話給丁成天,期期艾艾說,想借那忘了叫什麼名字的當中學英語老師的同學一用。
「噗~哈哈哈……怎麼用啊?要不要附贈大號的小雨衣?嗯?余勒,你應該跟我一樣是大號的吧?」
余勒:「滾!」
又一天,丁成天帶着糖糖,與余勒交接完「那當中學英語老師」的同學。
「你叫什麼名字?」余勒問周欣悅。
「周欣悅。」周欣悅苦笑着答。
記憶中,這是余勒第三次問她叫什麼名字。而倆人,也不過是見三次面。含此次。
「很好。你就站在這裏。20分鐘後,我過來找你!」余勒指着身後的公交站台。
20分鐘後,小護士中班下班,歡天喜地來爹地的單位。
余勒站在辦公樓的底樓,攔住她:「你不是要看實體嗎?跟我來!」
小護士喋喋不休跟上來:「拜託你改天好不好?」
余勒:「不好。」
小護士央求:「我今天已經受驚過一次了。說實話,我今天真的只是找爸爸的。在婦幼保健院,有個單親,不,未婚媽媽,羊水渾濁,新生兒濕肺,不能自主呼吸,到現在還沒有搶救過來呢。我嚇得快魂不附體了。不要再刺激我了。」
余勒:「很抱歉。機會只有一次,看不看都由你。」
說罷,很堅定地朝單位大門外的公交車站台走去。
身後跟着噠噠噠的細弱腳步聲。
「辛辛!」想着成辛的名字,面對周欣悅,余勒的叫聲才多幾分熱度。「這是……額,一位護士。」
「這位……我女朋友,辛辛。」
余勒的引薦詞!
小護士跟中學老師彼此虛弱地握手,然後,相對無言。
「好了。你回吧。」余勒冷聲對小護士道。
「哎。」不期然,溫順回答他的是中學老師。
小護士眼裏,閃過一道亮光,狐疑地看了一眼余勒。余勒鎮定若常。
小護士倏忽笑了起來:「妹妹。別走。我加你微信。」
周欣悅抬眼看向余勒,余勒細微卻明確地搖了搖頭。
「對不起,我性情比較清淡,不喜歡加陌生人微信。」
小護士笑着擺擺手:「一回生,二回熟。那就下次再說吧。」說完,扭身走了。
周欣悅怯怯地:「她是不是看破了什麼?」
余勒無所謂地擺擺手:「管她。我幫你叫輛車吧。謝謝幫忙了。」
此後,小護士果然消停了。余勒很快將她拋之腦後。
圍城的事情,在從臥底處得知肖剛買兇後,又持續了一個月。一個月後,湘州的犯罪率忽然降了下來。終於不用東奔西突到處撲火了。
同事們卻高興不起來。
這說明到了最後,還是被肖剛渾水摸魚,溜走了!
自經偵科同事開過一次口後,又相繼通過不同的領導「提點」過張濱兩次。張濱決計:攘外必先安內。趁着還沒有新的亂子出來,帶餘勒出差,去林市!
再說了,林市也是他想去的地方。
他的師傅經過三次調崗之後,最後的落腳點就是林市。他也想去看看師傅。
車上人多耳雜,兩個人刻意沒有交流。
省會火車下來坐長途客車。
長途客車下來,不大不小、不先進不落後的林市呈現在2人面前。
「感覺經濟不如湘州發達啊。」張濱感慨。
余勒新奇地到處看——這裏是成辛出生、長大的地方!
「民風挺淳樸的。」余勒愛屋及烏。
「一個非移民城市,社會會穩定很多。不過,也難講。一個經濟沒有充分發展的城市,總會經歷一個膨脹、混亂、掙扎期。我們來之前,他們這裏剛出一起命案。」
「哦?」余勒吃驚地望向師傅。
「一位出租車司機,傍晚時分接一個衣着艷麗的姑娘。姑娘隻身一人要去30公里開外的鎮上。見姑娘拖了一個大皮箱,起了劫財劫色的匪心。
車行到半路,出租車司機藉口撒尿,將車開到岔路小徑上,殘忍殺害了那姑娘。自己也嚇尿了,財色都不敢要了。全推到田地頭上的廢寬口井裏。」
余勒不由思索:「他在火車站接單,應該有不少同行證人?」
張濱搖着頭苦笑:「你說得對。疑點很多。人證有;腳印、指紋、尿液、作案工具、車胎痕跡等等各種物證懼在。這種有賊心沒賊膽的貨色,三審兩審全招了。可是……生命沒有了。」
余勒嘆息。
破案不是目的,警醒人們不要作案,才是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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