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閻王嶺山頂看下去,山腳下那些樓房都成了小點點。
在山上喊救命,就算山下的人聽見了最多也就是能找到聲音源頭,跑上山來最多也就是幫着打個救護車。
所以,到了這閻王嶺之上,也就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喊破喉嚨也沒用。
吳天有些同情的看了範文軒一眼,這娃子,典型的讀書把腦子讀傻了。
要不然,也不會被一個孫聘婷給耍的團團轉成為龍城的名人。
煙點上了,吳天身後的那群人沖了上來,他們覺得這一趟活實在是太輕鬆了。
但就在這個時候,範文軒卻哈哈大笑起來。
「我只能說,你們把自己的位置擺錯了。」
錯了,從範文軒明白這些人意圖開始,位置就錯了。
「獵人是我範文軒,」
原本已經坐在地上看似已經是跑的筋疲力竭的範文軒忽然大喝一聲,身形暴起,右手握着桃木劍的劍柄,左手死死的抱住靠着自己最近的吳天,直接用劍柄狠狠的擊在了吳天的小腹之上。
「嘔,」
吳天被這猝不及防的一招直接打蒙不說,小腹這個脆弱的部位遭受到重擊,只感覺五臟六腑翻江倒海,嘴裏叼着的煙直接被吐了出來不說,還有種難以言說的滋味在胸口。
範文軒確實得理不饒人,劍柄一下一下的撞擊在其小腹之上,對着一個地方。
雖說劍柄沒有稜角,可這麼用力的撞擊,吳天也同樣是無法承受那種痛苦。
整個人直接面無血色不說,更是失去了大半的戰鬥力,想要掙扎卻發現範文軒的左手居然如同是鐵箍一樣將他箍住,根本無法動彈。
「救...我...」
吳天基本上是用出了全身的力氣,這話也自然是對他帶來的那些人喊的。
此時的吳天,心中悔恨不已。
看了無數電視以及小說的吳天當然知道,反派死於話多。
可是,這年頭誰不曾想過當主角?
他吳天自從輟學之後,跟着大哥一根鋼管就敢獨佔群雄,這難道不是天生的主角命嗎?
當然,話扯遠了。
在接了周川的單之後,吳天也曾經調查過範文軒的行蹤,不過也就知道範文軒這段時間賣玉米賺了不少錢。但除此之外,其他的基本上是一無所知。
可能會有些力氣,但不過是泥腿子而已,一鋼管下去,什麼都沒有了。
吳天想過範文軒會反抗,所以他帶來了五個人。
可是,萬萬沒想到範文軒的反抗是這麼猛烈。
吳天帶來的那伙人愣了愣,隨後才猛然醒悟過來,舉着鋼管往範文軒衝來。
「嘭,」
一人繞到了範文軒身後,舉起鋼管就往下猛砸。
但是,範文軒的速度比他更快,直接抬起手中桃木劍。
那鋼管砸在桃木劍之上,沒有任何的火花迸出,可是,鋼管斷了。
桃木劍安然無恙!
發動突襲的那人舉着還剩下半截的鋼管,徹底愣在了原地。
範文軒一腳將吳天踹開,對着身後之人就是一個反刺。
基礎劍術範文軒練習的時間也不短了,招數早就熟練於胸,對於角度和力量的把控也是日漸精進。
這一刺,直往那人手臂而去。
噗嗤!
血肉綻放的聲音,肉眼可見的劍痕在那人手臂上出現。
啊!
慘叫聲驟然響起。
範文軒聽着這種近乎嘶聲裂肺的喊聲也是手中微微停頓,這還是他第一次對人舉起手中之劍,也是第一次見血。
對於一個普通人來說,這一幕還是有很大衝擊力的。
尤其是,他感覺到後背有些溫熱,就算不看也知道,那是血濺在了後背之上。
嘭!
又是一根鋼管落下,範文軒近乎本能反應的舉起了桃木劍。
鋼管應聲碎裂,範文軒終於是回過了神來,一腳將身前之人踹開。
「既然是你死我活的局面,那麼就不該有任何一點心軟。」
範文軒在心裏面暗罵了自己一句笨蛋,隨後舉起桃木劍,對着那些圍攏來的混子劈砍而去。
每一次桃木劍落下都必定會帶着鮮血的綻放,這不是說範文軒有多厲害,而是隔着這麼近,桃木劍又是特殊材質打造而成鋒利無比,鋼管在桃木劍之下根本就和手無寸鐵沒有區別。
換個三歲兒童,也照樣能見血。
當然,範文軒比起三歲兒童來,唯一厲害的地方就是他知道該攻擊什麼部位。
手臂,後背以及大腿。
範文軒在五人之中穿插,桃木劍嗡嗡蟬鳴,沾染上的那些鮮血正在被它抖落。
當劍尖抵在那些人額頭上的時候,在場的,沒有一個人再敢於範文軒對視。
劍尖往前,所有人舉着手跪在地上,眼神裏面帶着一絲恐懼。
沒人會畏懼死亡。
「現在,可以說是誰要你們來的了嗎?」
閻王嶺山頂,只有範文軒一個人站在那裏,他的聲音混合着刺鼻的血腥,變的有那麼一絲幽冷。
所有的人都看向了吳天,吳天的嘴唇微動,面色發白。
範文軒走到吳天的面前,還有一絲血跡的桃木劍劍尖與吳天的眼神齊平,這更像是一種示威。
「有本事,你就殺了我。」
吳天仰着頭,對着範文軒怒目而視。
範文軒直接一巴掌抽在了吳天的臉上,「不要覺得你自己有多麼了不起,我這山上埋葬的屍骨不差你一個。」
「你們六個人,開着麵包車從城裏面一路追殺我到這裏,手持鋼管,要廢我四肢。」
「正當防衛,懂嗎?」
劍尖不斷的往上,然後抵在了吳天的額頭上。
「你們光天化日就敢這麼做,怕是老手了吧,我要是為民除害了,說不定還能得到一筆獎金。」
吳天往後面挪動了一點,「說那麼多幹什麼,有本事你就殺啊。」
範文軒學的不過是基礎劍術,能夠砍翻這些人在地,所表現出來的也就是倚仗桃木劍之利。吳天心裏面雖然也很怕,但怕的是桃木劍。
對於範文軒,所有招數都是衝着非要害部位去的,所以吳天要賭,賭範文軒不過是色厲內荏而已。
「可以,」
範文軒笑了,從地上撿起一根半截的鋼管直接衝着吳天腦袋上砸去。
「既然你一心想死,那我也不客氣了。」
鋼管一下又一下的砸在吳天身上,範文軒咬牙切齒的說着:「拿人錢財替人消災是不是,」
「我老老實實的種着地,你們要來惹我幹什麼?」
一句比一句的聲音更大,因為只有這樣,只有找到了一個合理的藉口,他才能下的去手。
範文軒不是冷血屠夫、不是混子,他只是個普通人。
沒有仇恨,他舉不起那鋼管。
當然,這次之後會不會有所改變就不得而知了。
吳天剛開始的時候還能強忍着不出聲,可是當鋼管猛的一聲砸斷了吳天手臂的時候,吳天再也忍不住了。
「殺了我,有本事殺了我。」
吳天大喊大叫,範文軒卻對此置之不理,反而是露出一副和煦的笑容,「我想明白了,有時候生不如死才是你最好的歸宿。」
「這閻王嶺平時根本就不會有人上來,我就在這裏守着。」
「傷口會癒合,但是還會有更多的傷口出現。」
「我會看着你們一個個血流干而死,然後風吹雨淋成為一堆枯骨。」
「大家都是光腳不怕鞋濕,我不覺得,你們會比我英雄到哪裏去。」
範文軒在喃喃自語,臉上露出笑。
但是,吳天卻感受到了內心的一陣戰慄。
此時的範文軒就像是個瘋子一般。
「是周川,是周川。」
吳天還在猶豫的時候,他帶來的人裏面已經有人大聲的喊了出來。
「不要殺我,放了我,放了我。」
範文軒那喃喃自語所帶來的效果很明顯,有人直接瘋狂的大叫,掙扎着跑到範文軒身邊,直接抱着範文軒的大腿乞求着。
這些人的腿上都被範文軒留下了痕跡,站起來走路都是一瘸一拐的,逃跑,沒人敢這麼做。
此時的範文軒情緒看起來十分的不穩定,在範文軒徹底舉起桃木劍揮向他們之前,沒人敢做出激怒範文軒的事情來。
「很好,」
範文軒笑了,哈哈大笑,拿起放在地上的上衣,目視吳天,「以後,在龍城最好不要讓我看見你,不然老子會直接打斷你的腿。」
不屑的看了在場的人一眼,然後揚長而去。
「狗蛋,你說我剛才的表演怎麼樣?」
等到了半山腰,狗蛋才從衣服裏面跳出來坐在範文軒的肩膀上,範文軒不由有些得意的問道。
狗蛋搖了搖頭,眼神裏面露出一絲凝重。
「來吧,都來吧,我這平時正好也沒什麼事做,多幾個人來,剛好也可以熱鬧幾分。」
此時的範文軒有那麼一種桃木劍在手,天下我有的氣概。
至於說狗蛋所擔心吳天的報復,呵呵,不要着急,等他先從醫院裏面出來了再說。
「我現在雖說算不上什麼大富大貴,但好歹也是有了一線希望,沒必要為了一群爛人去葬送這一切。」
但是,如果真把它逼急了,兔子也是會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