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三天的時間就過去了,這三天,範文軒基本上就是汽運總站、第二中學、家三點一線的生活。
仙界農場裏面呂洞賓也不見過來,土地神也很少露面,範文軒也只好種完地之後就下班。
之前買的那十隻雞仔已經大了一圈,家後面菜園子裏的玉米也已經可以收穫了。
不過範文軒對於這個並不着急,在給大姨和陳大嬸送完玉米之後,範文軒去了一趟村子東邊村長的家裏。
朱家沖的村長叫做朱貴,今年五十歲,個子不高。
朱貴的家就在大馬路邊上,四層的精裝小樓,一樓開了一個小賣部,賣一些煙酒擯榔和鞭炮,不過沿着大馬路這地方的人沒多少,所以平時生意也不怎麼樣。
範文軒過去的時候差不多是中午,朱貴家裏幾個大嬸圍在那裏打紙牌,還有些幾個閒漢在那裏喝着紅牛吹着牛。
「小孩,要買什麼?」
範文軒走過去的時候,人家以為他要買東西,於是問了一句。
看了一下煙櫃,範文軒指了指一包黃色殼子的煙說道:「買一包黃嘴芙蓉王,」
這煙賣二十五塊一包,在鄉下也能算是比較高檔一點的煙了。
正在打紙牌的那幾個大嬸中有一人笑呵呵的應了一聲,「等一下,」
這人範文軒有點印象,是朱貴的媳婦,不過姓什麼就忘了。
範文軒平時很少來這村東頭走動,而且和朱貴也沒什麼交集產生,自然不會記得這些人的名字。
朱貴媳婦從煙櫃裏面拿出一包煙來,範文軒給錢的時候順便問道:「嬸子,朱貴大伯什麼時候回來?」
就算是不認識的人,你有事要找他,叫一聲叔叔伯伯的也是沒關係的。
嘴甜的孩子,辦事那是會順利很多的。
朱貴媳婦一愣,「他今天剛剛去四組那邊了,你找他有什麼事嗎?」
「哦,我是范和柏的兒子,我是範文軒,大嬸應該有印象吧?」
朱貴媳婦哦了一聲,笑呵呵的說道:「我說看着你這麼眼熟呢,幾年不見都長這麼大了。」
「對了,畢業沒有啊。」
這就是在村子裏面套近乎的正確方式,只要把父母的名字一報,基本上都能得到熱情的回應。
「已經畢業兩年了,」
範文軒笑了笑,「我這次來是想要問一下朱貴大伯,就是我家後面那閻王嶺不是成荒山了嗎,我打算租下來,不知道是什麼價格。」
朱貴媳婦聽完之後有些歉意的說道:「這事情我也不太清楚,我幫你打個電話叫他回來,你和他說就行。」
範文軒連忙道謝,然後又買了一瓶紅牛。
朱貴媳婦頓時眉開眼笑着去打電話。
範文軒喝完紅牛的功夫,朱貴就騎着一輛電動車出現在了視野裏面。
「朱貴大伯,」
範文軒趕緊上去喊了一聲,又把煙拆開,遞給朱貴一根。
「你是和柏家的小子?」
「幾年不見,又胖了不少啊。」
朱貴笑呵呵的點上煙,然後對範文軒說道:「這樓下太吵了,跟我去樓上說。」
上了樓,朱貴也不客套,直接開門見山的說道:「你說要承包閻王嶺那一片荒山?」
閻王嶺以前並不是荒山,而是千畝茶林,只是前面幾年陸續幾場大火將這千畝茶林直接燒了個乾淨。後面自然是茅草瘋長,直接成了荒山。
「對,我看那山荒在那裏也是荒着,尋思着栽種些果樹,或者是開墾出來種菜也可以。」
範文軒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朱貴卻是皺了皺眉。
「大家都是一個村子的人,我說兩句你不愛聽的話哈。」
範文軒笑嘿嘿的說道:「您是長輩,您說的話那都是經驗,怎麼能叫我不愛聽呢。」
「那好,」
朱貴指了指閻王嶺所在的方向,「那個地方大前年是有縣城的一個老闆看中過,他也打算在那裏種植果樹,可是承包下來之後立馬就後悔了,你家在那裏,你應該清楚原因。」
範文軒點了點頭,閻王嶺現在是荒山一片,種植果樹之前必須把雜草給清除了。可是,以前那那幾場大火燒下來,灰燼全部都成了茅草生長的養分,清除了沒幾天它就又開始瘋長起來。
今年清明的時候範文軒跟着家裏人去掃墓,還能看見以前那個老闆種下去的果樹,長的歪歪扭扭不說,結出來的果子更是又酸又澀,那絕對可以說是長廢了。
「先不說承包合同至少得是五年起,就說你承包下來之後能幹些什麼。」
要想把茅草全部清除,那難度實在是太大了,而且成本也極高。
所以,閻王嶺這些年才一直荒着,不然也輪不到範文軒來打他的主意。
可以說,朱貴這番話已經是盡到了人意,要是其他地方的人來說這個事,他絕對是二話不說就答應下來了。
「朱貴大伯,您的好意我明白了。」
範文軒笑了笑,「不過,我還是要承包下來,那些雜草我會想盡一切辦法除掉。種果樹這事情,是我想了幾個晚上的結果,我覺得,應該可以試一試。」
朱貴看了範文軒一眼,發現他不像是在開玩笑,不由長嘆一口,「那行吧,」
話到了這份上,朱貴再繼續說什麼已經是沒用了,別到時候一片好心還被人說。
「現在的年輕人啊,見風就是雨,不撞南牆是不知道回頭的啊。」
朱貴在心裏面默默的說了一句,「這樣吧,以前那人的承包書我這裏還有一份,你看一下。「
朱貴在一個柜子裏面翻找了一陣,拿出一份合同,「之前,那人簽的是五十塊一畝,考慮到閻王嶺現在已經成了荒山,我可以做主四十塊一畝承包給你。」
「合同一般都是簽五十年的,不過你只需要先交兩年的租金,後面的陸續繳清就行了。」
「當然,你要是兩年之後無力繳清租金的話,那些果樹就全部歸村裏面所有了,這個沒意見吧?」
範文軒搖了搖頭,「這個自然是沒意見,」
不過,他還是算了一下,四十塊一畝,兩年租金,這一千畝就得是八萬塊錢。
而他口袋裏面呢,只有四萬塊錢不到。
這些天雖說每天會賣出三四百個玉米,可畢竟發家的時間太短了,能有將近四萬塊錢已經是很驚人的賺錢速度了。
「朱貴大伯,您看。」
範文軒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這事怪他之前沒有問清楚,而且承包山林這事情也是刻不容緩,早一點在上面種下東西也早一點心安。
「錢有麻煩?」
朱貴五十歲的人了,又怎麼看不出範文軒的想法?
「村裏面倒是可以出面幫你貸款,畢竟現在也有大學生回村自主創業的相關優惠政策,只不過,這事情還得你爸媽那邊出面才行。」
貸款無小事,要是這承包山林最後沒個結果,能指望一個畢業出來瞎折騰的小伙子去還?
最後還不得是落在大人的身上?
「朱貴大伯,您誤會我意思了,我是說,能不能先把合同簽了,租金的時候您緩幾天,三五天的樣子,我去找親戚朋友問問就可以了。」
過幾天,水月天就重新裝修開業了,玉米的銷量還能再往上面增加,三五天的時間已經是差不多了。
當然,這種事情他不可能和朱貴說的,在山林承包下來之前,他賣玉米的事情村子裏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朱貴沉吟了一下,「這個,理論上是不行的。」
範文軒連忙給他遞了一根煙,有些焦急的說道:「朱貴大伯,您再想想辦法嘛,這錢最多三五天我就能籌到,絕對不會少了您一分的。」
「也就是個三五天的樣子,你那麼着急幹什麼?」
朱貴有些不解的問道。
範文軒一愣,正想要怎麼說。
朱貴卻接着說道:「這樣吧,反正那山現在也沒什麼東西了,你又鐵了心要承包,在合同沒下來之前,你先去清理了那些茅草,到時候手續全了,直接種樹,你看怎麼樣?」
範文軒點了點頭,「行,都聽朱貴大伯您的。」
樹挪死,人挪活,這辦法確實比沒有強。
朱貴又交代了範文軒幾句,範文軒這才提出告辭,臨走的時候還在小賣部買了兩瓶啤酒和一包好煙。
山林的事情搞定了,範文軒也是一點不拖泥帶水,直接扛着鋤頭就上山去了。
茅草的問題確實需要解決,但也不急於這一時,範文軒現在當務之急是趕緊弄出一塊地出來,就算是為了掩人耳目也得做做樣子。
範文軒選的地方在閻王嶺山頂,那地方,除了幾座孤墳之外已經算得上是人跡罕至了。
「到時候就算有人問起來,我也可以說是偷偷種的,那樣玉米成長周期的真相就有了藉口。」
範文軒嘿嘿一笑,然後選擇了一塊比較平的地方,直接開挖。
鋤頭揮舞下去,也沒怎麼用力,卻直接聽到哐當一聲,當範文軒提出來的時候,嘴巴頓時張的老大。
巴掌大小的青石直接在鋤頭之下分成兩半。
「猛啊,」
範文軒感慨一聲,這個時候他才發現鋤頭的真正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