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軍覆沒!
莫洛揉了揉自己的胳膊,看着眾人臉上那有苦難言的苦笑,咬了咬牙,「沈晟風,你欺人太甚。」
「嘭。」子彈落在莫洛的腳邊。
他本能的跳了一步,嘴角微抽,「老子就是不信這個邪了。」
言罷,莫洛推開江峰,站在空曠地兒,環顧四周,勢必要將藏着不見真人的沈晟風給揪出來。
四周的參天大樹直立入天,一棵棵大樹枝繁葉茂,視線受阻,再者特戰隊擅長的掩護手段,找他們猶如大海撈針。
莫洛低頭不甘心的罵了一句,「等我找到你們,新仇舊恨,我不會放過你們。」
「嘭。」子彈破空而來,正中他的膝蓋。
莫洛身體搖晃,指天大罵,「沈晟風,有本事跟我單挑,這樣藏着偷襲我,算什麼軍人。」
「啪。」
話音未落,一棵樹顫抖了一下,隨後,一道身影朝着他迎面走來。
莫洛自知失言,掩嘴輕咳一聲。
沈晟風將配槍放在地上,扭了扭自己的手腕,朝着莫洛做出一個挑釁的動作,他道:「免得說我以大欺小,我讓莫隊長一隻手。」
恥辱,絕對性的恥辱。
莫洛心裏窩着一團火,愈演愈烈,仿佛已經將他的所有理智焚燒殆盡,他吼道,「是你自己說的。」
沈晟風背着一隻手,毫不客氣的對着他勾了勾手指。
莫洛雙手捏緊成拳,似一陣風動作輕快的疾步而去,重拳砸下,帶着他不服輸的狠勁兒,想要一拳將這個自大狂妄的沈晟風給碾壓成碎泥。
沈晟風抬手一擋,兩隻手臂觸碰在一起,肌肉受到直接接觸,能用肉眼看到兩人的臂膀皆是不約而同的顫了顫,可想而知,這一拳砸的有多麼的狠。
莫洛不肯善罷甘休,抬腿攻擊對方的下方。
沈晟風同樣抬腿,兩隻腳以着膝蓋同時接觸到對方。
「啊。」莫洛悶哼一聲,膝蓋骨好像都快碎了。
沈晟風退後一步,站穩身體之後未曾停留,直接衝上,重複莫洛剛剛的動作,重拳襲擊。
莫洛雙手抵抗,卻被對方的一拳砸的趔趄兩步,他還沒有站穩,頭頂上空一片陰影,他瞠目,沈晟風的腿已經毫不客氣的踢倒了他的腦袋。
一擊側旋踢,莫洛頓時失去平衡倒在地上。
江峰閉上雙眼,完全碾壓性的近身搏鬥啊。
莫洛嘴角破裂,一口血吐出來,剛剛回過神,就見着一隻腳,一隻看着比自己臉還大的腳就這麼踩在了自己的臉上。
「……」全場死寂。
沈晟風踩在莫洛的臉上,單手靠在膝蓋上,俯下身,朝着莫洛,說的雲淡風輕,「你輸了。」
「……」莫洛雙手緊緊的握成拳頭,能夠看見他心裏憋着什麼勁兒,幾乎整個手臂上青筋都冒了出來,縱橫交錯,甚是恐怖。
沈晟風看了看身前一眾瞠目結舌的戰翼隊隊員,搖了搖頭,一副很抱歉的模樣,「我好像忘了給你留後路了。」
莫洛坐起身,目眥欲裂的瞪着正面踩了自己重重一腳的沈晟風,沒有顧忌什麼規矩,直接爬起來,想着再跟他殊死搏鬥一場。
沈晟風見到突然衝過來的男人身影,似乎是早已預料到了他會不死不休,同樣拳頭緊握,再一次與他用着力量做較量。
兩隻拳頭觸碰,莫洛感覺到自己的手臂好像被震斷了,一陣麻木。
「嘭。」沈晟風眼疾手快抓住對方想要收回的手臂,拎着他的手纏繞過他的脖子,拖着他的身體往後一倒,最後抬腿一踢,正中對方的肚子,卻是沒有就此罷休,趁着莫洛還沒有反應過來之際,將他的身體高高的拋起。
「啪!」空中一記高難度連環腳踢,莫洛最後重重的摔在地上,一口血吐出來,徹底暈死過去。
「……」
沈晟風擰了擰自己的手腕,好像打的有些過於激動了。
蕭菁默默的將配槍給他撿起來,遞過去。
沈晟風領着她朝着林子深處走去。
蕭菁小聲道:「隊長,您下手是不是太狠了?」
「他上次這麼揍你的時候,你覺得他手下留情了嗎?」沈晟風反問。
蕭菁眉頭微皺,一想到他上次一拳又一拳狠揍自己的時候,便覺得骨頭疼。
她忍不住的問:「隊長這是在替我報仇?」
沈晟風再次止步,斜睨一眼自顧自給自己加戲的小身板,道:「我只是想讓他試試在所有人面前被痛揍一頓的下場,憑着他驕傲的性子,一定會記憶猶新。」
「……」您老就不怕他從此發憤圖強,然後尋着機會給您使絆子嗎?
當然這話不能跟他明說,蕭菁看着自家隊長那同樣桀驁不馴的囂張背影,怕是告訴了他真相,他會想着斬草除根回去再揍莫洛一頓吧。
呵呵,反正梁子都結下了,多打一頓也是極好的。
陽光落在鬱鬱蔥蔥的樹林中,有鳥兒成群結隊的翱翔在半空中,有機翼的震動聲驅散了周圍的所有生物。
沈晟風抬頭看了看天空,直升機的響動聲震耳發聵。
蕭菁隨着他一起抬頭望着,不明道:「好像有什麼人來了?」
沈晟風點了點頭,「能直接過來的,應該是很重要的事。」
直升機停在塞林外的一處平地上,機艙門敞開,一名身穿藍色軍服的男子神色凝重的從裏面走出。
沈晟風對着來人敬了敬禮,道:「徐上將?」
「很抱歉在你特別訓練的時候直接過來找你,我需要你幫我們解救一個人,一個很重要的人。」男人目光如炬的看着沈晟風,言語裏帶着很鄭重的嚴肅。
沈晟風點頭,「看徐上將的面部表情,此事事關緊要。」
「這是一場秘密任務,更是一場沒有支援的任務,我能給你的只有一個模糊的位置,甚至不確定這個人是不是還活着。但是他關乎着一場研究,關於你的研究,你應該知道我說的意思。」
沈晟風神色一凜,「我知道。」
「無論如何,哪怕他已經陣亡了,我也希望你能帶回他的遺體,他身上有太多秘密,不能讓研究所以外的任何人知道。」男子遞上一張照片。
沈晟風仔細的確認了一番這個男人的五官。
蕭菁知道這是秘密任務,也不敢多看,只是不經意的瞥到了一眼這個男人,男人臉上有很厚的一層絡腮鬍,鼻子間還有一顆很特別的黑痣。
沈晟風脫下手套,銷毀了這張照片。
男子敬禮,面色嚴肅,「這是你大哥拜託我交給你的,這件任務除了你我之外不能告訴第三人。」
沈晟風打開信封,逐字讀下,雙手不自然的緊握成拳。
最後視線停留在信封上的最後一行字上:「a博士叛變,上級指令,射殺,銷毀所有研究資料。」
蕭菁見着他眉頭越皺越緊,不敢打擾他的判斷,保持安靜的站在一旁。
沈晟風疊好信件,最後燒毀的乾乾淨淨。
「我已經準備好了你需要的所有東西,但因為是秘密入境,你不會攜帶任何武器,當然你本身就是一個最大的武器。」男子再道。
沈晟風轉過身,將車鑰匙遞給蕭菁,直接道:「你可以回去了,開車回去,這幾天你的訓練會全權交由齊越負責。」
蕭菁看着他放在自己手裏的鑰匙,身體本能的跟着他走了一步,知曉這次任務的嚴重以及危險,她嘴裏有話想說,卻又覺得詞句匱乏無力,只有蒼白。
沈晟風調轉回來,掏出自己口袋裏的瓶子,遞給她,道:「這是糖果,不是什麼解毒丸。」
「……」所以他這是把自己當成小孩子一樣欺騙了?
她抬頭,看着揮動機翼離開的直升機,往前跑了兩步,山林恢復安靜,只剩下她一人。
……
陽光尤甚,空氣枯燥,沒有一絲兒微風。
一輛越野車緩慢的駛進營區。
連清靠在牆角處偷偷的抽着一根煙,剛剛點燃,就見到一輛車朝着自己疾馳而來,嚇得他本能的往牆角一縮。
蕭菁打開車門,好整以暇的盯着背對着自己企圖掩耳盜鈴的前隊長。
連清小心翼翼的往後瞥了瞥,見到對着自己笑的一臉不懷好意的蕭菁,拍了拍自己緊繃的心口,長吁出一口氣,「蕭少尉回來了?」
蕭菁笑道:「連隊長你這樣的行為是觸犯咱們特戰隊的規矩的。」
連清苦笑道,「我都兩天沒有抽了,就聞一聞。」
蕭菁拿過車上的背包,朝着自己的宿舍樓走去。
連清亦步亦趨的跟在他身後,蹙眉道,「你不是要去集訓三天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我想你啊。」蕭菁脫口而出。
連清一拳頭砸在她的肩膀上,笑道:「就算想我,也別為了我觸犯軍規啊,這樣臨時逃回來,可是要被嚴肅批評的。」
蕭菁推開自己的宿舍門,莞爾道:「連隊長說的很有理,不過我們隊長的規矩一直以來都是一人犯錯,全隊受罰,所以安全起見的,連隊長還是最好當做沒有看到我。」
連清被關在門外,嘴角抽了抽,為什麼覺得自己像被耍了?
蕭菁放下背包,揉了揉酸痛的手臂,再聞了聞自己一身的酸味,她覺得有必要趁着所有人都在訓練的時候,去澡堂來一場酣暢淋漓的白光浴。
連清見到房門打開,急忙湊上前。
蕭菁面無表情的瞪着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那張臉,抬起手戳開他的腦袋,道:「隊長還想跟我說什麼?」
「不對啊,沈隊長不是和你一起出去了嗎,怎麼就你一個人回來?」
「看得出來,你很關心我們隊長?」
「我關心他做什麼?」連清有些心虛的移開目光。
蕭菁抱住他的頭,正色道:「連隊長似乎有話想對我們隊長說?」
「咳咳。」連清扯開她的手,長嘆一聲,「我想回我的525團。」
「這才兩天就受不住了?」蕭菁咂咂嘴,「你好歹也是一個副營職的上尉啊,你這樣懦弱對得起你肩膀上的徽章嗎?」
「嘶啦」一聲,連清扯下來遞給蕭菁,言之鑿鑿道:「我送給你。」
「連隊,我必須要嚴肅批評你一下,你這樣的思想覺悟是不對的,咱們為國為民拋頭顱灑熱血征戰疆場,這點苦這點痛這點累算什麼?」
「那你在525團混吃混喝的這三年,說這話,你良心不會痛嗎?」連清一臉嫌棄的瞪着她。
蕭菁攤了攤手,「所以我決定發憤圖強,連隊,咱們弱一點沒關係,最主要的是有那個勇往直前的決心。」
「你不去傳銷真是委屈了你的這副口才。」連清扒開她的手,「我覺得這場交流學習是沒有意義的,完全就是你們在摧殘我們的意志。來,你跟我走,我讓你看看,你們這些人把我們給折磨成什麼樣子了。」
蕭菁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連清給拽着拖到了操場上。
西區的操場,陽光依舊如火如荼,只是操場上就這麼橫七豎八的躺着一個個前來學習實踐的普通營區軍官們,一個個生無可戀的曬着太陽,好像渴望這點陽光似的。
「看看,都瘋了,知道為什麼會這樣嗎?你們教官不止身體上折磨我們,心靈上都不放過,今早的三秒速射,愣是讓我們一槍不中。」
「……」
連清豎起手指頭,「一槍不中,你知道那是什麼概率嗎?」
「額,這概率挺低的,你們這厲害,竟然一個沒中。」
「我們容易嗎?太過分了。」連清義憤填膺的說着。
「我怎麼覺得你挺驕傲的?」蕭菁脫口而出。
連清一巴掌拍在蕭菁的背上,哼道:「我臉上有驕傲嗎?我這是嘆息。」
「我怎麼看你臉上好像在笑。」蕭菁指了指他上揚的眉角。
「我這張臉是很特別的笑臉,哪怕是憂愁,臉上也會情不自禁的掛着笑容,我很憂傷的,你要仔細的看看我的眼睛,看到了什麼?」
蕭菁湊上前,認認真真的看了看他的眼,漆黑的眸,深邃的眼神,仿佛有什麼東西在裏面是閃爍,她感嘆,「你上火了,眼屎很重。」
連清哼了哼,「既然沈隊長不在營區,我就去和副隊申請。」
「連隊,你最好還是別去了,我們特戰隊的規矩挺嚴格的。」蕭菁建議着。
連清搖頭,信誓旦旦道:「我會用我的真心去感化副隊的,讓他知道,這麼傷害我,良心會痛的。」
蕭菁看着一溜煙就消失的背影,她很想告訴他,咱們副隊的良心不僅不會痛,還會很冷漠的拒絕你的。
陽光燦爛,蕭菁穿過操場走到澡堂前,四下窺探一番,確信周圍沒有任何閒雜人等。
她小心翼翼的推開澡堂大門,順便再鎖上,仔細的確認沒有人能夠推開之後,掛上衣服。
林七從拐角處走過,揉了揉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已經回來的蕭菁,大步流星般從走廊一頭跑過來。
他試着推了推門,卻是怎麼也推不開,他聽着裏面斷斷續續的水流聲,想着蕭菁應該在裏面洗澡吧。
林七敲了敲門,沒有回應,他退後兩步,看了看兩米高位置的窗戶,一躍爬上去。
蕭菁打開水龍頭,試了試水溫,這種天氣,冷水澡也是不錯的選擇啊。
水珠灑下,她哼着曲兒的脫下衣服,就這麼毫不避諱的站在花灑下,吹了吹沐浴泡泡。
林七推開窗戶,視線死角,他雙手撐着窗沿緩慢的坐上來,試着喊了一句:「是蕭少尉在裏面嗎?」
蕭菁停了停搓澡的動作,好像聽見什麼聲音。
林七沒有得到回覆,順着窗口爬下來,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土,朝着澡堂裏面走去。
蕭菁一把扣下水龍頭,警覺的聽見越來越靠近的腳步聲。
「是蕭少尉嗎?」林七再次輕喚了一聲。
蕭菁心裏一咯噔,來不及穿上衣服,就這麼用浴巾把自己裹起來,背朝着已經進入視線的林七。
林七莞爾,「蕭少尉什麼時候回來的?」
蕭菁埋着頭,閉上雙眼,雙手緊緊的拽着浴巾,怎麼辦?她要怎麼化解這場危機?
林七漸漸的走近,見蕭菁沒有反應,下意識的抬起手拍了拍他的後背,一如既往的憨厚老實,「蕭少尉,你怎麼不理我呢?說來也奇怪,你幹嘛鎖門啊?大家都是皮糙肉厚的爺們兒,怕什麼呢?還害得我爬窗子進來。」
蕭菁往前走一步,刻意的保持距離,低着頭,說的含糊不清,「我洗完了,先回去了。」
林七見他扭扭捏捏的,笑着說,「你這是怎麼了?」
「沒事,什麼事都沒有。」
「這個是什麼?」林七瞪着蕭菁腳邊掛着的一塊白條子,詫異道:「你受傷了?」
蕭菁感受到他的靠近,心臟高懸,轉過身,沒有片刻遲疑一拳頭砸過去。
「啪。」突然一拳頭砸在林七的頭上,他懵了懵,「你幹嘛打我?」
------題外話------
明天重頭戲,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