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裏的慚愧和歉意讓季雲深恰好看到,一時情急,便將所有的怒氣都塞在她身上:「明明是你背叛了對我的承諾,明明是你對不起我,為什麼走到現在,好像一切都是我的錯一樣?」
「……」
「我什麼都沒有了,在這裏,我一無所有。這下,你更不會回到我的身邊了,對不對?」
「……」
姜淺予始終沉默着。
無論是面對發脾氣的他,還是情緒低落的他,她都選擇不說話,因為,實在是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些什麼。
她也不想搞成今天這樣的局面,就是因為知道慕上勛的手段,知道他的厲害,所以,她才想離開季雲深,以此保護他周全。
可是,他一次又一次的糾纏着……
她都害怕和他再有糾纏,傷害到他,已經拖黑他了,難道,他還要繼續下去嗎?他難道就不能站在她的角度想想?
最終,心裏的怨氣也不由的冒了出來:「造成今天這樣的惡果,我很抱歉,我也不想的。如果你可以早一點回來,我就不會……」
「不會什麼?」
季雲深抓住了她的漏洞,試圖逼問她。
他搖搖頭,不想再說下去,解釋這些又有什麼用?不過是增添彼此的煩惱罷了!最終讓他更加放不下她,也放不下兩人的曾經。
搖搖頭,硬着心腸說道:「我已經警告過你了,離我遠一點。現在毀了是你的公司,如果你再靠近我,可能……可能你的命都保不住了……」你知不知道,你的命,是我經歷了什麼才保下來的!
說完,不想看他,慌忙走開。
但卻被他直接拉住了手。
他很用力,捏捅了她。
姜淺予回頭,正要開口,就被他截斷:「淺淺,你是我的。從前是,現在是,以後也是!我不管你和慕上勛兩個人之間發生了什麼,總而言之,我是不會輕易放手的!」
「大不了,以面相搏!」
姜淺予被她的態度震驚到,驚訝的看着他。
眼底不禁被水霧打濕。
「為什麼一定要這樣?你不珍惜你自己,還指望別人珍惜你麼?」
她一邊狠狠的甩開他的手,一邊怒道:「為什麼非要玉石俱焚?為什麼對自己這麼不負責?」她這麼用心的保護他,他偏偏要自尋死路?
他自嘲的呵笑一聲:「都是被你逼的啊。」
「……」
姜淺予眼底暈了的眼淚,控制不住的刷刷留了下來:「你什麼都不懂,也不願意聽我的,季雲深,你能不能清醒理智點?」
正在兩個人僵持間,突然,「啪」的一聲,清脆的耳光聲響起。
下一秒,季雲深的臉便被打紅了。
姜淺予驚住了。
有人打了季雲深!
透過迷濛的眼睛看去,就見趙小喬叉腰站在那兒,沖季雲深吼道:「你沒聽到嗎?小淺淺讓你離開!」
說完,在季雲深反應不及的時候,一把扯過姜淺予的手,把她護在身後,這才又繼續罵道:「我警告你,想要天下太平,你就別再纏着她,她已經不屬於你了!身體和心,都不是你的!」
而後,就護着姜淺予離開了。
兩人走在路上,看到剛剛這一番鬧劇的幾個同學時不時指指點點一下,嘀嘀咕咕又絮叨幾句。
趙小喬一眼瞪過去,兇巴巴的語氣:「草!看什麼看?『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你們都管不着?別人的事還有臉插手?」
她兇悍的模樣,讓很多人沉默下來。
她如一個女王似的,帶着姜淺予來到學校的小樹林裏,堂而皇之的轟走了一堆膩膩歪歪的小情侶,按着姜淺予的肩膀,讓她坐在石凳上。
姜淺予靠在她的肩上,被她剛剛那一番折騰,已經不再那麼傷心了。
看着趙小喬,問道:「你怎麼會在這裏?」
「當然是來上學的咯!」
「上學?」
「對啊,我在美國留學,大學還沒有畢業就被抓回來嫁人了,現在,當然是要來上學的,總不能連大學都沒畢業吧。」她哼哼着:「到時候,如果我成功和我那個殘廢老公離婚了,我以後找個工作養活自己都難。」
她嘆息一聲:「唉,天知道我費了多大的辛苦,才說服他同意我出來上學。」
「本來想打算給你個驚喜的,沒想到在門口就看見……」
提到她的傷心事,趙小喬搖搖頭,說道:「算了算了,不說了、」
她不想惹姜淺予傷心。
但姜淺予卻有很多的心裏話想對她說:「小喬,其實,我當時決定留在慕上勛身邊,是因為他像極了五年前的雲深,所以才那麼義無反顧的想要弄清楚他的身份,是不是我的雲深,可是……」
她咬咬唇:「我真的沒有想到,後來,真正的季雲深回來了。但是,那個時候的我已經……」
她已經是慕上勛的人了。
一想到這兒,她就覺得命運這個東西很是可笑。
來來回回的逮着一個人來回折騰。
趙小喬嘆息一聲,拍拍她的肩膀:「這一切已經發生了,也都不是我們能控制的,既然已經走到今天的這一步,那就只能繼續再走下去。」
姜淺予點點頭。
「不過,說起來,慕上勛和五年前的季雲深長得還真像啊!如果不是兩個人的氣場完全不同,我都要以為他們兩個人是同一個人了。」
「……」
連趙小喬都這麼覺得,姜淺予心裏的疑惑又漸漸的散開了。
「五年前的季雲深和現在的季雲深也感覺像是兩個人,而慕上勛和五年前的季雲深那麼像,會不會……」她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慕上勛會不會就是五年前的季雲深?
而後,待這個猜測定型之後,又被她很快推翻。
「不對,如果慕上勛才是五年前的季雲深,那麼,為什麼他不認識我,而現在的這個季雲深卻清楚的知道我們曾經在一起的點點滴滴?」
趙小喬在一旁聽着,挑挑眉:「啊喂,你嘀嘀咕咕些什麼啊?」
姜淺予把心裏的疑惑告訴她之後,她的眼眸深了深,「既然你都懷疑了,那麼,這裏面估計少不了有些問題。這樣吧,我那個殘廢老公和慕上勛關係不錯,找個機會,我幫你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