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還真的挺可愛,瞧這雙眼睛多有神。」妙星冷蹲下了身,觀察着那隻灰溜溜的小貂。
四目對視,小貂似乎並不怕生。
妙星冷望着它那一身柔軟的毛,試探般地伸出了手。
眼見着指尖就要觸碰到它的頭,它卻忽然往後一縮,避開了妙星冷的觸碰。
妙星冷見它躲開,便收回了手,站起了身。
或許是這家衣店的掌柜飼養,未經主人允許隨便觸碰終究還是不太禮貌。
這麼想着,妙星冷也就收回了目光,轉頭朝着高年年道:「既然買不到赤霞錦緞,那我們就只好退而求其次,買點別的好料子了。」
她又吩咐夥計拿了一些上等的面料出來挑選,和高年年一人買了兩套之後,便離開了衣店。
「想不到,這個赤霞錦緞竟然如此稀有」
回將軍府的路上,妙星冷依然覺得有些惋惜。
王侯將相這等階級才能買到的布料,就算剛才那家店有貨源,恐怕也不會賣給她這個『平民百姓』。
「阿星你看。」高年年的嗓音忽的在耳邊響起,「那隻小貂跟上來了。」
「嗯?」
妙星冷有些詫異,轉過頭,果真看見剛才那隻灰色小貂在她的身後蹦噠。
「它是在跟着我嗎?」妙星冷微微挑眉。
起初還以為,這隻貂是剛才那家店裏養的,剛才她意圖觸摸,小貂表現出了抗拒,可現在卻又跟上來?
有些奇怪。
為了證實心中的猜測,妙星冷刻意換了個方向走。
那隻小貂又跟上了她。
妙星冷繼續調轉方向,小貂依然跟在她身後,緊隨着她的步伐。
「阿星,它真的是在跟着你啊。」
「奇了怪,我身上有什麼能讓它特別感興趣的東西麼?在今天之前,我從來就沒見過它。」
二人心中皆有疑惑,然而,她們也不能指望貂來給她們解惑。
「阿星,它是不是很喜歡你?」
「不大可能,我之前想要觸摸它,被它避開了。它跟着我,沒準是有什麼目的?」..
「一隻動物能有什麼目的?」
「別小看動物,有的動物也精着呢。」
妙星冷自然猜不透動物的心思,也並不想費心去猜。
「阿星,它會不會是餓了,拿點東西餵它吃試試?」
「也好。」
二人就近找了個攤子,買了些小魚乾。
妙星冷抓了一把小魚乾遞到小貂嘴邊,小貂果真也吃了一口,可這一口下去之後,便不再吃了。
「要麼就是不餓,要麼就是挑剔。」妙星冷站起身道,「我們走吧,它想跟着就讓它跟,我倒要看看它會跟我多久。」
二人繼續往將軍府的方向行走,經過一處街道拐角時,卻看見前方人群慌亂,行人奔跑逃竄。
「前面大概是出了什麼事,看看去。」
妙星冷走了一會兒,視線穿過人群的空隙,看見了一堆刀光劍影。
七八個人在街尾打鬥,這樣的情況下,路人自然是躲得越遠越好。
「原來是有人打架。」高年年道,「阿星,咱們還是別看熱鬧了,免得受到波及。」
「哪裏只是打架?是刺殺。你看看這個局勢,明顯是多人圍攻一人,且刀刀乾脆利落,絲毫沒有要手下留情的意思,擺明了就是衝着要人家性命去的。」妙星冷望着其中一道黑色人影,饒有興致地點評。
「刺殺?那我們更應該離得遠些了,這些人都是把殺人當成家常便飯的阿星你幹什麼!」
高年年原本準備拉着妙星冷走,哪知話才說到一半,妙星冷的身影已經躥出去了,拉都來不及。
高年年眼見着她靠近了那群人,便站在原地認真觀察局勢。
阿星從不是個好管閒事的人,在師父的管教下,她們都不會擁有菩薩心腸。
這天下可憐之人何止千萬?要是同情心太過泛濫,終究有一天倒霉事會落在自己頭上,若是非要路見不平多管閒事,也要斟酌斟酌,是否值得?管閒事之後,要是能獲取不錯的利益,那麼這閒事管一管也無妨。
阿星出手,必有原因。
高年年看了好一會兒,總算看見那道被圍觀的身影踩在了一個刺客的頭頂上,只是這麼一瞬間的停留,讓她看清了那人的臉孔。
謝將軍?!
這就難怪了。
正愁在謝將軍府留不住太久,一旦等謝老夫人痊癒,她們可就沒有什麼理由能留下,今天見到謝將軍遭行刺,阿星哪會放過這麼一個套近乎的好機會?
不過這些刺客也不是省油的燈,這一場拔刀相助,還真是有點風險的。
「將軍,我來幫你!」
妙星冷眼見謝子荊腳踏一名刺客頭頂,就從那刺客身後一腳飛出,讓那刺客撞上了同夥。
她這忽然出現,讓謝子荊有些吃驚。
「阿星姑娘,你會武?」
「會一點花拳繡腿。」妙星冷沖他笑了笑,說話的同時,抬腿一掃,靴底拍過一名刺客的臉龐,眼見着刺客跌倒,她趁熱打鐵,一腳踩在了對方胸膛,狠狠一碾。
「嘎啦」一聲,肋骨至少斷了兩根。
謝子荊:「」
這叫花拳繡腿?
誇獎的話來不及多說,他又迅速投入了打鬥中。
妙星冷順手搶了一把兵器,與一名刺客交手的過程中,眼見着對方一刀揮來,她本可以避開,動作卻故意慢了一點兒,讓鋒利的刀鋒劃破了她的胳膊——
血液濺出,她悶哼了一聲。
「阿星!」不遠處的高年年眼見着她受傷,不禁大喊。
妙星冷對面的刺客有些驚詫。
跟這個女子打了一會兒,差不多也看清她的敏捷程度,剛才那一下子她明明能躲避,為何還要放慢速度?
他都來不及思考答案,背後就讓人劈了一刀,整個人直挺挺地倒下了。
動手的人正是謝子荊。
倒下的刺客,也是最後一名刺客。
「嘶」
妙星冷吸了一口冷氣,低頭望着自己受傷的胳膊。
謝子荊方才是背對着她的,自然看不到她的動作,等他轉過身來,她已經受傷了。
他只會認為,她是因為救他才受傷。
她相信這一招對謝子荊管用。謝子荊總不會像齊王那樣,在她落難時幸災樂禍。
「很疼吧?是我連累你了。」謝子荊說話時,從懷中掏出了一個小瓶,「這是我們軍營里最好用的傷藥,敷上之後很快就能止血,不過會有點兒疼,你忍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