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老頭吃驚地挑起眉頭:「殺無赦?」
顧鳳麟淡漠地看着他:「有問題?」
當年的人,知情而隱瞞,便是助紂為虐,都該死。
所區別的,無非就是直接幫凶與間接幫凶而已。
顧老頭垂下眼:「是。」
顧鳳麟又在房內來回走動了許久,才輕手輕腳回到內室。
重重簾帳之中,慕雲晗睡成了一個舒適的「大」字形狀。
她的臉上始終帶着愁苦的模樣,雙眉微微蹙着,像是有許多的心事。
顧鳳麟堅定地將手覆上她的臉,將她的眉心輕輕撫平。
他要她高興,要她無憂。
他還想要她長伴在他身邊,永不分離。
所以,他必須要堅定地做一個惡人。
次日清早,慕雲晗醒來,顧鳳麟已經不在她身邊了。
一個眼生的圓臉小丫頭喜氣洋洋地站在床帳外:「您醒了?」
慕雲晗揉揉眼睛,以為自己看錯了。
密道連接兩府的事,她那邊只有小米知道,顧鳳麟這邊只有顧老頭曉得。
因為男女有別,她每次夜裏留宿,第二天一早都是靜悄悄地離開。
顧鳳麟也從未說過要找人來伺候她。
他們自己照顧自己慣了,並不太需要照顧。
這個小丫頭很眼生,慕雲晗滿是警惕,瞬間已經想到好幾種自保、保護秘密、制住對方的法子。
小丫頭根本不知道她在想什麼,笑眯眯地行禮道:「奴婢叫大米,是太常寺卿大人特意準備了伺候您的。」
大米?
慕雲晗想到守在家裏替她把風的小米,由衷的覺得親切。
大米捧來衣服:「奴婢伺候您更衣盥洗吧?大人有交待,他今日要上朝,第一次上朝呢,很重要,所以他很早就走了。」
慕雲晗有些懊喪。
她知道顧鳳麟最近要以太常寺卿的身份履職了,卻沒想到就是今天。
早知道這樣,她應該陪他早起,幫他穿戴,再送他出門的。
可她睡得比任何時候都要沉,居然一點動靜都沒聽見。
大米善於察言觀色,笑道:「您別自責,是大人特意不打擾您的,他去了隔壁的屋子穿戴,不讓弄出一點聲響。」
「是誰伺候他穿戴的?」
慕雲晗情不自禁地問出這句話,自己都嚇了一跳,好像,濃濃的醋味?
大米不察,笑道:「是蒼松和翠柏。他們一向近身伺候大人起居,做得很熟了,您儘管放心。」
慕雲晗忍不住對這笑眯眯的小丫頭心生好感:「你什麼時候來府里的?」
大米道:「奴婢被大人買下來很久了,一直跟着嬤嬤學規矩,這兩個月才來到府里,今天早上才得以進來伺候。」
她開心起來:「若不是要伺候您,只怕奴婢這會兒還在蹲馬步呢。」
慕雲晗心裏一動:「你會武術?」
大米眨眨眼:「當然會呀。」
她挺了挺幾乎沒有的胸,驕傲地說:「奴婢可能幹了,能文能武,不然也不會被選來伺候您!」
玄金消無聲息地摸進來,輕輕爬到她身後的柜子上,躍起來對着她的頭髮就是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