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二夫人笑道:「是啊,婚姻大事非同兒戲,雖則慕姑娘是女中豪傑,凡事都可自己做得主,但這種要緊的事,還是家中或者族中長輩出面的好,如此才顯得慎重。」
顧大夫人道:「你放心,這家裏,老太爺說了算,其他的,你都不用放在心上。」
慕雲晗覺得這種對話很是乏味,索性道:「我族中當然是有長輩的,若是需要,他們立刻就能入京。」
顧大夫人善解人意地道:「那就好。」
三個人面對面坐着,再無多言。
曲侯寶家的進來,賠笑道:「老太爺說,天色不早,請夫人打發人送貴客歸家呢。」
顧大夫人就道:「看我,這一坐就忘了天色。」
慕雲晗起身告辭,曲侯寶家的將她看了又看。
她摸摸自己的臉:「我臉上有什麼嗎?」
曲侯寶家的乾癟癟地一笑:「沒有,沒有。」
慕雲晗就笑着走了出去。
顧鳳麟就在垂花門外候着她,顧漪瀾和顧鳳源則不知去了哪裏。
曲侯寶家的要送慕雲晗,被顧鳳麟攔住了:「不必了。」
「大公子,夫人有吩咐……」
曲侯寶家的剛開了口,就被顧鳳麟冷冷地瞪了回去。
她慌亂地垂下眼,留在了原地。
眼看慕雲晗登車而去,她沉着臉回了內院。
顧二夫人已經走了,顧大夫人看着慕雲晗用過的那隻茶盞在沉思。
「夫人。」曲侯寶家的蹲了個禮:「老奴在垂花門口遇到了大公子,他不讓老奴送慕姑娘回家。」
顧大夫人淡淡地道:「不讓送就不送吧。不是什麼大事。」
「你不是說這慕姑娘帶了一車的禮麼?怎不見她拿出來孝敬夫人?」
說話的是另一個管事嬤嬤,叫王有孝家的,也是顧大夫人的心腹,平時和曲侯寶家的常有爭風之態。
「夫人,老奴這也不知道她是什麼意思啊。」
曲侯寶家的想起來這事兒就憋屈。
她的確是看到慕雲晗家的下人抱了很多禮盒到車上,一心以為是拿來討好家中主子的,誰知人家根本沒拿出來。
她也不懂得這是什麼意思。
但她在顧大夫人面前誇了海口,說這慕雲晗毫不足慮,只要能進門,就會千方百計討好顧大夫人。
這會兒算是被打臉了。
顧大夫人抬起眼來看了她一眼:「蠢貨!眼皮子淺!被人戲弄了猶不自知。」
曲侯寶家的委屈得厲害。
顧大夫人道:「她是故意給你們看的,她有錢,不需要顧家的錢。也叫你們這些眼皮淺的蠢奴瞧一瞧,討好她,就有賞錢拿,反之,到了你面前也不給你喝口湯。」
「這有意思嗎?」王有孝家的道。
顧大夫人道:「怎麼沒有意思?現在家裏全都知道她帶了一車的禮物上門,又拉着走了。而你幾人,只是跑了一趟腿,就得了十兩銀子的賞錢。」
說起這事兒,曲侯寶家的就鄙夷道:「到底是村里來的,都不懂得京里打賞的規矩。
誰家不是做些造型別致的必定如意之類的小銀錠,她倒好,就那麼抱出一大錠銀子。」